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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王柄權特意在雁闕樓五樓擺了一桌,為王柄儒踐行。

之所以選雁闕樓,是因為這里是京城為數不多,可以吃到正宗西赤菜肴的地方。

自從昨晚過後,王柄權已經將阿普當成了半個嫂子,雖說之前對方挾持過自己, 但他也將其捆了好一會,所以兩人也算扯平了。

現如今王柄儒二人即將離開京城,下一次見面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他也須盡一下地主之誼才是。

這頓飯,極其豐盛,王柄權幾乎點遍了雁闕樓的招牌菜,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沒有酒。

「小權, 你也太客氣了,要花不少銀子吧?」

王柄儒雖然現如今是將軍,但說實話,那點俸祿,還真未必點的起這麼一桌佳肴。

王柄權無所謂道︰「敞開了吃,都算我的,你兄弟我別的沒有,銀子還是不缺的。」

一旁的阿普則不管這些,早就毫不客氣地開造了,嘴里塞著一只雞腿,還不忘伸出快子去夾王柄儒懷里的牛肉。

王柄儒貌似早就習以為常,只是順手將牛肉往阿普的方向挪了挪,並未說什麼。

「小權,昨天光顧著喝酒了,忘了問你重要的事, 听說父皇曾有意傳位于你,你拒絕了?」

「你听誰說的?」

王柄權不禁有些好奇, 按說這事只有他和聖恩帝兩個人知道。

「宮中沒什麼事是絕對保密的,我只是想知道,這事是真是假?」

「真的。」

王柄權毫不掩飾地回答,這種事他不介意告訴別人,正如對方所說,宮中沒有事是絕對保密的,這件事雖然從未對外說起,但知道的人絕不在少數。

「嗯,那我就放心了。」

王柄儒的話,再一次讓王柄權一頭霧水。

其實王柄儒最擔心的,永遠都不是距邊關不足百里的西赤軍隊,而是遠在京城的王柄權。

王柄權在他心中,永遠是那個留著鼻涕,有些痴傻的形象,他害怕自己走後,自己弟弟會被人欺負。

這種擔憂,一直困擾了身在邊關的王柄儒四年之久,直到最近這幾年,在從京城陸陸續續得到一些消息後,才讓這種擔憂逐漸減緩。

首先, 是王柄權被封王的消息。听到這個消息,王柄儒懸著的心已經放下了一半, 因為他知道,封王就意味著不參與奪嫡,也就避免了被算計的可能。

三年後,從京城那邊又傳出四皇子謀反,被身為太子的王柄權鎮壓的消息。

得知此事的王柄儒,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這還是自己那個三字經都背不全的八弟嗎?于是他連夜飛鴿傳書,向京中好友驗證消息的真偽。

在煎熬等待了十天後,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復,這令他又喜又憂,可好友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再次懵了個大逼。

他這位一鳴驚人的八弟,竟又被皇帝革去了太子之位,重新變成了王爺。

這位已經升為千戶的王爺,愣是愁得一夜未睡,若不是當時西赤戰事吃緊,他非要回京問個清楚。

所幸之後陸陸續續傳出不少好消息,譬如王柄權接手了琉璃廠,又成立了軍械廠,諸如此類,令王柄儒寬心不少。

不夠流言終究是流言,這些事還是要向當事人確認一下比較好。

「小權,听說當初你一個人,智退王柄百余甲士,可有此事?」

王柄權聞言眉毛一挑,他自然明白皇帝老子當時為了替他隱瞞,對外肯定沒有說出實情,但智退百名甲士這種事,怎麼听怎麼不靠譜,還是力退更真實一些,再說了,對于王柄儒,他也沒什麼需要隱瞞的。

只見他點點頭說道︰「是有這回事,但真實情況是我把他們打趴了。」

「……」

王柄儒無語了,自己在這好好和他嘮嗑,他怎麼還吹起來了。

王柄權見對方明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感覺受到了侮辱,他左看右看,發現四周無人注意到這里,這才小聲說道︰

「其實,我是高手。」

「高手?」

王柄儒還要提問,卻發現對方拿起快子,豎在桌上,然後以右手手掌抵住快子尾部,緩慢壓了下去。

那根快子在其余兩人驚愕的目光中,慢慢穿透了實木桌子。

王柄儒徹底傻眼了,這招數他還是第一次見,一旁的阿普更是直接長大了嘴,她起初以為對方在耍什麼活躍氣氛的戲法,但當她低頭看向桌底時,發現快子竟真的一點點穿透了桌子。

「獻丑了!」

王柄權拱拱手,像江湖賣藝的一樣。

雖說他現在沒了修為,但之前被靈力強化過的身體還在,徒手將快子扎穿桌子,確實算不上什麼。

王柄儒就算再不相信,現在也不禁動搖了,就說王柄權這一手本事,他還真做不到,光是想想都疼。

「皇兄可曾听說過趙之逸?」

「啊?」王柄儒被對方突如其來這句話弄得有些反應不過來。

「趙之逸……」王柄儒尋思了半天,最終緩緩道︰「趙之逸,應該是父皇早起行走江湖,用來泡妞…呸!用來掩人耳目的名字,你問這個干什麼?」

「我說的不是老一代趙之逸,而是新一代!」

說到此處,王柄權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塊醒木,「啪」地一聲放在桌子上,然後開始了他的表演。

要不怎麼說他和劉盧明是哥倆呢,說起書來簡直一模一樣。

西北一行本就精彩絕倫的打斗,從他口中講出,簡直如同天神下凡,他哪里是入了幾萬人的敵軍陣營,分明是一個人包圍了十萬天兵天將的齊天大聖。

「好一個趙之逸,一人一招擊敗了北突第一勇士,那狗屁勇士,直被嚇得肝膽俱裂,跪地求饒,頭如搗蒜。」

王柄權說完,輕輕端起茶水,淺嘗一口,一旁的兩人此時還沒緩過神來。

好半晌,率先回過神來的王柄儒,一言不發地端起茶喝了起來。

「若是五哥還不相信,盡管可以去問你們嚴老大,這事她熟的很,哦對了,還有嚴撼海,當時他也在場。」

王柄權似乎怕對方不信,特意加了這麼一句。

這事,王柄儒還真听說過。

畢竟嚴撼海瀆職一事當時鬧得不小,他還特意向對方修書詢問過事情始末,當時對方曾在信中提及過,西北一事多虧了一名神秘俠士相助,並且大致和他說了一下過程。

現在王柄權重新提起,並且和嚴撼海信中提及的相差無二,不由王柄儒不相信。

一旁的阿普則是完全不同的心理,西赤也不是沒有能打的,但和眼下這位「趙之逸」比起來,卻是連提鞋都不配。此人若是出現在戰場上,其一人起到的作用,堪比五萬精銳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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