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襲……」
宋清看著鳳兮那一雙褶褶生輝的眸子,對她亦有了一些佩服。
果然,他沒有看錯人。
對于周奎,鳳兮只怕腦子里早已經想好了對策,也就應了一聲,「那你準備怎麼做?」
「此事,事關機密,可少一個人知曉,就多一分安全!」
鳳兮並未言說。
她先前幾次讓內奸弄得有些倦了,如今,縱使宋清與她統一戰線,可該防備的,她可不敢有絲毫透露。
畢竟一旦出了問題,受到威脅的人,是她!
「行,你安排就好,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與我說!」
宋清及其理解她的顧慮。
眼下的狀況,不論是誰,都不可以全信。
「也不需要別的,你幫我尋一些胭脂水粉來。」
鳳兮沉聲說了一句,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聞人寂他們怎麼樣了,周奎會不會尋到他們了?
聞人寂的傷,好了嗎?應該結痂了吧?
她內心惆悵,滿面憂心。
「好,我立刻去安排。」
宋清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詢問她是作何用的,立即就吩咐了下去。
此時,領了命去尋研制水粉的將士,卻皺了眉,低聲喃喃道,「眼下水深火熱之際,怎麼還要胭脂水粉?」
可疑惑是疑惑,他不敢說出口。
鳳兮去了宋清給她安排的屋子等著,不一會兒就來人送了過來。
他上下看了鳳兮一眼,冷哼哼了一聲,「女人終究是女人,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想著要討好別人,真是不知所謂!」
「你……」
鳳兮接過胭脂水粉,手握一個拳頭,想要怒罵他一通,可將士轉身就走了,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忍!」
‘啪’的一聲,她就關上了門,低呵一聲,「就宋清那一幅尖酸刻薄的樣子,我會為了他去討好?開什麼玩笑!什麼狗眼!」
氣惱歸氣惱,正事還是得盡快做的。
她拿出胭脂水粉,喬裝打扮了一番,就算走出去,也是一個丑的要命的老太婆,就算是走在街上,也沒人看得出來。
她繞過了宋清的軍隊,悄然的離開了秘密基地。
很快,她就順著路尋到了抬春的家里。
她一推門,‘吱呀’一聲傳來了門房松動的聲音。
她心也跟著緊了緊,腳步頗為沉重的走進去之際,地上、牆上、屋子里的每一寸都沾染了鮮血。
「不……」鳳兮腦海里浮現了一幕幕的情形,是抬春被殺、聞人寂被殺、杜圍被殺的既視感。
她微眯了一下眼,痛苦的捂著胸膛,強忍著淚水流淌下來,她低語了一聲,「呵,不可能,這不是他們的血。」
也不知是自欺欺人,還是自我安慰。
她正自我調節之際,身後突然探出一個腦袋。
「誰!」她極其警惕的低呵一聲。
回過頭,才發現竟是抬春。
「抬春,你們沒事?」
仿佛是劫後逢生的喜悅,亦是痛心之後的欣喜。
「來,過來!」抬春軟軟糯糯的輕喚了一聲。
鳳兮急忙應了一聲,就跟了上去。
她們一路下了地窖。
地窖里,杜圍、聞人寂都在。
聞人寂這會兒已經清醒了,他看著鳳兮,虛弱的一笑,「你來了。」
「嗯,我來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蘊含了頗多的情愫。
「你的傷好些了嗎?」
鳳兮快速上前,查看了一下,果然已經結痂了,她這才放心了些。
「我們與大軍大戰,然後趁亂躲到了地窖里面炸死,這才僥幸逃過了一劫。」
抬春在一側,低聲說道。
「原來如此。」鳳兮看著大家都沒事,也松了一口氣。
「現在外面什麼情況了?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杜圍遲疑的詢問了一句。
「周奎大軍已經入城了,你們也已經看見了,眼下四處都是他的眼線,我們需要兵分兩路,盡可能的完成一次奇襲,才有可能取勝,否則正面對抗,我們且不說出不去,就算出去了,也不是他的對手!」
鳳兮低喃了一句。
「可如今外面什麼情況都沒模清……」
「放心,我拿了他們的巡邏分布時間圖。」
鳳兮從腰間模出了一張圖紙,上面清楚的寫明了何時換防,有多少人,都清清楚楚。
「如此詳細?」
杜圍驚嘆了一聲,急忙湊上去,「你已經與軍隊集結了嗎?」
「沒,剛出了城門,就被抓了,不過此次我倒是遇見了一個故人。」
鳳兮說起宋清,頗為復雜的低沉了一口氣。
「誰?」
聞人寂見她眉宇間有些遲疑,心不知為何晃動了一下,急忙詢問了一句。
「宋清!」
「什麼?他不是死了嗎?因為有周雅兒的事兒,我還刻意補了一刀!」
杜圍急聲說道,滿眼里都是不可思議。
「嗯,確實是他,死了那個,不過是一個替身。」
鳳兮將宋清將她從牢獄里救了她的事情說了一遍,幾人也松了一口氣。
聞人寂這會兒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就說,這個宋清分明是一個權傾朝野的人,怎麼可能會傻到被周雅兒哄得團團轉,合著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圈套,一則是讓我們放下了戒心,更是讓周奎也誤以為他已經不再是威脅。」
「對,不過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鳳兮看了幾人一眼,這才說道,「咱們兵分兩路,杜圍你與抬春前去刺殺周奎,我與聞人寂和大軍會合,指揮大軍攻進來,你們可有問題?」
鳳兮眸子里帶了些許希冀。
「好。」
杜圍應了一聲。
此事不成功,便成仁。
幾人對視了一眼,就立即起身離開,可剛出了地窖,外面一片祥和,安靜得仿佛沒有任何的聲音。
聞人寂停下腳,眸子微微低沉,「不好,我們被包圍了!」
四人面面相覷,都沒有開始實施計劃,就已經被發現了嗎?
鳳兮看了一眼屋子四周,低聲說道,「可有別的出口?」
「沒……」
這兒只是一個普通住宅,哪里有什麼別的出口,又不是像總兵那樣的奸細,要準備一個暗道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