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青鄭重地拱拱手。
「陛下,老臣觀忽而列,行色匆匆。」
「他必是,急于返回龜茲城應變。」
「畢竟,東宮能大批量生產這個透明琉璃……嗯嗯,玻璃!」
「據老臣查證,這項技術在西域。」
「一直是龜茲國,所獨有。」
「也許,龜茲國的一家獨大。」
「烏爾都思能聚攏西域的人心,多半離不開這項技術。」
「無論是聚財,建軍,強國,還是當上大可汗,一言九鼎。」
「他都算……算是劍走偏鋒吧!」
「嘶!」
經過魏長青這麼一分析。
滿殿文武頓時覺得。
好有道理哇!
那豈不是說?
咱們現在,破除了烏爾都思的看家法寶?
禮部尚書周子昆也急眼了。
搶先出班奏道。
「陛下,魏尚書言之有理。」
「咱們不得不防呀!」
「須得小心……小心西域人狗急跳牆!」
楊辰低眉順眼地往人堆里躲。
你們看不見我。
所有人,都有雀盲眼,看不見我。
一幫混蛋,千萬別牽強附會,又說小爺整出玻璃來。
是有罪的!
那小爺可是六月飛雪,冤枉得跟竇娥差不多了。
誰叫大晉朝廷,水淺王八多呢?
那王八蛋,都快塞滿池子底下了。
司馬飛燕大大咧咧地走過來,揪著楊辰的耳朵就往前走。
她身為長公主,地位尊崇無比。
自然是站在六部九卿的前面。
這丫頭也不是省心的,完全不顧別人眼神……
還一路低聲斥責道。
「本公主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你小子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三五七八圈呢!」
「天天待在一起,你這性子,咱們還不了解?」
「說,怎麼解決?」
「西域人要是發起突襲。」
「咱們大晉,可是三面皆敵了。」
寶座上的司馬銘,已經預想到這種難堪局面了。
他撮著牙花子,正頭疼痛不已呢。
哎呀對呀!
忽而列陰險狡詐,機變百出又如何?
還不是栽倒在?朕宮里的小太監手中?
這小子,是個有料的。
決不能白白放過。
「小辰子……楊辰吶!」
「你有何妙策?速速道來。」
「朕,洗耳恭听!」
媽蛋,原本可以躲清靜的。
飛燕妹妹,你太不夠義氣了。
這時候,怎麼能,拿小爺出來頂缸呢?
人紅是非多呀!
小爺已經夠紅了,我要低調!
好吧,狗皇帝點名了。
不說點啥,今兒絕對過不了關。
「咳咳……」
楊辰清了清嗓子,指點江山,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簡單!」
「噗!」
不是有人吐血。
而是有大臣不慎摔倒了。
至于眼珠子,比地上的玻璃渣子還多呢?
唉!
沒有常識啊。
也不叫人來打掃打掃。
扎到誰的腳底板,怎麼辦?
就算刺到滿地亂蹦的白眼球子,也是不好的嘛!
可滿殿文武大臣卻繃不住了。
我們都覺得束手無策的事情?
「簡單」兩個字,你張口就來?
這也太狂妄,太目中無人了吧?
常元晉蹬蹬的跑出來。
胸膛氣得鼓鼓的。
他站在楊晨面前,手指頭指著楊辰的鼻子喝罵道。
「姓楊的,我們在討論國之大事!」
「這里,不是你瞎胡鬧的地方。」
「陛下,還請治楊辰之罪!」
這家伙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又去針對楊公公?
你有點眼色行不?
沒看見長公主又抽得那把短劍,進進出出?
你就算有啥不滿?
也不能冒著被閹割的危險嘛!
魏長青實在看不下去。
每次說到關鍵處,這混賬東西就跳出來攪局。
也不知道皇帝,看上他那點本事?
頭號攪屎棍?
陛下是嫌棄?朝堂上的氣氛太肅穆?
不夠歡樂?
「行了,常大夫!」
「你要彈劾楊公公什麼罪?」
羅織罪名,是常元晉的本行啊。
諫議大夫,不就是干這個的?
你們一幫御史,都是吃干飯的。
斗雞眼寇確督軍河東,這朝堂上還有誰噴得過我常元晉?
「本官彈劾他……」
「妄言之罪!」
「杖責五十!」
你姥姥!
又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月兌了褲子打?
你他娘的,還有沒有點新花樣?
楊辰輕蔑地撥開常元晉,快伸到鼻子上的手指頭。
他問了一句讓大家莫名其妙的話。
「諸公,你們覺得?」
「以咱們常大人的嘴炮無敵?讓他出使西域如何?」
「哄!」
皇極殿里,就像天降隕石。
炸開了一鍋粥?
兩國反目在即,不不。
兩國從來沒相互順眼過。
開戰在即呀!
雖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可割鼻子,挖眼珠,卸掉一只耳朵或者半個膀子……
甚至把使者打成半身不遂。
在歷史上,都屢見不鮮。
以常元晉這般口無遮攔的性子,閹割成太監。
反而是最仁慈的懲罰了。
楊公公看起來笑眯眯。
殺人不用刀啊。
反擊太犀利。
太陰險了。
果然,每個太監,都不可小覷!
司馬銘不開心的皺起眉頭。
常元晉再胡鬧,那也是他喜歡的一條狗嘛。
你楊辰啥意思?
打狗都不看主人麼?
「小辰子,說正事,不得挾私報復!」
楊辰轉身振振有詞地道。
「哎呀呀,陛下,內臣說的就是正事啊!」
「您看,忽而列現在急急忙忙回西域。」
「所為何事?」
「他就是想打個時間差嘛!」
「讓烏爾都思帶著那幫不明就里的部族聯軍,先跟咱們打。」
「開弓沒有回頭箭。」
「可我國,為啥不反其道而行之?」
「派一個能言善辯,膽子大的文臣,搶先一步進入西域。」
「帶著我國的九曲淨瓶,一個個部族送過去。」
「一定要告訴他們,一個基本事實。」
「以後,他們想要玻璃器皿,不需要高價去求著烏爾都思了。」
「我大晉隨便賣,便宜賣,沒任何附加條件。」
「比如,一個九曲淨瓶,換三匹河曲馬如何?」
……
大殿中的君臣,越听眼楮越亮。
妙啊!
絕妙至極!
龜茲人靠玻璃器皿拉攏西域小國、部族。
咱們為啥不可以?
魏長青拍著大腿贊道。
「楊公公,高明!」
「陛下,此計可行。」
「還請立即派出八百里加急,通知沿途關隘,」
「務必給忽而列的使者團隊,制造障礙。」
「阻其西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