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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這是要出大事啊

筆直潔白的樺樹旁,早已褪下玄色錦袍的蕭晏之,踩在金黃如蝶的落葉上。

他只彎了彎手掌,數十個黑衣死士便如箭矢一般簌簌落下,動作極輕極快,甚至連腳踏落葉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見主子無聲比了幾個手勢,他們便竄上樹冠,幾個黑影在手起刀落間已封喉掉落。

下方同伴順勢接住尸身,將其拖入預先挖好的獵獸坑。

緊接著,「沙沙」聲響隨之傳來,其他死士已用枯枝和落葉將坑洞掩埋。

一隊分工明確的人馬,就這樣如過無人之境,在林中踩風攀葉,沿著武烈河一路沖殺,眨眼間便沒了蹤跡。

蕭蕭風聲傳到陸雲帆耳中,驚得他打了個寒顫,千里鏡下的黑衣人饒是這番大動干戈,卻連一只鳥都沒有驚動。

「這是要出大事啊!咱們得先想辦法告訴那些管事的。」他說完便愈跳下樹干。

可卻見擋在面頭的陸雲策一動不動,陸雲帆不耐煩催促︰

「我說你個小兔崽子,別擋路啊!」

他剛說完,便听前頭的陸雲策結結巴巴地向樹下說著︰

「姚、姚把總有事好商量,你、可千萬別動手!」

陸雲帆一听這話,趕緊俯身看去。

只見姚松鳴繃著那張稜角分明的端正俊臉,正在樹下仰面直視二人。

「喲,這是姚把總啊~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陸雲帆復又倚在樹干上,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把眼楮放到千里鏡前,漫不經心地招呼著,「怎麼著?尿急啊?那你去別的樹解決,這棵樹被我們兄弟包了。」

听下頭沒動靜,便又嘿嘿兩聲︰

「也別太走遠啊,這林子里說不定藏著什麼,小心給你嚇~啊!!」

他話沒說完,就見姚松鳴緊咬兩腮的臉忽地出現在千里鏡前,嚇得他驚叫一聲,差點把手中的家伙扔出去。

「你什麼時候上來的,怎麼連個動靜也沒有?!」

「你們在干什麼?」姚松鳴問道,「我听你們說有刺客,哪來的刺客?」

陸雲帆本不願和他多話,可想到自己正要找人報告林子里的動靜,而眼嘛前的神機營把總,不就是現成的?

陸雲帆收起了頑劣心思,將千里鏡遞給姚松鳴︰

「吶,老子看見斜對面那片林子里有些黑衣人,你去跟上頭匯報吧,這麼大個林子也不安排幾個人看守?」

姚松鳴透過鏡片望去,只見雪白樹干和金黃葉片之間,隱隱約約透出幾縷金芒,正是幾桿火繩槍的描金槍口發出的。

「哪有什麼刺客?」他斜眼白了一眼兩個陸家兄弟,面上頗為無奈,「那是神機營左、右掖軍新配備的火繩槍,不懂別亂說。」

姚松鳴說完話,忽感意外。

神機營共有中軍、左掖、右掖、左哨和右哨五軍,除了中軍一直駐守皇宮,左哨軍會偶爾派去巡城外,其余三軍一直在城外的兵營操練。

今日,左、右哨軍來此已是非同尋常,怎麼左、右掖軍也出現在這?

如果四軍同在,就有近四千人,聖上何故集結這麼多兵馬?

而且還是如此隱蔽?

「火繩槍?」陸雲帆登時來了興趣,「你們神機營不都用紫銅火銃嗎?左、右掖軍怎麼會有這玩意?」

正思索著,卻見陸雲帆如此好奇地盯著自己,便隨口一答︰

「那是風家三個月前,在三十七蠻部叛亂時候繳獲的,數量有限,還輪不到我們左哨軍。」

姚松鳴態度冷淡,心想說了他們也听不懂,便透著千里鏡向馬球場方向望去。

「切~」陸雲帆見他這副德行,又是將白眼翻上了天︰

「風家繳獲的?要不是我們陸家在前頭沖鋒陷陣,他們風家那點兵蛋子早被打的爹都不認識了。合著兵部撥了那麼多軍餉,到頭來就養出了這麼些,只會撿寶貝拍馬屁的狗奴才了。」

由著陸家這浪蕩子喋喋不休,姚松鳴眸光掠過球場,見幾個少年將軍滿身是傷地被人抬出來,幾個王家姑娘雖沒受傷,卻是哭哭啼啼跑回營帳。

他臉色霎時凝重起來︰

「這馬球打得好好的,那幾個小侯爺怎麼被抬出來了?」

「嗷~你說那幾個龜孫子啊?」

陸雲帆捋了捋額間碎發,有些幸災樂禍。接著把方才自己看到的畫面描述給姚松鳴,臨了了還不忘拍腿大罵︰

「真他娘的廢物啊!這要是在遼東,那丹巴七部的什麼世子,在我大哥跟前連個屁都不敢放,上次在斗獸場我大哥差點把他子孫根給廢了,你是不知……」

「公子—公子—」

正說到關鍵時刻,幾聲急喚忽而將他打斷。

姚松鳴見那人正是自己的僕從,便飛身落地走上前去︰

「何事如此慌張?」

「公子!您快回去看看吧。」這僕從滿頭大汗地大喊,「咱家姑娘見沒人願意跟燕王妃一起打馬球,硬是要上場幫忙,老爺夫人攔不住,讓我喚您回去勸勸!」

「什麼?!」

還未等姚松鳴開口,方才靜靜听著兩人說話的陸雲策,听到燕王妃三個字,頓時急了︰

「你說燕王妃要上場,跟丹巴七部打馬球?」

僕從見這位年輕的小爺凸瞪著眼楮,一臉凶像,嚇得支支吾吾︰

「是、是,太後讓燕王妃代表大周,跟那瓏格郡……」

「糟了!」

陸雲帆和陸雲策對視一眼,撒腿便往馬球場跑。

他兄弟二人最明白不過,方才那征戰沙場的將軍都被那郡主的手下打得落花流水。

小妹陸挽瀾雖有些功夫傍身,可終究是個女兒家,此時上場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老五陸雲歸又不在,萬一救治不及時,可真是要了幾個兄弟的命了!

姚松鳴囑咐了僕從去膳房營帳通知陸雲昭,便也向馬球場奔去。

而此時的馬球場,氣氛不知為何忽地凝重起來。

面對禮部官員詢問,誰要上場與燕王妃共同迎戰丹巴七部之時,那些個文官武將竟是個個跟沒了冠子的小公雞般,蔫頭蔫腦,只顧低頭喝茶。

有了幾個少年將軍和王家姑娘的前車之鑒,其余人等就算再意氣風發,也要三思而後行。

況且這燕王妃一介女流,又臭名遠揚,由她領隊,過後還不得被別人戳著脊梁骨?

更讓人大跌眼鏡的,還要屬王家的兩位尚書大人。

見自家姑娘被選去蠻夷之地做世子妃,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全靠著二位夫人張羅著大事小情。

將那王雪濃安置了後,王大夫人沈氏終于坐回亭中,見兩位王尚書兀自斟酒小酌,便唉聲嘆氣︰

「你們好歹也是做伯伯的,親佷女兒遇到這事,怎麼都不說說話?雪濃是老十一家的獨女,要不是他和老八、老十三,在山西各州府縣城張羅那棉花生意,哪有你們……」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王大老爺,吏部尚書王維全,听自己的夫人越說越離譜,有些晦暗的方臉頓時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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