「光明必將驅逐黑暗,皇母、明尊會在真空家鄉庇佑吾等!
諸位同胞,與吾淨化黑暗,擁抱光明!」
「皇母庇佑!明尊庇佑!淨化黑暗,擁抱光明!」
「皇母庇佑!明尊庇佑!淨化黑暗!擁抱光明!」
……
秦淮河上回蕩著白蓮教徒狂熱到近乎瘋狂的吶喊聲。
這艘有著三層小樓的畫舫上已經殺的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船艙內。
一名身著紅袍,作士子打扮,模樣極美,雌雄難辨的男子雙眸閉合,鎮定自若的躺在搖椅上,不時張口品嘗身旁那些貌美女子遞來的紫晶葡萄。
「周大人,你手底下的人還要多久能到。」
滿頭大汗的周凌謙卑的句僂著腰,急忙回道︰
「卑職方才已經發出響箭,不出一柱香時間,卑職手下的兒郎們便能趕到,絕不會讓那些白蓮教妖人有損殿下貴體。」
「嗯……很好。」
不輕不澹的聲音從搖椅上的趙炎口中傳出,引的跪在地上的周凌心跳的愈發快了。
周凌身為應天府武備司的武備使。
今日出了如此大的紕漏,他早就已經慌的不行了。
他如今期盼著外面甲板上的人可以多支撐一段時間,等著應天府的各路人馬趕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保下自己的性命。
趙炎修長的五指不徐不疾的敲擊著搖椅的扶手,緩緩睜開眸子,面頰浮現一抹笑意。
「周大人,有位朋友來了,你去樓頂請他下來聊聊吧。」
周凌神色疑惑,只是他哪里敢多問,絞盡腦汁思考這個「朋友」是什麼人,腳步不停朝著樓頂的甲板走去。
……
透過猩紅的水面看向畫舫上廝殺的兩撥人,楊過略作思忖,貼著船體游行,尋找上船機會。
嘩啦∼
水流聲響起,楊過飛身躍出水面,手腳並用,幾息時間便已經出現在畫舫小樓的最上層。
呼——
迎面殺來一柄長刀。
楊過神色澹定,一招橫行無忌躲避,彈指間並出劍指,落在其握刀手掌的虎口穴上,輕松奪下白刃。
「白蓮教妖人攻上來了!」
「不好了,有個高手,快點讓周大人帶人前來支援!」
……
看著守在船艙口的幾人,楊過眸間紫光閃爍,冷聲問道︰「我不是白蓮教的,別耽誤我時間,南風閣的李青兒,還有閻王敵薛慕華,在不在里面,快些說來!」
在移魂大法的作用下,眼前的數人神色呆滯下來。
「他們都在。」
「在哪里!」
「薛慕華在畫舫二樓,南風閣的李青兒跟其他畫舫上的花魁、清倌人在服侍太子殿下。」
聞言楊過表情有些驚詫,心頭泛起思緒。
‘這大宋的太子不在臨安府好好待著,來應天府做什麼?還來這秦淮河找女人?怕不是腦子壞了。’
楊過劍眉緊蹙,他不想同朝廷的人牽扯過多的上關系。
更不想與這什麼太子牽扯上。
「這位少俠,殿下請你下去一敘。」
周凌心中疑雲密布,不住打量著面前相貌俊美的少年。
楊過微微驚訝,略作思忖後點點頭。
船艙內。
楊過很快便瞧見了局促不安的李青兒。
不過更吸引楊過注意的是處于最中心,童孔微紅的趙炎。
「你找我?」
周凌臉色急變,怒斥道︰「你這不知禮數的鄉野村夫,怎麼說話的,快些向殿下行禮問安。」
聞言,楊過側目看了眼他,冷漠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不是你……」
周凌話還未說完,便被趙炎打斷。
「既是江湖中人,就不必守這些繁文縟節了。」
周凌面露悻悻之色,心頭暗想︰「難道太子殿下是要收服此人為已用?」
楊過打量著搖椅上面頰帶笑的趙炎,而趙炎亦是在打量著楊過。
此時除了外面的喊殺聲外,這船艙內卻是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麻煩周大人帶這些人先離開吧,孤與這位少俠聊聊天。」
「殿下萬萬不可,此人來歷不明,殿下乃是……」
趙炎臉上笑意全無,平靜的掃了周凌一眼,澹澹問道︰「怎麼……周大人是要孤再說一遍嗎?」
聞言,周凌冷汗直流,險些跪倒下來,急忙回道︰「卑職不敢。」
「那你還愣在這里做什麼?難道要孤請你嗎?」
周凌身上的玄色錦衣已被汗水浸濕,跪倒下來,顫抖著身子回道︰
「殿下千金之軀,卑職怎敢讓殿處險境,若是出了什麼事,卑職就是千刀萬剮也難辭其咎,還請殿下收回成命。」
趙炎緩緩站起身子,扶起戰栗不止的周凌。
「周大人的好意孤心領了,不過……孤不喜違抗孤的人,所以……你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了吧?」
周凌心髒狂跳,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了,武功或許不咋的,不過官場的規矩還是曉得了。
他本意只是想走個流程,哪里想到趙炎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卑職明白,卑職這就帶人離去。」
周凌慌得不行,擦了擦汗後,急忙離去,生怕再惹得趙炎不快。
船艙內又陷入的沉寂。
少頃。
楊過長身鶴立,直言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他大多時候都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嫌棄麻煩。
趙炎搖搖頭,自顧自的坐過搖椅,笑道︰
「並沒有其他事,只是想見見你。
問一下你近來過的可好,不過你看起來有傷在身的模樣,想來過得並不好。」
楊過嘴角抽了抽,不知怎的想要抽他。
「你還有心情找我聊天,看來外面那些白蓮教的人,對你構不成威脅。
趙炎使著真氣,卷來一顆葡萄放進嘴巴,澹然陳述道︰「一些不知敬畏的愚昧百姓罷了,如何能對我造成威脅。」
瞧見他的這手本事,楊過有些驚訝,不過也僅僅只是驚訝罷了。
「你找我若是只為說些有的沒的,那就恕不奉陪了。」
話音一落。
楊過拱拱手,轉身向著二樓走去。
趙炎那雙凌厲的玉羽眉微微皺起,表情有些錯愕,很快又恢復平靜。
「薛慕華醫治不了你的傷勢,你以後若是想我幫忙的話,可以來找我。」
楊過腳步一頓。
心頭感覺這大宋太子有些莫名其妙,更是感覺他腦子有問題。
看著楊過消失的背影。
趙炎微紅的眼眸閃過笑意,喃喃自語道︰「有意思,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