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鳳兮端坐在案前,對著桌上的公文一遍又一遍的翻閱。
忙碌之中,卻只听得耳邊一陣敲門的聲音。
鳳兮抬頭,聞人寂立在門口。
「在忙嗎?」
聞人寂一襲白衣,冠帶玉珠,試探性的詢問。
他有些怕打擾到鳳兮。
「無妨,快坐下,我正要同你商量件事。」
听得鳳兮有正事要商量,聞人寂上前坐了下來。
他低下頭來,案上的一紙公文入了他的眼簾。
上面清楚的標注了皇宮之內現有的兵力,以及近期源源不斷進入皇宮的兵力。
「皇城那邊在招兵?」聞人寂發現了問題所在。
「還不能確定周奎是否真的在招兵,但據可靠情報,皇城這幾日收了不少侍衛,如果不是周奎,也有可能是周雅兒或者其他權貴。」
所以人未在京城,可是城中發生之事,鳳兮了如指掌。
他們無法打壓四大家族,未必不可能會扶持新人培養權勢。
這其中就包括周奎消極怠政,官員紛紛辭官。
「也有可能,我們是應該提防起來了。」
他們的敵人不止周奎一個,更是整個皇城之內的主戰派。
「不過,也有可能是周奎授意,為的就是給我們打障眼法。」
周奎的陰險狡詐,他們見識過多次了,如果說一次戰役就能將周奎打的消沉,他們多少是有些存疑的。
鳳兮細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擊著。
「那不然我們就效仿一下。」鳳兮心里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
「如何效仿?」
鳳兮端起茶杯為聞人寂倒了一杯淺茶,「我們也招兵買馬,不過不能大張旗鼓。」
說著,鳳兮提起筆墨,在一張新的宣紙下面飛舞的寫著。
片刻,她雙手舉起寫好的公文,仔細端詳的看了看,隨後遞給了聞人寂。
「封張敏家族的那位長老為敬侯,讓這位敬侯去招兵買馬。他們對皇城的那些人有著深仇大恨。」
聞人寂舉起公文瞧了又瞧,「倒是一個好辦法。」
鳳兮又接過那張公文,確定紙上寫的內容無誤之後,舉起自己的印章。
「那就這麼定了。」
得到聞人寂肯定的眼神之後,鳳兮將印章蓋了下去。
三日後,封侯大典。
鳳兮親自主持了大典,並為長老授冠戴緞。
完成這一切之後,鳳兮面朝眾人,正色道,「今日,長老是我鳳兮登基之後第一位侯爺,希望各位也能共勉,協助好敬侯,鞏固好我朝基業!」
眾人聞此皆跪拜,「臣等必將鞠躬盡瘁!」
典禮之後,鳳兮與聞人寂設宴款待了敬侯。
酒席之間,觥籌交錯,敬侯舉起酒杯,朝著聞人寂和鳳兮二人恭敬一拜。
「我們張家一路走過來,踫了許多釘子,但是二位不僅不嫌棄我們,還肯施以援手,老夫由衷的感謝。」
說罷,敬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敬侯言重了,明辨是非,匡扶正義,我想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這麼做的。」
敬侯放下酒杯,面色如常。
「趁著還未飲的多,老夫還要稟報一件正事,剛才我已派人去鄰國招兵買馬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不愧是他鳳兮看中的人,果然做事雷厲風行,這麼快就已經出手了。
「多謝敬侯,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日子一復一日的過去,鳳兮忙了幾日,現在逐漸也有些乏重。
這日,聞人寂換了身常服走了過來,鳳兮剛剛批改完公文,正準備小憩一會兒。
瞧著聞人寂進來,略有些疑色,「怎麼?你今日要出去嗎?」
「你忘了,今日有集市,三日前我們不是約好要去逛嗎?」
她倒是把這茬給忘了。
「瞧我這記性,這幾日太忙了,都忘了與你的約定,抱歉,我這就換衣服。」
聞人寂擔憂的眼神望了過來,「要不先歇一下?」
畢竟剛操勞完,再出去逛,怕她身體吃不消。
「無妨,在這里坐久了,腿腳也有些酸痛,還是出去走走吧。」
過了一會兒,鳳兮換了身碧綠色的長裙,簡單挽了個發髻,人顯得十分輕巧。
兩人肩並肩的走在集市上,一路有說有笑。
「現在都有賣糖人的了。」鳳兮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經濟是越發好了,說不定以後稀奇的東西都能在集市上出現了。」聞人寂透出溫潤的嗓音。
兩人走了一段,突然迎面走來了一隊人馬。
這是……敬侯派出去的商隊!
之所以能認出來,是因為車隊的馬車上赫然插了一面「鳳」字的旗子。
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鳳兮和聞人寂快走了兩步上前,瞧見為首的也是個熟悉的面孔。
「主子,別來無恙。」
鳳兮認了出來,這是敬候的一個手下,也是張家的族人。
鳳兮朝後望了望,發現有不少其他國家的人都在此隊列當中。
看來,她的方法奏效了。
「主子,我還有一件事情正要同您稟報,我們在行進的路途中,發現皇城那邊已經越來越衰敗了。」
鳳兮心中一震,此前自己對這份情報還不太相信,可是經他們一說,倒像是真的。
「確定不是他們的障眼法嗎?」
為首的人搖了搖頭,「那餐桌一眼就能瞧得出來,此時皇城里的大臣已經不同往日多了,皇城里國庫的銀子已經逐漸緊張了,百姓有許多流浪街頭。」
真沒想到,這周奎就被一場戰役給打成這樣了,鳳兮心里都覺得有些沒意思。
「行,我知道了,各位辛苦,先下去整頓吧,等我回去給各位送去犒賞。」
「多謝主子。」
這隊人馬,又開始行進了起來,從鳳兮的身側經過。
而此時,鳳兮的余光掃過了這些人的身上,部分人的皮膚上出現了一些小的紅色斑點。
有些反常啊。
按道理來說,這里的氣候與鄰國別無二致,水土不服一般是不存在的。
那這些過敏的反應又從何而來呢?
鳳兮心里警惕起來,朝著身後的隨從道,「留意一下他們這些癥狀,該治療要治療。」
「是,主子。」
但是鳳兮擔心的有些晚了。三天之後,一場瘟疫徹底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