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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贏陰嫚都覺得鼻頭酸酸的,心中滿是羞愧。

黃賀看著眾人的表情,滿意的點點頭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知恥而後勇,這是古人的訓誡,也是他們的經驗。」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發現問題,就要拿出方案,解決問題,而不是垂頭喪氣,一副死了爹媽的模樣。」

「經濟很重要,糧票局當前的主要任務,還是要做好本職工作,服務好全縣各單位、為鋼鐵廠、家具廠、造紙廠、礦山的生產,為驪山百姓的日常生活保駕護航。」

「秦國亡我之心不死,就像有一匹餓狼,整日尾隨,伺機而動,我們要有警惕心啊,不能因為打了一場勝仗,吃了幾天飽飯,就忘記了危險。」

「居安思危,常懷遠慮,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詩經》中說︰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戶。」

「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因為勝利,驪山內部的驕傲情緒,以功臣自居的情緒,停頓起來不求進步的情緒,貪圖享樂不願再過艱苦生活的情緒,正在慢慢的腐蝕我們。」

「在這里我就不點名了,你們作為他們的家屬,我相信發現了這個苗頭。我希望你們可以將這股歪風邪氣,扼殺在搖籃里,我不希望屠刀對自己人舉起,我更不希望,原本是我的好兄弟、好戰友,卻在背後捅我刀子。」

「好了,多余的話我也不說了,剩下的事情,交給瀟睿局長。」

黃賀說完話,起身離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瀟睿趕忙將他送出去,兩個人來到門口,沒有其他人。

「瀟睿,白臉我唱完了,接下來就該你唱紅臉了,相信經過這件事,你對糧票局的掌控應該可以更進一步。」

瀟睿撲進黃賀懷里,撒嬌道︰「哼,主人好壞,我好喜歡。」

偉人常說,凡事都有兩面性,要把壞事變成好事。

離開糧票局,黃賀和英布二人在城里閑逛。

街邊有不少的農民,擺攤兜售糧食,也就是小麥。

今年驪山夏收圓滿收工,家家戶戶糧食大豐收,許多農民曬干了糧食,或是送到糧食站,或是自己拿出來售賣。

糧食這種東西,是有保質期的,而且還特別嬌貴,保存不當就容易腐爛、發霉。

普通人家能存儲個一兩年就不錯了,所以即使糧食豐收,他們也必須把多余的糧食賣出去。

黃賀來到一個老漢的攤位上,蹲子問道︰「老伯,您這小麥多少錢?」

「這位公子,您要買?」

黃賀點頭道︰「價格合適就買。」

老漢趕緊推銷起自己的小麥,伸手抓起一把,「可不是跟你吹啊,老漢我活了五十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麥子,你看看,顆粒飽滿,個大,磨成面粉,做饅頭、包子、面條都是上上之選,放進油鍋里一炸,嘖嘖,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老漢並沒有夸張。

現代人吃的大米、小麥,那都是經過了幾千年的優中選優,到了近代,更開創了生物技術,用科學的方法培育出高產作物。

但是在近代以前,大米、小麥無論從色澤、口感、產量來說,都是遠遠不如現代的。

就算是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在飲食方面,也不能說超過現代的普通人。

《秦律-倉律》記載,秦國的主要糧食作物是禾(粟,小米)、麥(小麥)、黍(大黃米)、稻(水稻)、小豆和菽(大豆)。

秦國地處秦嶺以北,灌溉條件不足,主要指粟、麥為主,巴蜀、漢中等地則種植水稻。

秦朝時期,小麥的畝產也就一百斤左右,就算是到了近代,也就200斤左右。

直到後來使用了改良後的小麥種,畝產才達到800斤。

黃賀帶來的這些小麥種,在秦朝現有條件下,畝產達到了300斤,已經是超出老秦人的想象力。

「所以老伯,您這小麥到底作價幾何?」

老漢伸出三根手指,「三斤小麥,一斤糧票。」

糧食收購站的小麥收購價格是一斤糧票,兩斤小麥,只是今年的小麥大豐收,糧食收購站根本吃不下那麼多的糧食。

黃賀可沒有學後世的鷹醬,凡事不決印鈔票。

鷹醬瘋狂印鈔票,那是因為有全世界給他買單,但是現在黃賀的基本盤只有驪山,而糧票也只在咸陽和驪山兩地流通,根本沒有龐大的市場來做蓄水池。

更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老秦人太窮了。

別看後世吹噓,什麼千古一帝,秦皇漢武,可生產力、人口在那里擺著,總共三千萬人,其中有多少蠻夷、多少勞工、多少軍隊?

剩下的消費者、老百姓又有多少?

如果自己穿越到宋朝或者是明朝,倒是有可能搞一搞經濟戰略,但是在秦朝,還是算了吧。

老老實實的種田、爆兵才是王道。

「您這可夠便宜的,是用糧票支付,還是用秦半兩?」

老漢笑的跟朵菊花一樣︰「都行,只是秦半兩要多一些,而且不能有殘缺、磨損的。」

糧票是硬通貨,可秦半兩始終有它的生存空間。

不過秦半兩如今的地位,就等同于後世的零錢,一塊兩塊的使用。

黃賀笑道︰「說的這麼好,那我可得買一些嘗嘗。」

「公子,只要您嘗了我的小麥,包您滿意,吃了這一口,還想下一口。」老漢一邊說,一邊往口袋里裝小麥,「要說老漢最感謝的人,非黃大仙莫屬,若不是他,我們哪能吃到這麼好的小麥。」

「以往的田地,一畝地頂多產出一百斤,全家的嚼用都不夠,還要交租,糧食不夠了,家里的壯丁就得去官府服徭役來償還。」

「現在好了,咱們老百姓地里糧食多了,空閑時間還能去家具廠打打零工,賺些糧票,現在打工一個月掙的糧票,比以前一年掙的都多。」

黃賀听了很高興,剛想問一問老漢家中的情況,忽然背後傳來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老東西,這個月的保護費還沒交呢吧?」

黃賀轉身,看到來人一身短打,年紀也就二十多歲,樣貌普通,右臉頰上有黑色的刺青。

秦朝版的古惑仔?

英布站在黃賀的身邊,不足兩尺的地方,保證對方一出手,自己就有把握拿下。

黃賀打算靜觀其變,看看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老漢見到來人,笑容可掬的老臉頓時成了苦瓜,「後生,你這個月都來了兩次了,月初的時候來了一趟,月中的時候又來了一趟,每次都說要保護費,可是老漢的保護費已經交給炸天幫了,我這也是小本生意,糊口飯吃,錢都交給你們,我們全家吃什麼呀。」

黃賀眉頭微皺,听老漢的口氣,這條街上的黑澀會,好像不止眼前這一個。

還有,炸天幫是什麼鬼?

區區一個郡下的縣幫派,起這麼一個吊炸天的名字,不怕遭天譴嗎?

年輕人一腳踹在老漢的小推車上,力道之大,小推車應聲而倒,車上裝載的小麥散落一地。

黃澄澄的小麥水銀瀉地般,鋪滿了整個道路,年輕人躲閃不及,鞋履進了一些麥粒,慌忙跳起,仿佛自己踩的不是小麥,而是踩到了狗屎。

老漢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攥緊,「麥子,我的麥子啊!」

年輕人不滿道︰「老東西,你號喪吶,不就是麥子嗎,現在這東西,城里多的是,你要想在這條街賣東西,就必須給我們小刀會交保護費,否則,你的生意就甭做了。」

年輕人根本體會不到,農民對糧食的珍惜。

君不見,每年小麥、水稻收割完畢,田地里就會多出一些拾穗人。

後世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講過這樣一個故事︰墨言小時候跟隨母親去集體耕種的地里撿麥穗,正撿著,看守麥田的人遠遠走來,其他撿麥穗的人見狀紛紛逃跑。

墨言的母親因為是小腳,沒辦法跑快而被抓住,看守人搧了母親一個耳光,母親搖晃著身體跌倒在地。隨後,看守人不但沒收了墨言和母親撿到的麥穗,還吹著口哨耀武揚威。母親嘴角流著血,只能以無助的神情看著看守人揚長而去,臉上流露出來的痛苦和絕望叫墨言終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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