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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劍鋒之下,眾生平等!(求訂閱)

上己節是個熱鬧的節日。

咸陽城花團錦簇,上月的哀慟似已消散。

黃府。

早已活動完畢的黃景修,正端坐在書房中,思考著如何解決這次的事情。

他自語道︰

「秦落衡只是個史子,倒是不難處理,難的是應付王氏,現在王翦已死,王賁重病垂危,若是秦落衡把事挑到王氏那邊,王氏是很有可能替他出頭的。」

「畢竟」

「王氏的衰敗是肉眼可見的。」

「秦落衡對他們王氏有大恩,他們若是連秦落衡都護不住,那以後誰還會在意王氏?誰又會把他們王氏放在眼中?」

「他們眼下還受陛下關照,定然不會輕易妥協的。」

「有些棘手。」

黃景修皺著眉,神色有些煩躁。

王賁若是死了,根本就沒這麼多事,即便王氏跟幼公子胡亥有姻親關系,但也難擋王氏的衰敗之勢,但偏偏王賁這口氣沒斷掉,因而始皇對王氏一直報有關心。

這讓他有些投鼠忌器。

黃勝是他的幼子,而且是老來得子,加上以往他做的一些孽事,他對這個兒子一直懷有虧欠,所以一直都溺愛有加,黃勝現已是色欲燻心,但他依舊要保護,因為這一切其實是他親手造成的。

黃勝已病到變態的地步。

他又何嘗不是?

只是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深,卻是沒想到,自己暗地做的事情,早就被黃勝發現了,黃勝之所以走到如今地步,恐怕跟自己有月兌不開干系。

畢竟。

刺激真的會上癮!

黃景修滿臉怒紅,最後只能一聲長嘆。

「唉!」

他哀憤的搖搖頭,把思緒重新拉回來,他要想著怎樣把這事給解決掉。

他沉思道︰

「秦落衡這邊要安撫好。」

「他雖有點才能,但沒太大背景,王賁的確活著,不過看樣子活不了太久,王氏沒落是注定的,他應該看得出來,身為史子,加官進爵的誘惑他拒絕不,大不了再補償一些錢財。」

「只是他還未出仕。」

「給一些口頭許諾,他恐怕不會信。」

「罷。」

「我等會親自去找下黃泰、黃德,讓他們弄幾個蹭功勞機會,然後在上報廷尉府的時候,再把主要功勞加到這小子身上,讓他得以連升數爵。」

「爵位的好處可是實打實的!」

「我這又給錢財又給爵位,我就不信這小子不動心,為了幾個賤婢,幾個玩物,舍棄自己的大好前途,我就不信這小子不知道該怎麼選?」

「只要事不鬧大,一切就無事發生。」

這麼想著。

黃景修便徹底安心下來。

他其實就沒把秦落衡放在心上,但他忌憚王氏破罐破摔,黃勝做的事是見不得光的,雖然朝中不少人都有耳聞,但畢竟沒有真的擺到明面,沒在明面上,自然就沒有壞規矩。

若是擺到明面上,那就壞了規矩。

也就要出事!

他在朝堂處事過,深知其中道理,也知曉該如何處理,只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可,只要事情不鬧大,那就是無事發生,眾朝臣也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也是朝堂百官的默契!

至于事情化了之後,就看各自手段了。

就在黃景修準備去找另外兩位族弟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腳步聲很雜亂,說話的人也很急。

「家長,家長,出事了!」

黃景修蹙眉,冷聲道︰「何事這麼驚慌?」

說著,他便起身,開了門。

一名隸臣戰戰兢兢的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神都已經迷離了,彷佛魂都沒了,他的脖子上更是有一條明顯的血痂,上面已是烏黑一片,十分人。

黃景修面色微變。

厲喝道︰

「快說!出了什麼事?!」

這隸臣干咳了數聲,忙不迭道︰「家長,死了,死了,其他隸臣全死了,除了我,他們全都死了!」

黃景修臉色大變,眼中滿是驚駭。

「誰殺的?王氏?」

黃景修面色變得無比凝重,他自然認得這名隸臣,他是跟黃勝一起出去獵女的,現在其他隸臣全死了,他下意識的認為是那名史子知道這事,還把這事告訴了王氏,王氏惱羞成怒之下,直接對其他人痛下了殺手。

他家中的隸臣可都是青壯。

戰力並不低。

除非對方也叫來了大批人,不然不可能只逃出一個。

眼下只可能是王氏出手。

隨著王翦病逝,王賁昏迷,王氏的日子並不好過,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不把他們放在眼中,王氏的人以往驕橫慣了,對這種變化自然接受不了,眼下自己的恩人又被欺負,他們真可能含怒殺人的。

畢竟。

王氏現在當家的是王離。

意氣用事之下,是可能痛下殺手的。

想到這。

黃景修心頭微動。

欺凌這事,可大可小,但當街殺人可是死罪,而且王氏還殺了十幾人,他若是抓住這事不放,不僅能無償解決黃勝的事,甚至還能把王氏給直接拉下來。

王賁沒死。

王氏卻再遭劫難。

至于黃勝的安危,他根本不擔心,王氏就算再發瘋,也不敢當眾殺了黃勝,王氏本就在走下坡路,殺了黃勝,可是直接得罪了黃、徐兩族,王氏還沒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電光火石間,黃景修已想好解決之策。

然而下一息。

「家,家長,不是。」

隸臣瘋狂的搖頭,滿眼恐懼道︰「不是,都不是,就一個人,那人強的跟鬼一樣,就一人一劍,把我們殺穿了,十幾號人,全都死在了他的劍下。」

「不不不!」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

這名隸臣已失魂,言語完全失控了。

「什麼?一人所為?」黃景修身子一顫,面色當即大變。

「不可能!」

「你們就算是十幾頭豬,他也不可能殺的這麼快。」

「勝兒呢?」

隸臣搖頭,雙眼呆滯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看到他在殺人,就在公子的私宅殺人,一直殺,一直殺。」

「血。」

「全是血。」

「滿地的鮮血。」

「」

「廢物,全都是一群廢物。」黃景修一腳把已被嚇得失了心魄的隸臣踢翻在地,朝四周怒吼道︰「來人,把家中所有隸臣叫來,把昭襄先王賞賜的長劍給我帶上,快隨老夫過去。」

「快!!!」

咸陽城中人頭攢動。

黃府卻亂作一團,人聲嘈雜。

黃景修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感覺今晚可能會出事,他提著長劍急忙的朝府外走去。

他沒有派人通知其他黃氏族人。

若是王氏出手,這無可厚非,但現在只是一人所為,若是叫上其他族人,恐會讓其他人心生不滿,尤其還事關人命,其他人未必想摻和其中。

他對此是心知肚明。

里巷外。

郭旦臉色陰晴不定。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往常,他早就跑了,但這次他是親眼目睹殺人的,若是黃勝死了,黃徐兩族施壓下去,他難逃其咎。

良久。

郭旦一咬牙,進到了里宅。

他還想勸勸。

宅內。

黃勝癱伏在地,身子一顫一顫的。

眼中滿是恐懼和絕望。

方才還不可一世的嘴臉,在身邊隸臣全部被殺後,他的自信心就被徹底擊碎了,當看到那如魔神般的身影,踩著鮮血朝自己一步步走來時,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跪地哀求起來。

啪!

黃勝 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跪地哀求道︰

「秦史子,不不不,秦公子,我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這三女我我沒想動,是是都是這些隸臣自作主張,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我向你發誓!」

「你別過來了,啊!別過來啊。」

黃勝跪地叩首,眼淚已經被嚇出來了,背後早已被冷汗濕透,但他根本不敢停止哀求,因為那短劍上面的血還在滴。

滴答滴答!

滴血聲在這宅院中無比的空靈。

但落到黃勝耳中,只有無盡的恐懼和害怕。

秦落衡持劍立于黃勝身前,任其向自己跪地磕頭哀求,但他並沒有急著出手,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只是眼中滿是嘲弄和不屑。

當一切光環褪去,他跟廢物並無區別。

甚至。

還不如廢物。

但他卻是能目空一切、不可一世,原因是他的出身好,有一個顯赫的家族庇護,當然出身並不是問題,但沒有教養,才是問題,仗著家族、父輩的榮光,就能隨意魚肉鄉里、為惡一方。

只是法呢?

大秦引以為立的法呢?

秦落衡感覺很嘲諷,學室的令史,孜孜不倦的教習著史子要秉公執法,但朝堂的朝臣卻坐視子弟徇私枉法,甚至是上下串聯包庇自家子弟徇私舞弊。

這何其可笑!

秦落衡搖搖頭,臉上滿是失望。

大秦不該是這樣。

最起碼。

在現有制度下不該是這樣。

秦落衡低語︰「在大秦,人生來就被分為三六九等,不過律法卻給了世人唯一的公平,‘始皇之下,一律平等’,但當律法都不再維持公平時,大秦遵循的法制也就成了一個笑話。」

「律法不公。」

「又如何能讓人敬畏?」

「又如何服眾?」

「到頭來正義只能落于劍上!」

「劍鋒之下,眾生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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