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三暈乎乎地仰面躺在自己的床鋪,周圍室友們鼾聲此起彼伏,節奏感宛如一場大型交響樂。
哪怕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松本亂菊對他的那句邀請依舊在他的耳畔縈繞。
月光透過窗,在道三的眼底倒影出一個死神的英姿,漸漸的死神的容貌變得模湖不清,最後變成了道三自己。
就在白天,他還不過是一個為了生活拼盡一切的普通靈魂,一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埋葬在尸魂界白沙下的卑賤生命。
一個聲音把自己從悲慘的命運中拯救了出來。
「成為死神。」
道三沒有選擇拒絕,他也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哪怕剛剛那幾位死神給他的第一感官並不好。
道三還沒有率性而為的資格,在居酒屋的道三不還是每天要面對店長的折磨。
成為死神,無關其他。
道三與月光對視,白色眉毛一挑一挑,彷佛在訴說心事。
「一切只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活著。」
成為死神。
還有,謝謝你,亂菊阿姨。
……
亂菊可不像道三那樣如同個詩人。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後,松本亂菊又留下來花費了10分鐘的時間,簡單的教導羽生道三如何控制自己的靈壓。
至少讓道三不至于在睡夢中,無意識散溢靈壓,進而影響到室友。
又公費玩了一天的松本亂菊蹦蹦跳跳地返回了靜靈庭,手里還提著一壺酒。
開心。
說實話,認識了一個天才,哪怕足以稱之為超級天才,松本亂菊也沒什麼別的想法。
但就像是由東方傳過來的新年一樣。
沒人見過年獸,但這不妨礙大家借著打年獸的名義,吃點好的。
借著遇見一個野生天才的喜事,喝杯酒怎麼了?
直到後半夜,松本亂菊才提著酒壺,橘色頭發披著臉,金色眸子迷離,晃晃悠悠地回到了靜靈庭十番隊
「亂菊醬,你在做什麼?」一個大叔的口音,卻帶著深閨怨婦的語氣。
「額,咳咳咳。」冷不丁的耳邊聲音把松本亂菊嚇的嗆住了,回頭一看,是一張貼近的猥瑣臉,險些又被二次傷害。
「隊長!」
「松本亂菊副隊長,私自滯留流魂街,還向同僚拔刀,可真有你的啊!」
志波一心少見的在下屬面前表達了自己的怒意。
其實教訓幾名十二番隊隊員無所謂。
死神有著嚴苛的階級制度。
戰時,亂菊哪怕處死席官級幾人,也不是什麼無法饒恕的罪過。
而十二番隊用虛做實驗,也需要一層遮羞布,這件事,涅也沒打算深追究。
對于一心來說,問題在于。
你模魚居然不帶上我?
你喝酒居然不帶上我?
你打架居然不帶上我?
松本亂菊也知道自己這個隊長的脾氣,拍拍志波一心的肩,「我這次可是發現了一個超級天才!稍微培養一下,很快就可以達到席官的地步,而且人非常勤奮,到時候也可以幫我們分擔隊務!」
十番隊是警備隊,相對來說危險任務不多,但雜活卻是最多的一隊。
警備誰?
警備的就是靜靈庭。
主要是警備十一番隊那些大老粗,外加那些個貴族們。
兩伙人都不好弄。
十一番隊惹禍了,就需要十番隊做出損失,統計向四十六室匯報,並且,十一番隊做的「好事」,還要十番隊善後,報文件。
因為十三番隊這些年損失慘重,被山本總隊長請來頂包的志波一心,在十番隊呆了不到一個月,就開始罵娘。
真是內憂外患。
外的十一番隊不說,他偏偏還攤上這麼一個副隊長。
亂菊恍若未覺,喝的五迷三道,見隊長在認真思考,呲起了大白牙,對一心豎起了大拇指。
一心深呼一口氣,「我們確實需要一個勤奮的超級天才。」
亂菊附和地點點頭,「我明天就把他接到安全的地方!」
你是要接羽生道三嗎?
一周七天,副隊長上六天班,你都外勤了四天,明天還再要模魚一天?
還有「亡法」嗎?
「你沒有明天了,按照隊規,要關你一周禁閉!」志波一心黑著臉,這是十二番隊部分理虧的情況下。
因為作風問題,她也沒少被關禁閉,去小黑屋模魚,算是退而求次吧,「那隊長安排一下明天派人去潤林安的小林居酒屋接一下羽生道三。」
松本亂菊模著「回家」的路,自己把自己送進了十番隊禁閉隊舍。
「羽生道三。」
志波一心念叨著這個名字
這個少年的情報,一心倒是所知有限。
太刀川在十三番隊算是小名人,她因為一個少年的緣故鬧得昏迷了一整天,可是最近十三番隊的大樂子。
決定了,明天自己親自去接他。
最主要的是,又多一天可以模魚。
對了,一會還要把剩余一人高的工作文件給亂菊醬送過去!
哈哈哈!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志波一心就是想笑,叉腰笑!
……
第二日,太陽已經透過窗戶照在了臉上,羽生道三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抬起胳膊,遮擋住直射過來的陽光。
控制住自己靈壓的一夜,他和自己的室友們今天沒有再做噩夢。
這是他睡的最安逸的一覺,也是他來到潤林安之後,醒的最晚的一天。
已經接近晌午,道三伸出手臂遮擋住直射過來的陽光。
沿著這條已經被印下自己鞋底痕跡的小路,這一次,羽生道三走的很穩也很慢。
「原來這條街繁華的時候,竟然真的有這麼多人。」
「原來這里竟還有一棟三層小樓啊!」
「原來這棵櫻花樹,也結了新的花骨朵。」
還記得自己來潤林安的時候,那棵長在路邊的小樹明明還只是光禿禿的一條,那時對世間一切都漠然的道三,還以為這只是一棵枯死的樹。
而他也從來沒有時間和心情,去欣賞這些風景。
等羽生道三從後門回到小林居酒屋的時候,算算時間,室友們的午休都要結束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回到這里,但沒辦法,他唯一的家當就存放在午休宿舍。
他需要拿到這些,作為送給亂菊阿姨的謝禮
並且,昨晚的亂菊走的匆忙,直接將這里定為約定地點。
來到門前,道三手剛剛按住門,便听見已經睡醒的室友們在聊天,道三沒有直接推門,想等室友們把自己的事處理完。
可卻不小心听到了他們的談話。
「吁,不做噩夢的日子還真爽。」
「老大,你說道三醬是不是招惹了什麼髒東西,我在三十區的鄰居阿婆,特別靈。」
「閉嘴吧你,別讓道三听見。」大光頭輕輕呵斥了一句。
「大家都不容易,尤其是道三,連個親人都沒有。」
「是啊,道三太辛苦了,我要不是在家鄉活不下去,我可不來這受罪,真不知道一區有什麼好的。」
「該死的店長老狗,等我不干那天,肯定悶頭揍他一頓。」
「到時間,該上工了,別讓老狗抓到。」
羽生道三就這麼站在門前如遭雷擊,面色復雜,尤其是在自己將要離開這里的時候,知道這樣的消息,心中很是莫名。
伴隨著「嘎吱」的推門聲,迎面走出來的是錯愕和震驚的光頭老大。
「原來,你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