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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致的想法顯然有些太過杞人憂天了,只見那三人被洪毛一個人包圍後,三拳兩腳就被打趴在地,少年也懶得費力去扔他們,直接使了個巧勁踢到台下人群中,隨手又點了五個人道︰

「你們幾個,別當我沒看到,上來!」

那幾人對視一眼,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畏懼,當中一人更是直接出言道︰

「這位小英雄,我打不過你,我自己到一邊去玩蛋行嗎?」

合著他還記著洪毛剛才的話,台上少年含笑點點頭︰

「去吧。」隨即扭頭看向其余四人,「你們呢?」

……

被問話的幾人轉頭望向那個最先退縮的家伙,正欲開口之時,卻听一個略帶慍怒的女聲傳來︰

「你們很閑嗎聚在這里,還不快去練功?」

在場許多唐門弟子聞聲不禁打了個冷戰,即便沒露出懼色的那些,也是連多嘴的膽子都沒有,馬上作鳥獸散。

洪毛扭頭望向來人,一個容貌三十左右的女子正緩步朝這邊走來,這人他認識,是唐門如今的當家人唐月,雖然看似才三十出頭,實際年齡卻已過四十。

女子上了四十,臉上還能不見一條皺紋,已是殊為不易,再加上其婀娜的身段及不俗的容貌,更是令她成為許多門內弟子偷偷愛慕的對象。

只可惜這位五姑娘脾氣不是很好,再加上身兼執法堂堂主之位,平日極少展露笑顏,在這點上,她的徒弟唐景簡直跟她如出一轍。

……

見到這位嚴厲的師父,唐景不由咽了口唾沫,若說其對別的唐門弟子嚴格,那對自己可就稱得上嚴苛了。

平日唐景練劍稍有懈怠,便會被師父扔到宗門地牢中,那里關的可都是唐門這幾十年來的仇敵,當中不乏一些不世的江湖老怪,少則被關押十幾年,多則幾十年也有。

這些人對唐門的恨意早就透徹入骨了,他們恨不得將所有唐門中人扒皮拆骨,每年總有幾個負責送飯的唐門弟子不慎被他們以怪異功法擒住,或吸干功力或搗爛內髒。

若是當場死了還好,免得受那非人痛苦,若是運氣不好被救下,最後大多生不如死。

其中最為淒慘的一位,被一個擅長床第之術的妖女魅惑,拖至地牢最深處,待宗內長老趕到時,已成了精氣耗盡的皮包骨,至死臉上都掛著痛苦的笑容。

唐景在地牢里幾度生死,深知其中可怕,連帶著對宗內少有美艷的師父也懷有畏懼之心。

……

洪毛對這位五姑娘並無惡感,他在唐門這段時間的衣食住行在唐月安排下也算周到,對方待人借物也和氣,少年實在不明白這群人怎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少年思索之際,女子已經走至近前,她先是看了眼自己的徒弟,後者冷汗立馬就流了下來,連忙垂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女子澹澹開口道︰

「不用我多說什麼了吧?」

「徒兒技不如人,這就去地牢五層。」唐景連忙說到。

「六層。」女子言語絲毫不帶感情。

「是!」

唐景雖面露苦澀,卻不敢說半個不字。

……

敲打完自家徒兒的女子轉而看向洪毛,柔聲開口道︰

「洪少俠這段時間在唐門住得可還習慣?」

少年听聞「少俠」二字,立馬喜上眉梢,面露笑意點點頭道︰

「習慣習慣,貴派恢弘大氣,不光山門有看不進的風景,門內弟子也是熱情好客,不愧是江湖名門大派。」

唐月看向被扔至台下至今無人管轄的三名唐門弟子,臉上不由露出古怪之色。

「既然洪少俠喜歡,不妨多就住些時日,入夏之後的唐門,別有一番景色。」

「謝過唐前輩。」洪毛含笑答道,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

待唐月走後,兩名年輕人互相對視一眼,唐景剛想為對方剛才的仗義執言感謝幾句,卻見這家伙滿臉幸災樂禍看著自己,唐景剛緩和的臉色瞬間又冷了下來,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

次日清晨,一名身著深藍勁裝的年輕人出現在唐門地牢門口,每次望向這黝黑陰暗的入口,年輕人心底都會不自覺泛起一股冷意。

上次去第五層已是險象環生,此番要去的第六層更是高手如雲,自己這一走,怕是于送死無異,只是師命難違,憑借一己之力從外門弟子攀登至核心弟子的年輕人從來都不知放棄為何物。

此時正值清晨,晨霧蒙蒙,男子不自覺回想起當年與一名女子相見的場景,那時她一襲白衣,如仙子般出現在霧境之中,本就不善言辭的唐景如木墩一樣站在原地,愣愣出神。

「雲師姐,等我回來。」

年輕人呢喃一句,緊緊握了握手中寶劍,欲邁步進入那如同深淵之口一般的地牢,就在這時,一旁薄霧傳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唐景轉頭望去,卻見一白色身影朝這邊走來。

男子不由瞪大了雙眼,一向處變不驚的他此刻心跳不自覺加快了幾分,是她?

「喲,師弟,你果然在這。」霧中傳出一個驚喜的聲音。

唐景心情頓時一落千丈,是那小子!

……

一身白色勁裝的洪毛來至近前,卻見對面男子正略帶怪異地看著自己,「你來這做什麼?」

「哦,你也看出我這身行頭不錯吧,昨兒個晚上剛下山買的。」少年抖摟著衣服答非所問道。

「誰問你這個了,你為什麼會在這?」唐景繼續冷著臉問到。

少年為防對方沒看到自己的家伙事,特意抽出瓖滿珠玉的寶劍檢查一下,之後才撇撇嘴說到︰

「還說呢,你小子也忒不仗義了,有這麼好玩的地方也不跟我說聲,听說地牢里面全是高手,我跟老爺子要了個令牌想進去耍耍。」

「耍耍?你當那里是……」

唐景話還沒說完,就見對方拿出一枚玉制令牌,饒是他見多識廣都不由瞪大了雙眼,這令牌在整個唐門統共也才三塊,乃是宗主的親傳弟子令,同時也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好半晌過後,唐景才從驚駭中緩過神來,「你究竟是誰?」

「不是都說了嘛,師兄我叫洪毛。」

少年說完,便極不文雅將寶劍抗在肩頭,流里流氣朝地牢走去,其身後的唐景雖然仍心存疑惑,但眼中還是透露出些許明悟來。

宗主常年閉關不出,保不齊就真收了個毛頭小子,或許,對方真是自己師兄也說不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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