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天色漸晚,夜幕降臨。
秋風蕭瑟,枯萎的楓葉落在地上發出梭梭的聲響。
只見一抹清瘦的人影,急匆匆的進了宋府。
而府里氣氛凝固,大廳里早已坐著等候多時的知府。
知府見他這般,花白的眉頭一皺,心頭隱約有些不安,隨後走到他面前,雙手抱拳,神態恭敬︰「大人不知事情查的如何了。」
宋清揮了揮手。
眾人心領神會,皆悉數退下。
「據我所知,那周雅兒乃是這鳳兮的細作,也正是她外泄了土潘國皇子來雲寒國的消息。」
此話一出,宛如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千般波瀾。
知府伸手縷了縷胡須,用滿是厚繭的指月復捏了兩縷,他揚了揚下巴,渾濁的老眼如木魚般的眼珠子一轉一動。
「請問大人,這件事可是證據確鑿了?」
宋清抿了抿嘴唇,神色沉穩如水,想起周雅兒拿出的證據,他微微頷首,「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那如今大人你將那周雅兒作何處置?」
「我已將她交予鳳兮,不出所料應該會秘密處死。」
知府搖了搖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里濃稠如墨。
隨後他听到外面傳來一聲急促而短的口哨聲。
緊接著抬腳走到窗邊,打開窗戶,隨後一個灰色的信鴿,穩當的落在他的手指上。
知府從信鴿腿上取下一卷紙條,展開看了兩眼,便將其用火匣子燒得灰飛煙滅。
宋清心生疑惑,但也識相的沒有問。
「大人,我們的人來消息了,這個鳳兮應當是中原國的人。」知府轉過頭來打消了他的疑慮。
宋清一听,眉頭又是微微蹙了起來,「可是只能查出這個病位有何用處,我的人在宋總兵府,暗線可以幫忙,我可以讓人查查這鳳兮和抬春是什麼關系。」
知府听聞此話,只是垂著眼眸,臉色平靜,抬了抬手,「那就有勞大人費心了。」
如今二人談判至此便也沒了什麼,更重要的消息,臨走之前,宋清托人將自己從西域收獲而來的玉如意送給了他,二人便就此告辭了。
與此同時。
鳳兮則站在柴房,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渾身狼狽,面容慘淡,毫無生機的女人。
周雅兒躺在地上,嘴唇干裂,眼里一片灰暗,仿佛已經喪失了對生的渴望。
「讓我死吧,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周雅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
鳳兮冷笑兩聲,蹲去用指月復勾起她的下巴,「你以為死了就能一走了之嗎?你倒是想的天真了!」
說著直接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不顧她驚恐的眼神,將旁邊早已熬好的藥汁灌了進去。
「咳咳咳!你給我吃了什麼?這是什麼!」
一碗藥汁很快見了底,周雅兒猛烈的咳嗽讓原本蒼白的臉有了病態的紅暈。
「都是要一心赴死的人了,隨便吃點藥,又害怕什麼呢?」鳳兮勾著紅唇,說出的話滿是冰冷的寒意。
見她這般模樣,周雅兒臉色驟變,仿佛看到了什麼地獄惡魔。
她咬著牙,紅著眼楮,滿是怒意的瞪著她,「要殺就殺,要剮就剮,何必用這些下賤手段折磨人!」
鳳兮冷哼一聲,「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根本沒有資格和我提條件。」
說著直接抬腳轉身離去,留下一個瀟灑又灑月兌的背影。
到門口時,鳳兮頓住了腳,看著門口兩旁的守衛低聲說道︰「你們兩個給我盯著點,別讓她死了!」
二人見狀,齊刷刷點頭附和︰「遵命!」
見狀,鳳兮這才放心立刻離開。
她可沒有那閑工夫去折騰這個周雅兒,剛剛給她喝的不過是緩解病痛的藥物,讓她不至于如此快的死去。
這周雅兒的用處可不小,如此簡單此去,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鳳兮伸手模了模自己光滑的下巴,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流光,讓人不寒而栗。
很快鳳兮就已經找到了抬春和宋總兵。
三人在大帳中開始商量。
「話說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處置這個周雅兒,你們二人有何想法?」鳳兮率先開門見山提問。
「人是不能殺的,但也不能任由如此下去。必須從她嘴里問出點東西來。」宋總兵沉思片刻,隨後說道。
「可這周雅兒嘴硬的很,套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抬春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眉目之中滿是疲憊。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只要她不死,我們總會有辦法讓她說實話的,常言道人無完人,我就不信她沒有弱點。」鳳兮沉思片刻,隨後抬起頭來看著她們。
此刻,鳳兮剛抬頭來,就看到自己對面有一道暗影,極快的閃過。
「有人!是誰?是誰在那?!」
鳳兮見狀趕緊追了上去。
抬春和宋總兵面面相覷,剛才的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而三人對坐,他二人並未發現什麼人影。
「難道有奸細偷听?」抬春不明所以,自顧自的說道。
宋總兵站了起來,隨著鳳兮的身影追了上來,「看看就知道了。」
然而那麼影子閃的實在太快,等到鳳兮追上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現,一無所獲。
然而她堅定地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剛剛的話絕對被人偷听到了。
追上來的二人也沒發現異常,只看見鳳兮獨自站在原地,神色凝重。
「怎麼了?抓到人了嗎?」宋總兵率先問道。
鳳兮搖了搖頭,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隨後又抬起眼來看著他,「宋總兵,你這邊恐怕出了內奸了。」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凝固起來。
宋總兵神色驟變,隨後勾著唇冷笑一聲,「話說鳳兮小姐,你為何一直懷疑我身邊的人不對勁?莫不是你對我有什麼想法或者意見?」
鳳兮也沒料到,他竟然會這般說,愣了愣隨後補充,「我只是實話實說,好言相勸罷了。」
「口說無憑,還望小姐你能拿出證據出來,莫要無端冤枉了好人。」宋總兵心生不滿,隨後拂袖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