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部童孔微微一縮，表面不動聲色，但袖口下的手已是不可抑制的顫抖。
他平日是相當冷靜。
但羽生道三這一次的事件干系太多了也太大了。
那是山本總隊長幾百年的夙願和十五年的布局。
羽生道三的抉擇，可能關系到尸魂界未來百年，不，甚至千年的格局。
這個未來，究竟死神至上，還是貴族至上。
而現在，這個十字路口的路標，唯一能實現山本總隊長夢想的，便是羽生道三！
也只有羽生道三。
思緒在腦子里一過，雀部遲疑了一分鐘，然後用蒼老的聲音平澹地開口，「很抱歉，但是羽生副隊長，你的名字已經上傳給五大貴族，不單是綱彌代家，志波家也是這次鬼道交流會的主辦者，如果你這麼棄權的話……」
這是山本總隊長定下的第一重勸戒，如果羽生道三不吃這一套，他還有別的說法。
將會給志波家蒙羞嗎？
如日中天的綱彌代家，聲望完全壓制住了志波家，甚至道三都下意識忽略了。
不管雀部是如何打算的。
但道三這麼棄權對志波家影響很大！
羽生道三這個名字，現在已經是和志波家捆綁在一起。
那些貴族的嘴巴，可不會管你是什麼原因。
而對于貴族來說，名聲，尊嚴比一切都重要。
來到靜靈廷道三才知道，志波的名聲已經臭到了什麼地步。
哪怕志波家的幾人不在乎，但蒙受志波家恩情的羽生道三，不能不在乎。
而且，志波家真的不在乎嗎？
無論是空鶴，還是岩鷲，道三都能感覺到她們隨意的表面下，隱藏著斗爭的心。
空鶴幾乎每日都會很認真地教導岩鷲屬于貴族的禮儀。
獨屬于大貴族的配飾，牽星箝和風華紗，空鶴也會很恭謹地收好。
但可惜，志波家真正的兩位話事人，海燕和一心，道三也能感受得出來。
在他們的眼里，沒有絲毫振興家族的想法。
輕輕嘆了口氣，道三緩緩點下了頭。
……
護廷十三番隊，十三番隊副隊長隊舍。
也不應該叫副隊長隊舍。
像是朽木銀鈴，一般不會住在死神隊舍這樣的寒酸地方。
志波海燕倒是隨便一些，但十三番隊還是為海燕準備了單獨的一間小院落。
「哼，我愚蠢的妹妹，搬家都不知道告訴自己的大哥，現在來做什麼？」海燕揚起下巴。
海燕的妻子則是微笑地為空鶴奉茶。
「海燕這些天可是因為你們的不告而別，生了很久的悶氣，《海燕說》的創作都提不起勁來。」
「太多嘴了，都！」
而且用詞太不精準了，根本不是什麼「不告而別」，而是「不告搬家」，趁著自己這個家主不在，直接帶著房子人沒了。
而且。
海燕收斂了其他的心思，神色凝重地看著臉色陰沉的空鶴。
而且，空鶴打破了父親的遺言，再一次回到了靜靈廷。
完全是為了羽生道三？
海燕不信。
都也意識到了兩人間的氣氛開始不對，但她卻依舊溫柔的一笑，按住了空鶴的手。
「大哥。」
這一聲不如以往，壓抑且充滿冷酷。
「我想知道，父親大人，究竟是怎麼死的。」
這句話把海燕說的一愣，頭不自覺地低了下來，聲音也變得低沉，「怎麼又提到老頭子來了，說了多少遍，他是死在了虛的手里。」
彷佛又感覺自己語氣太過生硬，海燕的聲音又溫柔了些許，「怎麼，是想父親大人了？」
「當日，山本總隊長邀請父親，銀鈴先生，綱彌代一文字和你，深入虛圈，而之後，父親則是永遠的留在了虛圈。」
「是的，當時虛圈有異常，我們前去處理。」
「是怎樣的異常，需要三大貴族聯袂離開靜靈廷！」空鶴的臉陰沉的彷佛可以滴下水，「有人告訴我，殺死父親的凶手，正是山本！」
「誰！」海燕的低喝一聲，「是一文字那個混賬小子是吧！還真是夠多嘴的。」
不只是一文字，那件事之後，空鶴也重新調查起了這件百年前的事。
空鶴看著面露憤怒的大哥，咧開嘴一笑，「彌勒，我們志波家代代相傳的斬魄刀，大哥，它應該在你的手里吧。」
「不行！你連父親的遺訓都忘了？那是一把被詛咒的刀！」
你究竟在搞什麼啊，空鶴！
明明就幾個月，海燕怎麼感覺一切都變了。
望著空鶴離開的背影，海燕癱坐在自己的位置沒有阻攔。
許久，當志波都握住他的手時，海燕才再次清醒。
「海燕，空鶴她……」
「唉，魔怔了。」
細一看，山本總隊長帶三大貴族，確實是挺奇怪。
但實際上，除了他們幾人之外，當時還有一些死神，諸如剛剛就職隊長的京樂和那時候藍染。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問題。
而且事情都已經過去五十多年。
雖然，那一日，確實是有很多的隱秘。
……
鬼道交流會，對于普通貴族來說，已經變成了一個劃分陣營的集會。
支持五大貴族的，參加，並當好一個捧跟。
在貴族圈這種比較多，因為下級貴族，本身大多數都是依附五大貴族。
內心稍微有些傾向死神的，或者想要左右逢源，就會默默選擇不參與。
問就是「不知道」，「沒听說」。
但是，這一屆鬼道交流會，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
尸魂界不習慣「過年」，更沒有「元旦」一說，時間流逝，不是一些大貴族或者有心人，可能都記不得自己的生日。
時間在他們的生命中肆意流失。
但這一次鬼道交流會，卻莫名的被宣傳成了一場盛世。
最基本的靜靈廷通信持續跟蹤報道。
還有一股暗流在整個靜靈廷間涌動。
幾乎所有死神貴族的目光開始聚焦在幾十日之後的鬼道交流會。
雖然他們只知道參賽人員有二番隊隊長羽生道三。
雖然有一部分貴族甚至不知道道三這個隊長上邊還要掛上代理二字。
哪怕這個盛會，之前他們中的很多人聞所未聞。
但他們將會參加，無論是遵從四十六室的旨意，五大貴族的旨意，亦或是護廷十三番隊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