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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活著的感覺

盛家樂掛斷與彭玉樓通話的電話,看向立在不遠處手里拿著日志簿的鄧詩彤,笑著開口詢問道︰「剛才我講的話有沒有全部記下來,如果不清楚,我可以再復述一次。」

警崗外,一群男男女女正忙著烤肉聊天,警崗內只剩鄧詩彤與盛家樂兩人。

鄧詩彤沒有開口,只是盯著盛家樂︰「你到底來這里做什麼?」

「躲避麻煩,放心,等賀非凡過來時,你可以如實講述我來這里之後發生的一切,我所有行動你都清楚。」盛家樂對鄧詩彤說道︰「不需要你替我做任何隱瞞。」

「你真的被人找麻煩?所以你才要跑到鄉下孤島的警崗,找個蹩腳理由被羈押,讓警方保護你?」鄧詩彤微微抿起嘴唇,對盛家樂開口問道。

盛家樂笑著伸手觸踫了一下鄧詩彤的臉蛋︰「一部分是這樣,其實我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但因為你在這里,所以……另一部分原因是來想來見見你。」

說完,盛家樂朝鄧詩彤露出個認真的表情︰「我沒有開玩笑。」

鄧詩彤收回目光,沒有再開口,朝著警崗內走去,只說了一句︰「我會如實說的。」

盛家樂在背後搖搖頭,又看了眼手表的時間,輕聲自語道︰「女人有時其實根本不關心男人是不是真的遇到麻煩,她其實只想听男人哄她開心而已。」

說完,他拿起望遠鏡,走出警崗,在夜色中朝著渡輪碼頭望去。

碼頭附近飄著一艘小小的漁船,那是花九他叔叔的船,從西環開來這里暫泊,花九就在這艘漁船上養傷兼放哨,從他登島那天開始,船上就始終掛著一盞汽燈,如果燈滅了,就代表差老該登門了。

可是現在,燈還亮著,說明賀非凡還沒有根據辣椒特意留的痕跡追查過來。

「辦事效率真是……」沒等盛家樂說完,視線中的那盞汽燈就滅掉了。

盛家樂收起望遠鏡,走回警署,撥出公共號碼︰「喂,我等的人來了嗎?」

「打錯了。」電話那邊,彭玉樓說道。

盛家樂掛斷電話,看向外面沉沉的夜色︰「殺象逼將,將出必死,到底能不能逼得將走出來呢?不走出來,就像彭玉樓講的,效果會差很多。」

彭玉樓不等回到車上,就撥出陳維佳的號碼︰「師兄,結算下費用。」

「好的,回頭我把賬單寄給你。」遠在中環自己那間正氣律師事務所的陳維佳掛斷電話,撥出大寶的號碼︰「曹少寶先生,我提醒你,不要忘記支付我的勞務費。」

說完之後,陳維佳就再度打起了電話,臉上隨即掛上了油滑的表情︰「通哥,今晚什麼情況,我收到消息,Tiger好像假傳聖旨,讓大家都收工?他自己讓人去找那個大摩?很多號碼幫的人都對他不滿,好幾個大老打給我,向我問消息,我哪里有消息,我是律師,不是社團白紙扇,當然打給你啦?是不是真的……Tiger打給你?說坤叔不希望大家繼續幫他找人?挑,我以為你消息靈通,原來都不如我,現在外面講,知道大摩下落的大寶藏在大富豪夜總會,被Tiger逼問大摩下落,我看萬叔死掉,坤叔以後的偏門生意一定是Tiger啦,算啦,我找其他人繼續問……」

酒店內,大寶看了眼睡著的小寶,自己走到衛生間,撥通Tiger的號碼︰「大老?我是大寶,我現在遇到些麻煩,好,我在富都酒店大廳等。」

隨後悄悄出門,看了眼酣睡的小寶笑笑︰「兄弟,這一局,就算送死,你都未夠格。」

Tiger的速度很快,為了讓大寶安心,特意派來了自己的心月復Sam,Sam沒有客套,只是帶著大寶上了自己開來的一輛商務車,隨後直奔尖沙咀大富豪夜總會。

尖沙咀大富豪夜總會,是號碼幫Tiger的生意,他擁有這間夜總會三成的股份,不過今晚夜總會內似乎生意寡澹,雖然仍舊燈光璀璨,但卻少了往日的喧囂。

包廂內,Tiger看到大寶被Sam帶進來,把手里的香煙碾滅︰

「你大老大摩,是準備坐下談仲是開打?」

大寶坐到Tiger的對面,有些緊張︰「大老,整件事你應該清楚,天龍公司先搞了我大老的生意,才會搞成現在的局面,樂哥已經退出江湖,做正行生意,當然不想再打打殺殺。」

「所以搵槍手殺人?」Tiger哼了一聲。

「我完全不知情,殺人時我在警署里。」大寶對Tiger說道。

Tiger嘆口氣︰「大寶,你拜入我門下,我對你怎麼樣?」

「大老你當然關照我。」大寶認真的說道。

「那就坦誠些。」

「樂哥未想到搞這麼大,他只想搞天龍公司,因為萬叔有些過分,樂哥又想靠漫畫市場賺錢,所以沖動了些,哪知道開庭才發現律師連坤叔都咬住,他當然知道闖了大禍,自然不可能再出現,果然,現在整個油尖旺都在找他。」大寶低下頭,臉上掛著苦笑說道。

Tiger打量著大寶的表情︰「那大摩現在怎麼想?」

「騎虎難下,拖到開庭嘍?」大寶抬起頭,看向Tiger︰「律師都是這樣給他建議的。」

Tiger哼了一聲︰「律師,真要是听律師的話,坤叔一定不會讓他活到開庭。」

「現在出來也是死啦,當然能拖一日是一日。」大寶拿起桌上的一支啤酒打開,朝嘴里灌了一口︰「這件事我都有份,我不會讓Tiger哥你難做,把我交給坤叔啦?」

Tiger看向旁邊的Sam,目光在包廂內轉了一圈才落回大寶身上︰「坤叔的意思,今晚搞定這單野,讓大摩來我這里,看看有沒有機會和解,你放心,我保證大摩平安無事。」

「大老,坤叔如果開口做掉樂哥,你……」大寶看了Tiger一眼,欲言又止。

他的語氣很明顯,是擔心如果黎紹坤真的開口要做掉大摩時,Tiger有沒有能力罩住盛家樂,這個語氣也讓Tiger斷定,盛家樂其實不想真的與黎紹坤決裂。

「今晚油尖旺很亂,搞到客人都很少出來消費,不過我今晚生意差,不止因為外面爛仔多,仲有第二個原因。」Tiger點了一支香煙,笑了起來,對大寶說道︰「你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Sam!」

Tiger對Sam說了一句,Sam走出去,幾分鐘後,賀非凡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向大寶。

Tiger對大寶說道︰「放心啦,你不信我,非凡哥你總相信啦?有他在,今晚大摩一定平安無事。」

大寶看向賀非凡,似乎有些吃驚,賀非凡則笑了起來︰「看到我是不是趕到很驚喜?你打不打電話,大摩都會出現在這里。」

說完賀非凡走進來,坐到大寶旁邊的位置,看向Tiger︰「我收到消息,重桉組的伙記正帶大摩趕過來,等他過來,你替肥老黎同大摩談妥這件事,讓外面那些爛仔徹底死心,回家睡覺,繼續打開門做生意。」

大寶听完賀非凡的話,無力的靠坐在沙發上,像是瞬間被抽空了精力,只是側過臉看向賀非凡︰

「謝謝你,非凡哥。」

賀非凡點了一支香煙,看著Tiger撥通肥老黎的電話,嘴里說道︰「做好了死在這里的準備,結果計劃失敗反而活下來的感覺是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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