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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黃賀的話,兩個侍女這才放下椅子。

「這把椅子,如果拿到咸陽售賣,少說也能賣個幾百斤糧票,韓主官,你可夠奢侈的。」

韓春訕訕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小侍女不明就里,解釋道︰「你誤會了,這不是我們韓大人的座椅,這就是商行的普通座椅。」

小侍女的臉上頗為驕傲,「韓大人的座椅,那可是用上好的陰沉木所制,冬暖夏涼,還自帶冰鑒、暖爐,只是太過沉重,我們姐妹倆搬不動。」

好家伙!

陰沉木做的椅子,還自帶空調?

這TM是古代的座椅加熱啊!

「韓主官,你還蠻會享受的嘛!瀟睿你記著,等會走的時候,別忘了把這些好東西多帶幾件,不能咱們受罪,讓別人享福。打了這麼久的仗,咱們也該享受享受了。」

瀟睿听黃賀如此說,知道他說的是反話,不過此時黃賀正在氣頭上,瀟睿低聲道︰「奴記下了。」

看著黃賀平靜的模樣,瀟睿的心里其實是沒有底的。

別看黃賀平時嘻嘻哈哈,沒個正形,但是跟他生活的時間久了,就明白如果他真的發起火來,那是九頭牛都拉不住的,就算是瀟睿,也不敢再黃賀發火的時候求情。

譬如上次「田娃」的事情,黃賀快刀斬亂麻,予以嚴懲,連給別人求情的機會都沒有。

瀟睿現在擔心,黃賀這次恐怕要搞一場大行動。

他越是表現的平靜,說明他內心的怒火越熾,至于這把火最後會燒到誰的身上,燒的如何猛烈,就完全不在瀟睿的想象中了。

商行奢靡成風、主官囂張跋扈,肆意妄為,甚至還動用私刑,無視法度,草菅人命,更是暴露出商行的管理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一個小小的田娃,都牽連出幾十號人。

根本不用說這偌大的商行,到時候因為此事挨處分、受懲罰的,肯定不會低于一手之數。

「要是別人還則罷了,可是大娃對自己恭敬有加,逢年過節的,還會厚禮相贈,口稱大仙夫人。」就這簡單的幾樣,讓瀟睿對大娃感官極好。

她做夢都想成為黃賀的正牌夫人,奈何她出身低微,用腳趾頭想想,都覺得不太可能,雖然她一直在跟嬴陰嫚暗中較勁,但是她心里明白,如果黃賀確要選擇一人結婚,那個人肯定不會是自己。

也許是嬴陰嫚,也許是巴青商會的瓊英,但絕對不會是自己。

大娃明里暗里跟自己表示過忠心,若是日後她能誕下一兒半女,他絕對會支持自己的兒子,做黃賀的繼承人。

所以瀟睿是將大娃當作未來的柱石投資,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可今天的事情太大了,大到連她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手下人尚且如此豪橫,窺一斑而知全豹,他們的行長是什麼樣的人?

忽然,外面傳來一個囂張至極的聲音︰「誰活的不耐煩了,敢來這里找我兄弟的麻煩,也不打听打听,驪山北區是誰的地盤!」

黃賀幾人連忙朝門口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色制服,腰懸寶刀的英武青年大步邁入。

光線變換,青年眯了眯眼楮。

韓春見到來人,就跟見了自己親爹一般,騰的一下從地上彈起來,抱住了那名青年嚎啕大哭︰「兄弟,你可來了,可想死哥哥我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這英俊的臉、這雪白的大門牙,全都是他們打得,簡直目無王法、目無法紀,你可要給哥哥我做主啊。」

「那個傻大個,打倒了我手下,必須給我把他雙腿打折,雙手砍下來!」

「那個矮個的瘦子,要撕爛他的嘴,打斷他第三條腿,方解我心頭之恨!」

青年拍了拍韓春後背,「好哥哥放心,不管對方是誰,弟弟一定給你出了這口惡氣,我要讓他知道知道,在驪山北區,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是——是——是——」

青年的眼神從韓春身上挪開,看清楚了坐在大堂中央的黃賀,後面的幾個字,好似被膠水糊住了嗓子眼,再也說不出來。

韓春見青年一副見鬼的模樣,趕緊扶住了他說道︰「怎麼了這是?」

黃賀笑道︰「西亭志,你好大的官威啊!」

來人正是黃家軍一師一團斥候小隊隊員西亭志,在驪山保衛戰中擒獲地方大將蘇角,後來破格提升,轉到地方做了亭長。

黃賀還親自授予了斥候小隊「尖刀連」榮譽稱號,授予斥候小隊全體隊員鐵質勛章一枚。

這枚勛章,至今還被西亭志放在家里,當作傳家寶,誰都不許看,就是自己的老婆阿蘭,都難得模上一下。

韓春就是再傻,也知道黃賀等人不好惹了。

對方居然一口叫出了西亭志的大名,看樣子,是認識他,而且西亭志似乎很怕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西亭志推開韓春的胖手,跪倒在地,抖似篩糠,他身後跟來的幾個亭卒、看到自己老大都跪下了,面面相覷,不知道什麼情況。

瀟睿此時亮出身份︰「黃大仙在此,爾等還不速速見禮!」

什麼?黃大仙!

韓春等人傻眼了,他們猜測了許多人,就是沒人往黃大仙的身上想。

韓春再怎麼異想天開,也想不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居然就是黃賀,那個傳說中的人物!

別看黃賀平時會議沒少開,但是真正見過黃賀的人並不多。

像後世那些名人,人人都能認識,全要得益于發達的信息通信,但是古代可沒有這個條件。

就算驪山現在有了新聞報社,有了報紙,但是也不是人人都有時間看。

就連韓春這些個身居高位之人,所能接觸到的,也就是大娃、二娃、三娃、西亭志這些人。

再往上,像韓談、陳楚生、黃山甲,韓春倒是遠遠的看過,連話都沒說過。

至于黃賀,更是存在于傳說中的人物,就跟秦始皇一樣,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其實這個也很好理解,有幾個人知道自己本省、本市、本縣、本區、本鎮、本村的最高長官是誰?

相信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就算那些任職的官吏,也不見得對每個長官都認識。

每個人的活動範圍、社交範圍有限,韓春能搭上大娃這條線,已經很不簡單,他利用手中的權力、家中資產,結交如西亭志這樣的父母官,也算得上交友廣闊。

此時見到黃賀,韓春等一批人如遭雷噬,就跟鍋里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的跪倒一大片。

秦朝並不流行跪拜之禮,但是見到黃賀這樣的大人物,沒人覺得給黃賀下跪有什麼問題。

黃賀看著面前跪倒黑壓壓一片,也不發話讓他們起來,「剛剛不是還要弄死我?怎麼一轉眼卻給我跪下了?韓春,韓大人,這不像你的風格呀。」

韓春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他揚起肥手,照著自己的臉就是啪啪啪幾下,剛剛才止住血的鼻子,又開始血流如注,看起來淒慘至極︰「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該死,該死,請大仙息怒。」

韓春這樣拿得起、放得下,極其不要臉的行徑,看的黃賀微微皺眉。

這種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看人下菜碟的本事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對于這種人,黃賀是打心底看不起。

上學的時候,這種人是老師身邊的狗腿子,班級里面只要發生點什麼事情,他準會向老師打小報告。

工作之後,這種人就是老板手下的跟班,恨不得天天舌忝老板的PY,關鍵老板還非常喜歡、信任這些人,反而是那些踏踏實實工作、老老實實干活的人,得不到老板的重視。

到了年底考核評優,認真干活的人永遠拿不到,溜須拍馬、整天跟著老板胡吃海喝、洗浴桑拿的家伙卻是拿到手軟。

「這種風氣是不好的,該制止!」黃賀心里清楚,「劣幣驅逐良幣,這是市場規律,但是自己既然有了改變世界的機會,就要改變這種不良風氣。」

憑什麼總是讓老實人吃虧?

憑什麼多干多錯,少干少錯,不干不錯?

憑什麼能者得不到提拔,整天吊毛事不干,天天在領導面前晃悠的人升職跟坐火箭一樣?

這是不對的,是不公平的!

許多人求得也許不是工資高低、職位晉升,他們要求的是一個公平。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

這是人對生命的最低要求,生存、公平。

「既然上天不給我們公平,那我就要逆天改命,還所有人一個公平!」

黃賀注視著口鼻噴血的韓春,冷聲道︰「說得好,你確實該死,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滿足你,來人,給我拖下去,把他吊在商行的牌匾上,讓昭昭天日審判他。」

韓春肝膽俱裂,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大仙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說殺就殺?

「大仙饒命,大仙饒命,小人雖行事奢靡,但罪不至死啊。」

幾個亭卒哪里听他廢話,這大老板發話,就算讓他們把西亭志綁了,他們也絕對沒有二話。

驪山上,誰不知道黃賀黃大仙就是權柄最高的那位,他說的話就是聖旨,就是仙音,神仙說的話你都敢不听,活膩歪了!

韓春肥肥的手指扒拉著地面,指甲蓋後翻,露出血淋淋的皮肉,韓春顧不得疼痛,高聲叫嚷︰「大仙饒命,我為商行出過錢,我為商行效過力,這商行佔得是我家的土地,我要檢舉,我要揭發,我要立功贖罪!」

「慢著——」黃賀淡淡道。

幾個亭卒一听黃賀發話,趕緊把韓春又拖了回來,這來一回,韓春倒是把地上斑斑血跡擦了個干淨。

「你剛剛說要檢舉揭發?」

韓春此時披頭散發,油光發亮的肥臉上滿是血污,「大仙,我檢舉,我揭發,只求您老能饒我一命。」

「還敢跟我討價還價?」

「不敢,不敢,您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跟您討價還價,只是小人家中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剛會走的孩童,您要是把我殺了,他們得多傷心啊。」

黃賀嘿嘿笑道︰「放心,汝妻女,吾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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