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八個國家,就有五個主張後撤。
波斯和東羅馬的領軍大帥還算鎮定。
畢竟,他們的老家距離遠著呢!
可史畢色黃可汗已經出離憤怒了。
驢球子的,第二道防線?
難道咱們回鶻帝國也跟著退?
把都城和富貴城都讓出來?
到最後,就留下三分之一的本土?
開什麼玩笑?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不行!」
「天竺,吐火羅,石國的六十萬人已經調往陰山,瀚海和阿爾泰山以南了!」
波斯大帥伊斯瑪罕語氣幽幽地道。
「他們三國,已經沒有六十萬兵馬了。」
三國代表忍不住怒目而視。
你他娘還好意思說?
咱們沖在前面,不是為了聯軍而犧牲的麼?
史畢色黃大汗一拍面前的矮幾,震得銀色酒壺直蹦。
「那不是重點!」
「關鍵是,你西突厥、花刺子模的四十萬大軍再撤的話!」
「咱們辛辛苦苦花三年時間建立起來的防線,就只剩下九十萬大軍了。」
「另外,你們倉促撤到蔥嶺一線,真以為那邊比這里更好守?」
「單單咱們的大炮,沒有一個半月,就運不過去。」
「明蠻子會給你們這個時間?」
東羅馬代表安東尼很是郁悶。
聯軍果然靠不住,都只顧著自家的小算盤,一點大局觀都沒有。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早就定好的戰略計劃,居然說改就改?
即便明軍偏師西出蔥嶺又如何?
河中土地廣袤,人口眾多,西域還撤出去那麼多無家可歸的難民。
征兵啊!
發把刀,給一套皮甲,讓他們帶上自己的騎弓,馬匹甚至驢子,即便用人命填。
也能堅持一兩個月吧?
「各位,我們不能撤,那樣只會給敵人南北並進的良機!」
安東尼打起精神道。
「不但不能撤,咱們還要把石國,吐火羅的軍隊召回來。」
「大汗,你不是征召了幾十萬能騎馬射箭的娘子軍麼?」
「趕緊調來吧!」
「我們要湊夠兩百萬大軍,主動出擊!」
天竺大帥莫迪巴巴神色大變。
「安東尼,你瘋了?」
「南線撤回近四十萬人馬?」
「就留下我天竺軍隊?」
「告訴你,除掉傷兵,我們能打的只有十五萬了。」
安東尼肯定的道。
「我沒瘋!」
「我還要給你派出一百門火炮。」
「只是固守側翼,天竺軍難道都做不到?」
「我們必須決戰了!」
「你們幾個國家,撤回並不完善的第二道防線,難道就不用跟明軍打了?」
伊斯瑪罕站出來支持安東尼!
「各位,即便決戰不利,我們還有堅固的防線可以守。」
「到時候,再作第二步打算也來得及!」
「各國大軍千里迢迢的來,卻一仗未打,就全軍後撤,你們考慮過軍心士氣麼?」
「再說了,史畢色黃大汗的回鶻帝國都保不住了。」
「他憑什麼丟掉國土,去你們河中地區流浪?」
「回鶻還有三百多萬軍民,投降明軍不更好麼?」
這話說的赤果果。
波斯的伊斯瑪罕揭開了最後一層面紗。
你們不顧回鶻的死活。
那人家憑什麼撤到河中去幫你們打?
反正都要死人。
他們直接給強大的明軍當帶路黨,馬前卒收獲不是更大?
即便將來不能留在原本的疆域繁衍生息。
明軍完全可以在更遠的西方幫他們打下一塊更大的領土嘛!
游牧民族,去哪里不能過日子?
石國,吐火羅,西突厥的大帥或者代表頓時慌了。
原本兵力就有些吃緊。
回鶻再調轉刀槍,咱們還聯合個屁?
根本打不贏了好吧?
史畢可汗臉上陰晴不定。
回鶻丟掉了河套,丟掉了河西走廊和廣袤的西域地盤。
損失軍隊五十來萬,幾百萬子民要麼被殺,要麼被迫西遷。
他們去了河中各地,那還是我大回鶻的子民麼?
要他投降,是萬萬不能的!
但眼下形勢嚴峻,即便演戲,他也要做全套。
「諸位,本汗不想做亡國奴,也不願意投降。」
「但是,面臨亡國滅族之危,本汗卻不介意低下頭顱乞降。」
「無論何時。」
「族群的傳承和生存,才是第一位啊!」
「個人和一時的恥辱,又算得了什麼?」
「希望……你們不要逼迫太甚!」
完了完了!
這家伙也打定主意了。
河中幾國的代表面面相覷,眼中滿是焦急。
莫迪巴巴反而幸災樂禍起來。
他早就對東羅馬的青銅炮眼饞得流口水了。
你們打生打死老子管不著。
當然,局勢穩定,本帥在南線盡盡義務,當仁不讓。
要是你們在北線頂不住,就別怪我天竺大軍攜裹著火炮,腳底抹油了!
反正咱們位置挺好,至少跑路回家的距離夠近。
石國代表咬牙道。
「安東尼,南邊,咱們也跟明軍的火炮交過手了。」
「人家的射程,威力比咱們還大一些,遠一些啊!」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明軍已經收著手了。
所有火炮,把射程盡量控制在五里以內,就怕嚇著人。
至于威力,那沒辦法。
無煙火藥爆炸的威力,本就比黑火藥大很多。
這事兒,沒法遮掩!
安東尼信心十足地道。
「沒事,明軍的火炮哪有我們的數量多?」
「別忘了,咱們剛到的八十門二十四磅炮,那才恐怖。」
「決戰,並不意味著死戰。」
「我們還是要依靠防線上的重炮,對明軍給予最大殺傷。」
「你們看,我等只須要這樣……這樣……」
很快,所有人的眼神亮起來。
果然,听說東羅馬帝國是這個世界上最善于打仗的國家。
要不是往西邊打,油水更多。
人家不屑于往東邊擴展。
大伙兒哪能跟東羅馬這幫好戰分子坐到一起?
防備都來不及呢!
對付強大的明軍,一味的猛沖猛打,肯定不行。
計謀必不可少!
都是騎兵,快打快撤原本就是家常便飯,只要不是真的潰逃就好了。
燕然城。
楊辰正在慢條斯理的翻閱著情報。
「嗯?」
「斥候戰,降低烈度了?」
秦武呵呵笑道。
「兩個多月來,他們死傷了那麼多精銳。」
「承受不住,很正常。」
楊辰眼中神光閃爍。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