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賁只覺得自己越來越模不透這個大王的心思了,甚至還覺得自從自己回來之後這個大王的性情更加的陰晴不定了。
他甚至有點不理解,自己走的時候大王還不是一個如此多疑的人,但是在自己走了之後回來總是能夠听說大王處罰了誰,有把誰處決的消息。
這一系列下來的小溪讓他現在就是嬴政對自己笑他都覺得十分的詭異,甚至有時候覺得大王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他想起來之前陳洛有一次喝醉和自己說的話︰「王賁,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一定要小心啊,那趙高不是好人,李斯也不是。」
他說完那句話之後就睡著了,自己根本沒有時間詢問他更多的東西,只是覺得陳洛好像在暗示著什麼,他把這個話記到了心里。
因為這兩句話就好像在說自己和蒙家一樣。
嬴政當年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勢力,全靠他們王家和蒙家幫他打天下,現在天下快要同意了,那嬴政未必不會忌憚他們。
畢竟他們每一個都是手握幾十萬兵權的人,向來陳洛這個話就是在讓自己離開吧。
他好像是預見了自己的結局才會說的這麼淒涼的話語來。
王賁看著自己身邊昔日的老友曾經覺得他不會出現任何滄桑的臉上現在也多了幾分的憔悴。
「陳洛,這次大王讓我們一起去攻打齊國你有沒有什麼把握?」
陳洛看著王賁說道︰「勝負已定,還有什麼可以預估的嗎?」
王賁點了點頭然後對陳洛繼續說道︰「等到戰爭結束了,我想帶著我家公主隱居山林你覺得如何?」
「這個還是挺不錯的,但是卸甲歸田應該更好吧。」
陳洛笑著看著王賁︰「你這一身的力氣只是打獵太吃虧了,應該包二十畝地讓你每天都好好的松快松快。」
「哈哈哈,還是你懂我啊。」
王賁和陳洛大笑了起來,看來有一個知心老友還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啊。
陳洛笑過之後滿眼都是蒼涼,想到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地方說實話還是有點不舍得的,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基礎建立下來的友情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被三言兩語所覆蓋的。
「王將軍,去我家吃飯吧。」
這是陳洛第一次主動邀請王賁來自己家里吃飯,平時也不是不邀請,只是這些個家伙總是自己就不請自來了,也用不到自己邀請。
就像今天一樣,自己和王賁剛剛回到家中,那張儀,桓翳還有蒙氏兄弟一行人都到了陳洛的家里。
誰也沒有跟對方說自己要來,就是心照不宣的都到齊了。
陳洛看著這個架勢不由自主的都笑了起來︰「你們這些家伙,家里是沒有飯菜了嗎?又跑到我家里來。」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還是趕緊讓下去去多準備一點飯菜,在準備了幾壇子好酒。
「陳大人是不日出發嗎?」
張儀喝了一口酒詢問道,他總覺得這次和陳洛的見面就是永別了。
陳洛神色沒有之前的昂揚,反而有幾分低落的點了點頭︰「是啊,最後一次了。」
幾個人都不明白這最後一次是什麼意思,都奇怪的看著低頭喝酒的陳洛。
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陳洛趕緊解釋道︰「等到齊國滅亡了,天下統一,可不就是最後一次上戰場了嗎?」
這下幾個人才笑了出來,張儀有點不滿的瞪了陳洛一眼︰「你這個家伙,是這個意思干嘛不說出來,讓我們瞎猜半天,還以為你得了什麼病,廣白都差點給你切脈了。」
陳洛看了一下廣白呲著牙笑了一下︰「我沒事的。」
「我當然知道你沒事,還能舌忝著臉跟我們開玩笑,你可不就是精神著呢。」
說完這句話廣白狠狠的咬了一口豬蹄,心里的驚慌感這才更好的壓制了下來。
說實話他當時真的查一點就沖上上去了,陳洛可是這些人的主心骨,要是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恐怕這些人是真的受不了。
若是嬴政知道他的這些大臣的想法估計現在又要嘔血了吧。
不過這些人向來處事低調的很,就算是在陳洛家小聚,他們會爬牆的爬牆,不會的就走正門,還有更有意思的趁別人不備從後門溜進來的都有。
真是小刀拉了開了眼了。
傳出去都讓人笑話,秦國的大臣為了去摯友家小聚,竟然不顧禮儀從後門進入。
幾個人痛痛快快的喝了起來,期間還會談天說地的聊了聊自己之前的事情,還有認識陳洛之後的事情,和陳洛一起並肩作戰的事情。
他們又講到了當年的蠱術的事情,想起了死在了半路上的桓翳,這一直是陳洛心里的一根刺,自己明明當時救了他了,可惜啊,余毒是自己萬萬沒想到的。
或許大家都是想要避開陳洛的這個傷心事,他,他們主要還是講了當年的蠱王有多麼的心狠,下的劑量有多麼的可怕,甚至最後人的死相有多麼的淒慘。
陳洛也陷入到了當年的回憶中,他還記得桓翳最後跟自己說的那句話︰「來生我去找你做朋友你不會介意吧?」
陳洛不知道人有沒有輪回轉世,但是至少後來的自己沒有遇見桓翳,一直到了自己穿越到了投資的世界中。
「陳洛,明天你就要和老王一起出發齊國,這次祝你們凱旋而歸,一定要回來啊。」
蒙毅舉起了酒杯認真的看著陳洛,他總覺得陳洛好像有什麼秘密在瞞著自己,難道是他不打算回來了?
不過看他的樣子怎麼也不像啊。
他想了當年陳瑋出現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了。
「陛下,現在七國分割疆土,如果能夠統一,使用秦國的貨幣,屬于秦國的文字,說秦國的語言,那麼您的事跡就會被後代世世相傳,流芳千古。」
為了這麼一句話他看著嬴政從一個普通大王變成了野心勃勃的君王,秦國是越來越好了,只是好像有什麼事情變了味了。
他們都沒有變,只是那個高位上的人所求卻是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