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回來啦！」
秦安听見外面的響動，走出來，看見鳳兮手中拎著兩壺酒，那壇子眼熟得很，看起來是從陳飛那邊坑來的。
只不過，鳳兮的眼神中隱隱帶著憂色，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安，過來。」
鳳兮特的來到院落的桃花樹下，此刻春天未到，桃花也未開，樹枝卻已然伸到牆外，顯得有幾分蕭條。
一席青衣的少女此刻正坐落在滿是寂靜的枯樹下，仰望著天空飛過的麻雀，手中擺放著兩壇子好酒。
「小姐，你想喝酒了？」
秦安不曾見過鳳兮喝酒，坐在了鳳兮面前。
「小安，你說人會不會變？」
聞言，秦安心底便明白了鳳兮到底想說什麼。
會變嗎？
或許吧。
小姐現在，興許是想著聞人寂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借酒澆愁了。
「小姐，我不知道人會不會變，但我知道，小安可以陪你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說著，秦安用力的扒開酒罐子，一壇放在鳳兮面前，另外一壇，給了自己。
「小姐，今天我二人不醉不歸！」
鳳兮斜眼看了他一眼，薄唇咧開笑意。
「既是如此，可要記著你說的。」
秦安看著這般的鳳兮，心底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年幼的她心智早已成熟，卻沒有表現出來︰「小姐，我去拿兩個碗。」
說著，就站了起來︰「誒，不用，喝酒而已，用碗多沒勁，看這天，看這地，還有眼前的美景，兩壇酒而已，用碗顯得不大氣。」
秦安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好。」
兩人相對無言，只是一杯一杯的烈酒下肚。
不知何時，天色早已接近暮色，黃昏的余暉照耀在姐妹二人身上，落寞而又孤寂。
不知從何處飄起的煙火落入鳳兮眼簾。
「小安，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樣的生活？」
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卻也是逍遙自在，可身上，卻有著放不下的重擔。
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畫面，卻不能捕捉到任何一樣。
鳳兮的臉頰微微泛紅，紅唇在酒的沾染下變得晶瑩，她向著天空伸出手，手指間的昏黃逐漸變得幽深。
微風輕輕劃過，帶走了幾分的酒氣。
秦安揉著眉心︰「小姐，你還要喝嗎？」
聞聲，鳳兮揉了揉眼楮，泛紅的眼角眯著，似乎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卻無濟于事。
「我……」
「母親，若是您再如此逼迫兒子，那兒子不介意，掀了這府邸！」
聞人寂站在聞人府邸大堂，素來淡漠的他，此刻擰著眉頭，周身冒著寒氣，面色鐵青。
「兒子，我這是為了你好。」
听見母親的話，聞人寂嗤笑一聲。
「若你真的是為了我好，就讓我走，而不是一昧的控制我！」
雍容的女人啞口無言，臉上的神情松動了一些。
可一想到鳳兮給聞人寂會帶來的影響，咬了咬牙。
「今日，你要是想出去，殺了我。」
她這是為了聞人寂好，她的傻孩子怎麼就不明白呢？
聞人寂身形一僵，額間青筋暴起，垂放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著。
「母親，你別逼我。」
婦人不為所動，她就站在聞人寂面前，形成對立面。
聞人寂呼出一口長氣，像是下定了決心，釋然一笑。
「既然如此，母親，兒子不孝，不能陪您與父親到老。」
說時遲那時快，聞人寂拔出腰間的佩劍，對著自己的心口用力刺去。
婦人的神色大變，瞳孔劇烈收縮，沒想到聞人寂能為了鳳兮做到如此地步。
「不要！」
然而，聞人寂沒有停下的意思，婦人急切且快速的喊出︰「我答應你！」
劍尖停頓在距離心口一指的距離，婦人松了一口氣，卸了力氣一般，癱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扶著鈍痛的額頭。
「你長大了，我管不住你了，你走吧。」
她似乎是有些釋然，卻又帶著幾分糾結。
聞人寂眸底帶著復雜，微微頷首︰「多謝母親成全。」
縹緲的月色下，一處偏僻的小房子的院落伸出幾只桃花枝，院落中沒有半點聲響，微風帶來了幾分酒氣。
鳳兮望著彎月，她提著壇子，沒停頓的往自己口中送。
「小安，你說他現在在干嘛呢？」
「他會不會也在想我？」
「我們或許……不會再有交集了吧……」
秦安也喝的稀里糊涂，眨了眨眼楮，發現已經接近半夜，登時站起身來。
「完了完了……」
「小姐？別著涼了，現在很晚了，喝了酒在這兒睡覺身體會著涼的。」
聞人寂剛踏進院落，眉頭瞬間蹙起。
她喝酒了？
靴履一步步的踩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越走近，眼前的一幕更加的清晰。
神似男人的女孩兒拍了拍鳳兮的臉頰，她分明是睜著眼楮的，卻毫無半點神采。
鳳兮打了一個酒嗝，沒有說話。
「小姐……」
秦安剛準備加大音量，就見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他抬頭看去︰「聞……」
話還未說出口，聞人寂的眸子淡漠的瞥向她，秦安瞬間閉嘴。
高大俊朗的男人抱起靠著樹干睡覺的少女，動作輕柔的不像話。
剛抱起，他的鼻息之間充滿了濃烈的酒味，不算好聞。
「下次，別讓她喝酒了。」
他對著秦安說。
這怎麼可能？
小姐又不是她能管得到的。
「跟我說有什麼用，你有本事自己和小姐說……」
她細小的嘀咕一字不落的傳進了聞人寂的耳中，他眉梢微微上揚，倒是沒有拒絕，轉身就走。
秦安伸著腦袋往房間那頭看了看，打了一個哈欠。
既然小姐有人看著了，那她也該回去了。
完全不會不放心聞人寂，心安理得的走人。
鳳兮被聞人寂輕手地放在床上，卻還是咕噥了幾聲。
「聞人寂？」
她緩緩睜開眸子，入眼的正是聞人寂放大的俊臉。
「我是在做夢嘛？」
興許是因為喝了點酒的原因，女孩的聲音帶著幾分嬌憨。
「一定是在做夢吧，你怎麼可能會來找我呢？」
女孩月兌口而出自言自語的話讓聞人寂听了不是滋味兒。
他蜻蜓點水的在女孩的眉心印下一吻。
「睡吧，我在。」
男人的聲音仿佛富有魔力，女孩攥著他的衣角，怎麼也不肯放手。
翌日清晨，鳳兮被陽光刺的睜開了眼眸，太陽穴傳來一陣陣的鈍痛。
她坐起身來，剛準備起身，目光一轉，猛然看到坐在房間里面的男人，瞳孔一縮。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