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三個月了,楊辰並沒有渡江北上。
只能說明,他被南方的戰事給拖住了,抽不開身。
秦蓉微笑道。
「不管什麼大變。」
「咱們一定要守好四處基業不失。」
「要不然,長史大人來了,看到一盤散沙,豈不得失望?」
馬毅剛鄭重地道。
「所以,咱一直很保守。」
「兄弟們要求再擴軍的呼聲,都被咱強行壓下去了。」
「本來兵甲生產,就跟不上。」
「長史大人要的是精兵,可不是烏合之眾。」
秦麗婉滿意地點點頭。
「老馬,你說得對。」
「山里可以耕種的土地太少了。」
「百姓青壯,還是盡量送到鳳凰軍城去吧!」
「我跟周強商量了一下。」
「每個師,可以再招募三千步卒,作為城防軍使用。」
「但是,馬術訓練,也也不能放松。」
馬毅剛當即會心一笑。
這等于是給每個師訓練補充兵。
「挺好的!」
「我沒意見。」
「報!」
有背插雙翎的信號兵大步走上堂來,啪的敬了個禮。
「各位大人。」
「我們在井陘山口,救了兩個餓暈過去的傳令官軍。」
「他們說,雄州軍破圍而出,已經到了井陘縣。」
「十幾萬人打得不到五萬了,大半都是傷兵。」
「如今,他們糧箭匱乏,寇確總管更是重傷不醒。」
秦麗婉等人大驚。
寇確從雄州突圍到井陘來了?
這上千里可不好走,是用血肉鋪就的吧?
馬毅剛道。
「那傳訊的,多半是找邱家救援。」
「井陘縣的麥子,幾乎全被咱們搶收了。」
「雄州軍嗷嗷待哺,哪里還走得動?」
秦麗婉感覺挺不好意思。
「那……咱們伸手幫一把?」
秦蓉等人紛紛贊同。
好歹寇老蔫兒堅守雄州大半年了。
也算是文官中少有的敢戰之士,值得幫扶一把。
馬毅剛需要鎮守承天軍寨。
秦麗婉帶著五百親衛,又調了暫一師的五千輕騎。
大隊人馬押著一批糧草輜重,穿過修繕一新的太行古道直奔井陘。
百多里山路,耽擱不了太多時間。
下午,井陘縣城在望了。
此時,城頭上的雄州軍望著滾滾而來的黑甲騎兵,嚇得不輕。
他娘的,遼韃子從河東路過來了?
大家伙兒佔了縣城,就沒有繼續往西。
就是擔心驚動平定一帶的遼軍。
突圍戰打了二十來天,很多隔絕的消息也知道了。
河東路失陷。
遼軍都打到京城去了。
堅守雄州,真的已經失去意義。
要是寇確醒過來,都得後悔。
早知道,麥收那會兒就大膽突圍。
遼軍忙著搶收莊稼,絕對不可能調集那麼多兵馬圍追堵截。
說不定,突圍出來的人馬會更多一些。
「戒備!」
「戒備!」
城防軍官焦急的吼道。
餓得有氣無力的官兵們不得不拿起刀槍盾牌,準備守城戰。
雄州總兵韓忠手持大槍蹬蹬蹬沖上西城門。
「張炳良,確定是遼軍兵馬!」
西門參將張炳良連忙拱手道。
「大帥,您可看清了!」
「如此雄壯的鐵甲騎兵,咱們一路過來,就真定踫到過四千騎吧?」
韓忠眼中神色一黯。
那一仗打的太慘了。
雄州軍重新組建的一萬騎兵幾乎拼光了。
僅僅重創了遼軍四千鐵甲騎。
娘的,看這煙塵滾滾的規模,比上次踫到的還多不少啊!
「別怕!」
「今兒,咱咱老子打守城戰。」
「幾千鐵甲騎兵,還能飛上城頭?」
城牆上的疲兵頓時來了些精神。
沒有攻城器械的遼騎,怕個蛋呀?
然而,狂奔而來的騎兵並沒有攻城的打算。
他們在一里之外,就駐馬留步了。
兩騎奔著城門跑來,邊跑邊揮手。
「別射箭,自己人。」
「甲字隊信使陸平!」
「甲字隊信使龐飛。」
「我們找到救兵啦!」
救兵?
不是敵人?
韓忠臉上的蜈蚣刀疤頓時煥發紅光。
城下這倆都是他的親兵,才派出去一天多,就搬回了救兵?
軍中沒有戰馬了。
步行能走多遠?
不會有詐吧?
外表粗狂,實則心細如發的韓忠韓大帥趴在牆頭聲色俱厲道。
「陸平,龐飛,你倆!」
「是否被遼軍俘虜了?」
陸平急的不行。
咱們都餓暈死了,才被人家救回來的。
是不是遼軍?
咱們又不是瞎子聾子。
嘴巴利索的龐飛趕緊道。
「大帥,他們是東宮楊長史派出的特遣部隊。」
「進駐太行山都半年多了。」
「諾,您看,他們的糧車上來了。」
秦麗婉明白,自己的兵馬裝備太華麗。
對方久戰警惕,不相信也很正常。
她只是派出派出一位千戶,帶著幾個大夫進城。
押著萬擔糧草的都是青壯民夫,一把刀都沒帶。
新軍千戶柏輝對著一臉凶相的韓忠敬了個舉手禮。
「韓大帥,在下乃日月新軍暫一師一團一營營長柏輝。」
「我們……」
韓忠一臉懵的問道。
「啥暫一師?團、營長又是啥玩意?」
柏輝滿頭黑線。
這是新編制好吧?多高大上?
「呃!」
「我們一個師擁有步騎一萬五千人,等同于一個滿編參將部。」
「我那個營……算千戶部吧!」
「這都不是重點。」
「我家統領大人命我先送來一萬擔精糧,一些肉食,讓雄州軍的弟兄們先吃頓飽飯。」
「另外,這幾位都是隨軍大夫,醫術精湛。」
「我們有特效藥,非致命傷,七到十天就能恢復如初。」
「要不,先救救寇總管?」
韓忠一听柏輝的口音就是本地人。
這腔調做不得假。
柏輝是最早從飛燕城調回來的軍官。
他本身就是南逃的難民。
遼軍不可能為了寇確的性命,巴巴地送來上萬擔糧食。
你說給糧食下毒?
至于麼?
雄州軍只剩下四五萬了,傷者無數。
恐怕調來同等數量的漢兒軍,韓忠都覺得打不過了。
遼軍用得著這般費盡心機?
他拍拍柏輝的肩膀,人家卻紋絲不動。
「好家伙,你一個小小千戶,都有武師境的修為?」
「走,去見總管!」
寇確一直昏迷不醒。
腦袋受到重擊,身上也有幾處刀傷,深可見骨。
大夫對頭部重傷也沒把握,只好用回春丹外敷內服,先看看效果。
沒想到,掌燈時分。
老頭竟然奇跡般的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