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鳳兮眼中迸出驚喜。
周又海向來反對她和聞人寂的事。
「當然是真的，爹爹什麼時候騙過兮兒。」
周又海無奈的刮了刮鳳兮的鼻尖，寵溺道。
他們幾個把兮兒寵的這麼無法無天，也不知是好是壞。
鳳兮心事重重的把頭靠在周又海肩上，討好的蹭了蹭。
「三爹爹……」她語氣甜蜜，拖長尾音撒嬌。
周又海挑眉，他向來最寵愛兮兒，每次她這樣都是有求于他。
「兮兒想要爹爹幫你做什麼，說來听听？」
鳳兮直起身子，低垂著頭卻仍舊掩蓋不住臉上的酡紅。
「我想知道聞人寂在哪。」
她用渴求的眼神望著周又海，周又海卻板起臉︰「不行。」
他多了解鳳兮，只要他前腳說了，後腳鳳兮就得沖到聞人寂那里去。
即使同意了那小子，他也不認為聞人寂有什麼值得他家掌上明珠喜歡的。
鳳兮垮起臉，可憐巴巴︰「求求您啦三爹爹，我就想知道他在哪里。」
正巧這時周又海派人給鳳兮熬的粥好了，他試圖轉移話題。
「喝點粥吧，三爹爹特地囑咐人給你熬的。」
周又海舀了一勺喂到鳳兮嘴邊，鳳兮卻默默別開頭。
她從小就這樣，想要什麼得不到就靠這招，向來百試百靈。
這次也不例外。
看著鳳兮倔強的側臉，周又海終究還是妥協了，將夫妻倆的位置告訴了鳳兮。
「聞人寂就在那休養。」
一听這話鳳兮急了︰「什麼休養，他傷的很重嗎？」
周又海不禁再次在心中感嘆了一句女大不中留，而後默默點頭。
鳳兮把粥喝完又把周又海推出去。
「爹爹快回去吧，我要歇下了。」
等房門被關上，鳳兮鬼靈精似的睜開眼楮，悄咪咪地換上一套方便行走的勁裝，趁著夜色出門了。
隔壁院子，周又海睜開眼楮，負責保護鳳兮安全的暗衛低聲匯報。
「小姐已經走了。」
不出周又海的意料，他就知道這丫頭一定會忍不住去找聞人寂。
「派人跟著她，別讓她發現了。」
「是。」
順著周又海給的地址，鳳兮跌跌撞撞的去尋找聞人寂的下落。
約莫是過了一個時辰，鳳兮才頂著月光尋到那座農家小院。
而院中望著月亮負手而立的男人除了聞人寂還能是誰。
鳳兮顫抖著聲音叫了一聲聞人寂，男人回頭，蒼白的臉憔悴不堪。
「兮兒？」
聞人寂有些驚訝，鳳兮怎麼會到這來？
他疑惑，也就問出口了。
鳳兮走到他跟前︰「我問了爹爹，他告訴我的。」
她目光向下看，聞人寂微微敞開的衣襟里面，是染著血液的繃帶。
鳳兮虛撫了一下，蹙起蛾眉︰「疼嗎？」
聞人寂看著她心疼的目光，微笑著說︰「不疼。」
即便是這樣，鳳兮也心疼的不行，拉著聞人寂就要進去給他換繃帶。
「吱呀」一聲，木門從里面被打開，鳳兮拉著聞人寂進去的身子一頓。
從里面走出來一對夫妻，戒備的看著鳳兮。
「聞人公子，這位是？」
婦人看向聞人寂，有些不解道。
聞人寂微微頷首，聲音低沉︰「是喬九雲的女兒。」
「喬九雲的女兒？！」
還沒等婦人開口，那家的男人率先驚訝出聲。
鳳兮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收留了聞人寂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人，于是點了點頭承認。
夫婦兩人細細看了一眼鳳兮的長相，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鳳兮丈二模不到頭腦，卻見下一秒，夫婦二人毫無征兆的就要朝她下跪。
「參見公主殿下！」
夫婦二人低著頭，聲音恭敬，鳳兮不明白，卻想起來前些日子京城坊間傳出來的流言。
她是……公主嗎？
為什麼都這麼說。
但這兩個人應該是知道她父母的消息的。
鳳兮試探著問出口︰「你們知道我的父母嗎？」
夫妻二人早就在鳳兮的勸說下起身，婦人聞言點了點頭。
「您的父親是前梁朝最英明的君主鳳遙。」
鳳遙年少時期有位伴讀名叫周奎，兩人以兄弟相稱，等到鳳遙繼承皇位後，周奎更是深得鳳遙的信任。
當時的周奎也就是現在的皇帝周奎。
沒人知道，少年時期的周奎愛上了一個女子，他只敢偷偷的暗戀那名女子，可後來的某一天。
鳳遙興沖沖的告訴周奎，他要成親了，成親的對象正是周奎一見傾心的女子。
從那之後，周奎的暗戀更是只能藏在心底不能言說，可那麼多年過去了，看著帝後琴瑟和鳴。
周奎恨，恨鳳遙的一生想要什麼便有什麼。
這恨在心底發酵數年長成參天大樹，一直到鳳兮出生那天。
帝後恩愛，對第一位降生的嫡公主更是喜愛，宮中大擺筵席，周奎卻趁機叛亂。
帝王對周奎十成十的信任，以至于這場叛亂幾乎沒有意外的成功了。
本來周奎只想殺了鳳遙的，可他心儀的女子卻恨恨的看著他，隨後殉情。
只留下小小的鳳兮被宮人帶走，周奎派喬九雲去殺了小公主，喬九雲卻偷偷的尋來嬰兒尸體調包。
周奎當時信了，喬九雲偷偷的把救回來的小鳳兮帶到善堂養了起來，後來才謊稱私生女帶到了明面上。
听著婦人講述完，鳳兮怔愣了片刻。
竟是這樣嗎？
本來以為鳳兮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沒想到她卻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這讓聞人寂松了一口氣。
夫妻倆又給鳳兮倒騰了一間屋子出來，聞人寂本來以為鳳兮只是來看看他，沒想到鳳兮卻說要在這里照顧他幾天再走。
聞人寂怎麼可能讓鳳兮做照顧人的活，但看鳳兮滿眼都是自己的樣子仍舊止不住的愉悅。
等到將要分別的那天，鳳兮依依不舍的回頭。
「我真的走了？」
聞人寂笑道︰「快去吧，等我傷好了，我就去找你。」
走過一次就很好找到路了，鳳兮沿著小路回去，看到熟悉的院門，她就連腳步都歡快了很多。
「爹爹，我回來啦！」
鳳兮的聲音戛然而止，她驚恐的看著地上還睜著眼楮流血的官兵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