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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極限突破

一望無垠的漆黑,但是很奇怪,分明是如此漆黑的環境,姜卿卿卻能清晰地瞧見自己的身體,也能瞧見……不遠處正沖自己微笑的那道熟悉身影。

「父親?」略微失神過後,姜卿卿就要邁開步子走向自己的父親,「您怎麼會……」

姜流年卻在此時抬起了手,一股無形的力量當即阻擋在了姜卿卿面前,使其寸步難行。

瞧見姜卿卿臉上的不解與焦急,姜流年展顏笑道︰「你可不能到這邊來哦。」

姜卿卿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大悟,苦笑道︰「我,已經死了嗎?」

「還沒有呢。」姜流年說著,掌心當中爆發出一股力量,「所以啊,回去吧,還有你能做到的事。」

姜卿卿根本無法抵御那股力量,甚至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出口,只感到身體止不住地後退,而後,眼楮不知不覺地閉上了,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猛然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柳棟焦急的臉。

「卿卿,卿卿!」瞧見姜卿卿睜開雙眼,柳棟這才松了口氣,落回地面,長出一口氣,滿臉後怕,「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姜卿卿坐起身來,盡管還有些胸悶,但是無傷大雅,盯著面前的空氣發了會兒呆後,伸手探入懷中,取出一物。

好奇的柳棟探頭看去。

一根木簪靜靜???????????????地躺在姜卿卿掌心當中,木簪從中間斷成兩截,表面也已毫無光澤。

柳棟自是知曉這根姜卿卿隨身攜帶的木簪是何物,扭頭看著姜卿卿發愣的側臉,不免有些擔憂,「卿卿……」

姜卿卿卻在沉默片刻過後展顏一笑,小手攥緊了斷裂的木簪,眼中透出柔和的喜悅,「又是……父親救了我一命呢。」

語畢,將木簪揣入兜內,撐著膝蓋艱難起身,轉身沖柳棟伸出小手,「走吧店長,去做我們能做的事。」

柳棟稍許愣神,而後也是展顏一笑,伸手握住姜卿卿的手,借著她的力艱難起身,抬頭看向天空某處,「從剛剛我就想問了,他們在聊些什麼呢?」

姜卿卿亦是抬頭看向天空中正在對話的鶴神與莫青春,亦或說鶴神跟雷神,搖了搖頭,道︰「不清楚,但,他似乎暫時奈何不了青春,之後一定會將矛頭轉向我們的,畢竟……他是個很謹慎的人。」

柳棟咧嘴一笑,「那我們,就讓他的這份謹慎,成為現實吧。」

——

「你說我會輸?」鶴神嗤笑一聲,「何以見得?這小子不過借用了你的力量而已,一旦超過他身體極限,這股力量就會消失,屆時他還拿什麼跟我斗?」

雷神搖搖頭,「你還是什麼都不懂。」

鶴神微皺眉,不知是不是收到雷神話語的影響,心中真就生出了幾分不安,眼見莫青春還在釋放雷電企圖破開囚籠,冷哼一聲,視線掠向下方的姜卿卿跟柳棟,「以防萬一,先把這兩只小老鼠解決掉好了,之後再慢慢跟你玩。」

莫青春面色猙獰,渾身雷光環繞,雙臂肌肉夸張的隆起,「敢動他們,我不會放過你。」

鶴神冷笑一聲,不以為然,緩緩朝下方落去,「我倒想看看,你打算如何不放過我了。」

下方,注意到鶴神再次將目標轉為他們的柳棟即刻恢復本體,巨大的黑龍屹立在大地上,朝著鶴神噴出一口灼熱吐息。

鶴神冷哼一聲,不躲不避,徑自從吐息中穿了過來,毫發無損的同時,又是一聲口哨,當即就有大量鳥禽將柳棟團團圍住,不住地用鋒銳的羽翼及尖銳的喙攻擊他巨大且毫無遮攔的身軀。

柳棟牙關收緊,默默承受著。

鶴神無視了柳棟,緩緩落在姜卿卿面前,低頭看著盤膝坐在地上的姜卿卿,眉頭輕皺,「你在做什麼?」

姜卿卿沒有回話,雙手輕輕按在琴弦上,雙目緊閉,似是在全神貫注準備著什麼。

鶴神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當即不再遲疑,一掌拍向姜卿卿的天靈蓋。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嘹亮的龍吟,鶴神的動作出現了一瞬的停頓,同一時刻,化作龍人形態的柳棟帶著空前強烈的氣勢沖出鳥禽包圍圈,不顧一切朝這邊沖來,似是為了給自己壯膽,邊沖刺邊發出一聲怒吼︰「保護店員是店長的職責啊!!!」

帶著這一往無前的氣勢,柳棟後發先至,成功以自身的胸膛擋住了鶴神的手掌。

鶴神心生不悅,這一掌可是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

柳棟再次遭受重創,身體向後倒去,不忘雙腿發力,將自身高高揚起,為的就是不撞到身後的姜卿卿。

姜卿卿在此刻霍然睜開雙目,嬌叱一聲,雙手十指在琴弦上猛力一撥。

琴弦根根斷裂,嬌女敕縴細的十指血痕密布,頃刻間血流不止。

尖銳的音浪席卷而出,首當其沖的自是站在姜卿卿面前的鶴神。

音波之強烈,與先前無法一概而論,饒是鶴神自詡神靈之軀且曾適應過姜卿卿的音律攻擊,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意識渙散的現象。

誠然這個現象持續的時間十分有限,縱使姜卿卿這一下儼然超越了自己的極限,所換來的也不過短短三秒鐘而已。

所幸,三秒鐘,卻也夠了,對莫青春來說,這三秒,就足夠了!

「啊!!!」怒吼聲中,璀璨的雷電終是突破了牢籠的束縛,莫青春身化雷光,只一瞬就來到了鶴神的身前。

鶴神???????????????恢復意識時,瞧見的就是面前的莫青春以及近在咫尺,雷電纏繞的拳頭。

「你還是沒懂我的意思呢,我想說的是……這小子比我更強。」

「人類,比神靈更強!!!」

——

白光氤氳,伴隨著白光暗淡,被傳送出來的三人跌坐在地,明顯能看出狀態都不咋滴。

莫青春渾身大汗淋灕,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柳棟捂著胸膛趴在地上,臉色蒼白。

姜卿卿雙手鮮血淋灕,表情有些失控,顯然在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疼痛。

何語婷見此,連忙沖身邊的裘星願說道︰「星願姐,我好多了,你先去看看他們三個吧。」

裘星願點點頭,拖著疲憊的身軀快步朝三人走去。

與此同時,面色呆滯的鶴神出現在虛無神身邊,胸前一個空洞。

虛無神只瞥了一眼就知曉了結果,當即冷笑不已,開口譏諷道︰「你應該慶幸傷口偏離了心髒幾厘米,不然你就沒命了。」

鶴神臉色登時陰沉下去,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攥緊,沉默片刻,眼中掠過一抹殺意。

一旁的虛無神跟岩神自是察覺到了鶴神隱晦的殺意,虛無神無動于衷,岩神倒是開口了。

「願賭服輸。」岩神的聲音中隱隱透出一股威嚴,「你也不想讓神靈的尊嚴成為一場笑話吧?」

鶴神眼神閃爍,猶豫了一會兒,雙手環胸冷哼一聲,「我可沒打算做什麼,再說你不是也輸了嗎?」

岩神冷哼一聲,不置可否,也不與他爭論。

「看來,我們確實是有些小看他們了呢。」虛無神單手托腮,看著下方的眾人略微皺眉,「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人類已經成長到這般地步了嗎?還真是多虧了那該死的邪神跟天使神呢。」

……

經過裘星願的初步檢查,莫青春跟姜卿卿實則都是力量使用過度,這方面莫青春要稍微嚴重一點,憑外力痊愈幾乎是沒可能,還得靠他自身的恢復能力,粗略估算得修養兩個月左右,裘星願現在能做的也只是稍微緩解一下他身體上的不適感。

姜卿卿除去過度使用力量,十指倒是無傷大雅,屬于單純的皮肉傷,只是看上去比較嚇人而已,不日便可痊愈。

傷勢最重的要數柳棟,結結實實地挨了鶴神兩擊,若不是體質強硬,當場死亡都是有可能的。

裘星願幾乎將自身剩余的全部星辰之力都用上了,耗費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幫助柳棟月兌離了生命危險。

手部簡單做了包扎的姜卿卿滿臉擔憂地站在一旁,見裘星願將手從柳棟胸膛上收回來,忙不迭地問道︰「星願,店長他怎麼樣?」

「死不了。」臉色蒼白的裘星願吐出一口濁氣,道︰「慢慢會好起來的,不用太擔心,有我在呢。」

姜卿卿這才松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落下後,緊隨而至的就是撲面而來的疲憊,雙腿一軟。

何語婷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那邊柳平平跟李大凡也正攙扶著莫青春坐下。

「不得不佩服陳小姐的布陣。」盡管傷勢不輕,莫青春還是忍不住流露出幾分笑意,道︰「未曾想我們兩組都贏了,說實話,戰斗開始前,我認為我們這兩組是勝算最低的。」

「實不相瞞。」接受了裘星願應急治療的柳棟這會兒也能開口說話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李大凡眨眨眼,「勝算最低的不該是龍大……」

話沒說完就被何語婷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反應過來的李大凡也及時止了話頭,怯怯地瞥了眼一旁的裘星願。

裘星願此時正抬頭看著空中僅剩的三扇門扉,面色平靜,至于內心平不平靜,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還剩三場。」同樣被何語婷攙扶著坐在地上的姜卿卿沉聲道︰「再贏下三場,我們就能救回蒼生了,可是……」

何語婷眨眨眼,開口問道︰「卿卿姐,你怎麼了?你好像有什麼顧忌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不祥的???????????????預感。」姜卿卿抬起手輕撫胸口,秀眉微蹙,「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莫青春皺眉回應道︰「是因為我們太擔心顧大哥他們了嗎?」

姜卿卿想了想,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苦笑著點點頭,「或許吧。」

——

金碧輝煌的大殿,一根粗壯的白玉石柱屹立其中,散發著朦朧的白光。

而在石柱前,擺著一張龍椅,龍椅上坐著的,是一名白發白袍的老人。

老人面前漂浮著四個方塊,方塊中的畫面,正是莫青春等人以及仍在戰斗中的龍十一、顧蒼嵐以及陳千紫等人。

這便是神王殿,白發老者是為神王,神界地位最高的存在,而屹立在他身後的石柱,便是傳說中的神之柱。

整個大殿除了老者,還有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至始至終畢恭畢敬地站在神王身側落後半個身位的位置,一言不發。

直到神王主動開口,方才打破了這陣沉默。

「五千年了。」神王意味深長地嘆息一聲,「天使神說的沒錯,或許是我們錯了,人類不是玩具,他們也是生命,他們也會進步。」

中年人略微色變,道︰「僅僅只是兩場勝負,您就開始認可人類了嗎?」

「別說是兩場勝負了。」神王並未否認,沉聲道︰「這兩場勝負中任意一場,都足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中年男子微皺眉,「可,他們總歸是我們創造出來的。」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莫要再提。」神王擺擺手,道︰「我們不過是給了他們火種而已,而將這火種延續下去並燃燒的更旺的,是他們自己。」

中年男子還想爭取,「那又如何?人類的力量終歸是有限的,不像我們,擁有著無限的生命。」

「你這段言論有理可循嗎?你怎麼就知道人類的力量是有限的呢?」神王搖搖頭,「神靈當中,像你這般優越感強烈的,實在是太多了,正因為此,才會被人類追上啊。」

中年人雙目瞳孔一縮,「您說……我們被追上了?」

神王長嘆一聲,「五千年了,你也看到了,人類當中,已經有人有能力與神靈一戰了,若是再給他們五千年,結果會是如何呢?」

中年男子回憶起方才目睹的兩場戰斗,試圖想象,發現無法想象,這才意識到一直以來被他們小瞧的人類,已然月兌胎換骨。

神王忽在此時坐直身子,右手輕輕一扇,緊閉的神殿大門便隨著他的動作緩緩開啟,「準備一下,有客人登門了。」

中年男子不由一愣。

客人?這種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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