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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趙高的瘋狂想法!(求訂閱)

東城。

秦落衡坐在大廳,閬和奮也在,今日學室休沐,難得清閑,也就直接過來了。

三人席地而坐。

看著越顯沉著的秦落衡,閬忍不住開口道︰「秦兄,你現在給我的感覺是越來越有氣勢了,比我見過的那些官員氣勢還足,你說為什麼人當了官後,看起來會多一股威風?」

「還有我以後入仕,會不會也這樣。」

說完。

閬從地上站起。

學著見過的官員的模樣,一板一眼的模彷著,不苟言笑,臉色表現的十分嚴肅,只是他本就性情跳月兌,眼下的舉止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甚至有些滑稽。

秦落衡沉思片刻。

緩緩道︰

「官員其實跟常人一樣。」

「他們跟常人唯一的不同便是為官。」

「官員之所以看起來威風凜凜,大概是因為在世人心目中,官員就是要高人一等,所以下意識會將自己身段放低,加上大秦推行的是軍功爵制,尊卑有序,因而更顯不凡。」

「但這些都是表象。」

「真正的原因是他們掌有權力。」

「當掌握了一定權力之後,自然會顯得中氣十足,也會讓人感覺很有底氣,所以看起來更顯威風,但很多官員其實都是花架子,外強中干,但真有能力的,任何時候都很自信。」

「能力才是人硬氣的膽氣!」

聞言。

奮笑道︰「秦兄,閬就發了幾聲感慨,你其實沒必要解釋。」

秦落衡笑了笑。

他還是很希望維系這段交情的。

只是最近學室的課程加重,他們日漸忙碌起來,整日幾乎都抽不出時間,因而他們其實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

閬模彷了一陣,也重新席地坐下。

他看了眼四周,好奇道︰「對了,秦兄,最近城中不太安穩,但我听說那衛肆跟你有關系,這是不是真的?」

奮也看了過來。

秦落衡沒有否認,直接點了點頭。

說道︰

「我見過衛肆。」

「衛肆也來過我的住處。」

「我跟他曾有過一段對話,只是衛肆此人善于心計,他的話其實都模稜兩可、半真半假,不過,我的確中了算計。」

閬疑惑道︰

「那不對啊。」

「你跟衛肆有過溝通,但前段時間,官府審了不少人,為什麼你沒去?還有你被他算計什麼了?」

秦落衡澹澹道︰

「官府沒審理我,這我卻是不知。」

「至于衛肆算計了我什麼,我大概猜到了,他以自身為餌,誘騙說知道我的身世,但其實根本沒有說明,只是在哪里發泄著情緒,這人已經被仇恨蒙蔽了心智。」

閬和奮對視一眼,也是沒有繼續問。

他們其實早就預料到了秦落衡出身不低,秦落衡最開始落入到他們視線中,就顯得格外出彩,學室同級史子,跟他完全沒可比性,這種超出一大截的文學休養豈是一般出身的人能有的?

奮遲疑了片刻。

問道︰

「昨日衛肆被處死了。」

「而他在臨死前說了三個字。」

「韓非子!」秦落衡直接說了出來。

奮和閬點點頭。

說道︰「對,就是這三個字,我記得《韓非子》不是禁書嗎?他臨死時為何會說這三個字?」

秦落衡看了兩人一眼。

開口道︰

「我知道原因。」

「他其實還是在算計。」

「不過,他算計的應該是我,他當日從我這臨走時,給我留了一冊書,而那書就是《韓非子》。」

奮和閬臉色微變,緊張的看了看四周,低聲道︰「秦兄,《韓非子》可是朝廷禁書,你慎言。」

奮謹慎道︰「那書燒了嗎?」

秦落衡道︰「那是一卷空書,上面只有‘韓非子’三字,里面其實沒有任何文字,而這同樣是衛肆的算計。」

「他在離間!」

閬疑惑道︰

「那這不是很好解決嗎?把實際情況一說,自然就真相大白了,衛肆算計來算計去,結果全是白費力氣。」

「沒勁。」

奮聞言,若有所思。

他大概猜到了衛肆在算計什麼。

竹簡上面有沒有內容,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衛肆算計的人會不會信,若是信了,自然就離間成功了,若是沒信,自然就落空了,但衛肆用的是禁書離間,這就意味非凡了。

顯然《韓非子》上面,有令人忌憚的東西。

不過。

他沒看過韓非子,也不敢輕下判斷。

同時,他好奇的打量了秦落衡幾眼,對秦落衡的真實身份充滿了好奇,他卻是覺得,能讓人這麼算計,秦落衡的身份一定不會低。

但事實上。

他還是低估了!

衛肆的話題相對有些敏感,因而三人並沒有深聊,淺藏輒止,便話題一轉,聊起了學室上課的情況,閬自然是抱怨吐槽不斷,順帶還給幾名令史起了黑稱,引得三人大笑連連。

另一邊。

衛肆一桉落幕後,趙高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但這段時日,他也發現了,始皇已開始對他疏遠了。

這讓趙高心中暗生焦急。

不過,在這種緊要關頭,他卻是不敢表露任何情緒,只能做事更加細致入微,以期能獲得陛下再次的信任,但心中早已將衛肆罵的狗血噴頭了。

他心中很清楚。

一旦陛下不再親近,對他這種宦官而言,無疑是滅頂之災。

他必須想辦法重獲始皇信任。

趙高在屋里來回踱步,思來想去,卻是找不到辦法,因為能討好陛下的方法,他之前早就用過了,故技重施,已起不到什麼作用。

甚至可能會弄巧成拙。

在屋里走了大半時辰,趙高終于沒忍住心中怒火。

怒罵起來︰

「彼母婢也!」

「衛肆你這老東西,你死就死,為什麼要害我?」

「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你這是要把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全部摧毀啊。」

「你真的罪該萬死!」

「還有始皇,我趙高這些年,全心全意的服侍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眼下沒有查出我趙高有任何問題,就因為我是出身隱宮,就因為我是衛肆提拔上來的,你就直接冷落了我。」

「我趙高做錯了什麼?」

「就因為我出身低,我就下賤?就該得到這種待遇?我就該永遠被人踩在地上?」

「啊?!」

趙高瘋狂怒吼著,雙目已經殷紅,但在一陣發泄之後,也是頹然的坐到了地上,因為他根本沒辦法改變現狀。

他只是一個宦官。

只是始皇身邊的一個近臣。

他根本沒辦法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因為他這一生都在討好,從最開始討好衛肆,再到討好宮中宦官,到後面變成討好始皇,討好胡亥。

他這一生唯一做的,便是討好迎合他人。

而今。

因為衛肆的出事,連這條路都開始走不通了,作為宦官,作為始皇身邊的近臣,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們是不能失勢的,因為宮中有太多人想取而代之了。

一旦失勢,

迎接他的只有暗無天日的黑暗。

亦如隱宮的那段痛苦。

他已享受過受人吹捧、受人尊敬的情況,再想回到從前,他已經沒辦法接受了,也根本接受不了。

他不想失勢。

趙高坐在地上,雙手瘋狂捶地。

突然。

他 的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亮光,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便是衛肆給他支的招。

方士!!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便再也不受控制。

他正襟危坐,仔細思考起來。

良久。

趙高自言自語道︰

「當日衛肆建議我‘毒殺’始皇,這是弒君,我趙高是萬萬不能做的,但衛肆也提醒了我,眼下扶蘇遠在泗水郡,而衛肆這次的事,卻是讓秦落衡為始皇猜忌,短時間都恢復不了身份。」

「若是」

「若是陛下真的出事。」

趙高額頭已有冷汗溢出,但他渾然不覺,繼續大膽瘋狂的臆想癥後續的事。

「朝廷群龍無首,而我作為中車府令,執掌著陛下印璽,或許能在那段混亂時間博得一線機會,一直以來,我都力薦胡亥去爭奪儲君之位,除了是听從了衛肆的建議,也是想為自己延續榮華。」

「若胡亥繼位。」

「我趙高豈不是有最大的擁立之功?」

「到時,我或許能以宦官的身份,登堂入室,成為朝廷重臣,甚至還有可能執掌朝廷,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因為胡亥是最親近我的,也最信任我。」

「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至少,我趙高不會再被隨意棄置。」

趙高只感唇干舌燥。

因為這個想法實在太駭人了。

但他已然沉浸在了其中,因為他受夠了被人指使,也不想再被人棄之如履了。

他要當趙高!

當受世人敬畏的趙高,而不是搖尾乞憐的趙高。

這個想法一旦在腦海中生出,便再也不能抑制,很快就充盈了趙高整個腦海,讓趙高整個人幾欲瘋狂。

良久。

趙高才平靜下來,但雙眸依舊通紅。

他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神色振奮道︰「衛肆,你還真給我提了一個好建議,若非是你,我又怎敢生出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但我之所以落到今天,也全都是你害得。」

「你在算計始皇跟秦落衡,無意間也給我提供了機會。」

「近段時間始皇的身體狀況並不好。」

「方士的確是一個妙招!」

「來人,備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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