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文字值錢，魯迅先生一年的稿費輕松買房置產還兼顧生活。
一九七七年之後，稿費制度恢復了，但出版社在版稅方面經常是打太極拳，能免談就免談，能拖就拖……要知道，作者賺錢的地方不是稿費，而是版稅，書賣得越多，作者抽成賺得越多。劉昊那兩本書就是如此，這也得虧了百花文藝出版社的幾位編輯和他都是素識有所照顧，當然，這也得是他給出來的作品暢銷。所以說，花花轎子得眾人抬，面子那是要自己給的。
而現在，大多數詞曲作者都是國營單位的正式職工，他們的創作被認為是崗位創作，最多能得十幾、幾十塊錢的獎金而已。所以劉昊這麼一說，不僅宿舍里的人愣了，方達和盧惠珍也愣了。
「劉昊同學，稿費你打算怎麼算呢？」方達倒是沒有覺得不對，而是覺得挺合理的。
「那就要看方老師了。」
劉昊笑了笑︰「如果是義務、慈善性質的演唱，我當然是分文不取。但如果是盈利性質的演唱，那就另當別論了。」
說得更明白一些，就是賣門票或者賣盒帶、唱片，都是要抽成的。
但像昨天那種場合，那就不收錢了。
「這倒是挺合理的。」
方達和盧惠珍倒是能夠理解劉昊的要求，但他們更為震驚的是劉昊在這方面的意識——這個時代，專利權、版權、著作權之利的，在內地還沒有多少概念。
其實有概念也沒多大的用處，妄圖以一己之力推動時代車輪的，都會死得很慘、極慘、悲慘！
其實遇到這種事情，通常都是由公司方面的律師來代理的，但現在桃李娛樂的業務還沒有延伸到內地，他只能是自己來談了。
宿舍里肯定不適合，最後雙方在藝術學院的一間辦公室里擬定了一份協議，大致上就是一次性支付1000元，授權內地舉行的演唱會歌曲使用權；盒帶、唱片的授權費用是2元/張（盒）。
至于歌舞團方面選擇誰來唱這三首歌，那就跟他沒有多大關系了。
當然，這三首歌也將是他的下一張專輯中的曲目。
‘五一’節過了，劉昊也和其他同學一樣投入到緊張的學習當中，雖然他們的高考和入學時間都有些短，但上半年的考試確是絲毫耽擱不得。
……
香江，桃李大酒樓。
何雨柱擦著汗從後廚出來，一眼便看到等在門口的婁曉娥。
「到後廚還有冷氣，在門口待著多熱啊！」何雨柱有些心疼自家媳婦。
「沒關系，也就一會兒工夫。」婁曉娥倒是挺歡喜的。
自從和何雨柱一起來香江，幾乎天天是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為此她還買了一輛二手車……不是買不起新車，而是覺得無此必要。
「晚上吃大排檔怎麼樣？」何雨柱忽然問道。
「家里那三個小的怎麼辦？」婁曉娥問道。
「劉陽在附近的店里買了叉燒包和魚片粥。」何雨柱說道。
香江大排檔這種地方很多，何雨柱剛來的時候，幾乎吃了一圈……倒不是他嘴饞，而是他想嘗試這些特色小吃。
今天他和婁曉娥來的是一家拉面館，現在是飯口，可客人不是很多，老板娘兩口子愁眉不展地趴在櫃台上，一沒客人招呼就出神，也不知道神游到什麼地方去了。
「老板，來兩碗牛肉面。」何雨柱喊道。
「好咧！牛肉面兩碗。」老板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幾乎是從櫃台後面蹦出來的，一邊重復著一邊沖向後廚。
「噗哧！」婁曉娥的笑點比較低，實在是忍不住了。
不過這家店的上菜速度還是可以的，不一會兒工夫，一個梳著兩條大辮子的女孩端著兩大碗牛肉面出來。恭恭敬敬地放在二人面前。
牛肉的濃香、小蔥的清香夾雜在一起，十分誘人。
「我先開動了。」
婁曉娥是真餓了，吃得賊香。
何雨柱是個廚師，但凡廚師，嘴都有點兒刁，吃了幾口，眉頭就皺了起來。
「怎麼了？」
婁曉娥可不像以前那麼心大了，尤其是在香江學習這段時間，察言觀色都學會了，業余時間還念了夜校，準備考大學。不過劉昊建議她回大陸讀大學，畢竟將來還是內地的機會多，她得在內地做生意。
「面不夠筋道，牛肉和蔥都有些老了，湯的味道太重了。」何雨柱皺著眉頭說道。
「你不能要求路邊攤的廚藝跟你一樣。」婁曉娥沒好氣地說道。
「那是！」
何雨柱權且把這句話當作是表揚，嘿嘿一笑甩開腮幫子吃了起來……雖然說味道不是很好，但用來裹月復是沒有問題的。
兩個人吃完牛肉面之後，坐回車里，一路上何雨柱默默地尋思著，而婁曉娥也沒有打擾他，直到汽車駛到公寓樓下，婁曉娥看著何雨柱問道︰「想明白了？」
何雨柱點點頭︰「想明白了。我準備開店，先在這里練練手。」
「開飯店？」婁曉娥頗感興趣地問道。
「準確地說，是開面館先。」
何雨柱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我來之前就跟昊子商討過，將來政策允許，咱就干餐飲。分別走高端和低端兩種。高端，那就是酒店賓館；低端就是面館。
一年四季主營各種拉面，夏天可以加冷面，冬天加火鍋，一點點兒地加米線、蓋澆飯、小菜和小炒。等在香江打出牌子之後，我們就可以回內地投資，內地的市場可比香江大多了……」
婁曉娥一直在安靜地听著，直到何雨柱的話告一段落才問道︰「你準備把店開在哪里？」
「剛才我們去的那條街就不錯。」何雨柱說道。
「房子準備租還是買？」婁曉娥問道。
「最好是買，不過現在手頭不便，前期還是租吧。」何雨柱有些郁悶。
香江這邊繁榮，他有信心賺錢，可是房租……想到每年都要有付一大筆房租，他就有些不開心。
「阿昊前些年在香江買了不少房子，有不少都是可以當鋪面的。」
婁曉娥說道︰「臨來的時候，他跟我說過，所有的房契都放在保險櫃里，你選一下，就當是入股了。」
便是沒有房子，何雨柱也是打算給劉昊股份的——不為別的，就為了那些秘制醬料、菜譜、小菜等物……這些都出自那本宮廷傳出來的菜譜。
「這事兒你自己定。」婁曉娥表示不摻和，她有些傲嬌地說道︰「除非你的這家小館形成連鎖或者集團，我可能會去看看。」
「那你等著，估計不會讓你等太久。」何雨柱得瑟地說道。
「爸，媽，你們還來不來家了？」
就在婁曉娥準備打擊一下何雨柱的時候，樓上某間公寓的窗戶忽然打開，一個男孩子的聲音響起。
……
五一勞動節過後，大學生們很快就進入節奏更為緊張的學習生活當中，爭分奪秒對于七七級的大學生們來說，絕對不是一句口號，他們是真正感覺到了什麼叫‘緊迫’。
在緊張的學習中，劉昊的三首歌開始在校園中流傳——不僅僅是青華大學，而是迅速地在整個京城的範圍內流傳，劉昊也成為青華大學的名人，但還沒有人將他與香江唱片銷售榜上的劉昊聯系在一起。
何雨柱和婁曉娥在決定開店後，就立即打電話給劉昊，一方面是跟他商量店面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股份問題。
嚴格地說，店面和那本宮廷御膳的菜譜都是劉昊的，而何雨柱和婁曉娥打算給他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的。但被劉昊否了。最後的商議結果是劉昊佔百分之二十五、婁曉娥佔百分之十、劉陽佔百分之五、何雨佔百分之五、何曉佔百分之四，何雨柱佔百分之五十一。
三個小孩持股，是三個人一致商定的，那些股份的分紅將用于他們的學習，生活，未來將由他們自己支配。
或許有人說了，就一家拉面館而已，用得著那麼麻煩嗎？
誰說是一家拉面館了？
何雨柱同志還是很有氣魄的，這段時間他不僅在香江遍吃美食，與人切磋廚藝，同時也對香江的地理做了深入調查，看到劉昊手里的房產證之後，他大手一揮……六家館子一起開張，當然，準備的時間也要稍長一些。
何雨柱的底氣不僅是來自劉昊的房產，同時也是婁曉娥的資金援助，否則就算是夫妻，婁曉娥也沒道理佔那麼多的比例，這跟給孩子的成長基金是兩回事。
婁曉娥現在的工作是在酒樓學習經營管理，工資不少但也不算多，可她來香江之後，婁父婁母覺得虧欠婁曉娥太多，給了她一筆錢，兩個哥哥也都資助了不少，這一次拿出來正好用作啟動資金。
至于說劉昊的房產——在七三年股災的時候，劉昊大賺了一筆，當時因為股災破產的人多的是，上到上市公司的老板，下到小商小販，所以當時房地產暴跌，劉昊賺的那些錢暫時缺少投資項目，像是寫字樓甚至工廠之類的，都買了一些，一些店面自然也買了不少，其中寫字樓閑置得比較多，但工廠和店鋪基本上都還在繼續經營，如果不是資金和人手的限制，何雨柱絕對有氣魄再開六家連鎖。
按照何雨柱和婁曉娥的意思，是想等劉昊放假來香江的時候再開業，但被劉昊勸阻了——有些店面是在學校附近，現在正是學生上學，客源廣，等他放假，香江那邊也就差不多放假了，不合算。
「劉昊，電話。」
圖書館中，一個穿著比較清涼的妹子來到劉昊跟前招呼，猶如不經意般的，一個疊成心形的紙條落入劉昊手中……這動作真是協調、隱秘，就跟接.頭.交換情報似的，周圍幾乎沒人注意到。
「咳！」
劉昊還沒來得及收起呢，旁邊響起一聲干咳，徐靜理似乎是無意間路過，目不斜視，嘴唇微動地道︰「又是一個紅顏知己，不快看一看?」
旁邊的徐靜平偷笑。
「你宿舍里的花都快堆滿了吧？室友沒抗議？」
劉昊說完，嗖嗖地大步而去，氣得徐靜理一個勁兒地咬牙。
「喂，我是劉昊，您是哪位？」劉昊拿起電話問道。
「我是你干爹。」
電話那頭的何雨柱一慣地扯著嗓門說話，還能听到里面傳來的嘈雜聲。
「干爹，那邊兒的生意沒事吧？」劉昊問道。
這是他的第一個反應，畢竟香江那邊和內地不同，不僅是口味問題，社會問題也是一個方面。
「生意好著呢，六家店，天天爆滿。」何雨柱很是得意。
剛開始的時候，桃李娛樂、劉昊名下的工廠，要麼團購，要麼發餐卷，幫忙推廣，再加上面館獨門的鹵制品，很快就吸引得賓客如雲了，難怪何雨柱得意。
這是報喜來著？
沒等劉昊再問，何雨柱已經說了這次電話的主要用意——買電視。
收音機在內地基本上都是普及了，當然，不包括農村和偏遠地區。但電視這東西確實是個稀罕物，在四合院里，目前也就三大爺家的個舊得可以當古董的老電視了，想上他那看得交錢。
何雨柱在香江也沒什麼娛樂，就是喜歡看個電視、錄像什麼的，前段時間看足球比賽，他突然就想起易中海老倆口了，因為他和婁曉娥在香江打拼，而劉昊平時上學也沒時間去看望他們，何雨柱有些過意不去，就想著讓劉昊給老倆口買台電視。
「行，我這星期就給辦了。」劉昊立即答應。
說起這事兒，劉昊有些小慚愧——在去年的時候，他從香江回來就給徐慧真家里拿了一套（電視和單放機），其實何雨柱那也準備了，但因為何雨柱要跟婁曉娥去香江，家里也沒人看，劉昊就沒拿出來，這次也就當是何雨柱夫婦孝敬老兩口的了。
這會兒，徐靜理遛遛達達地過來了，看看周圍沒人注意，輕聲問道︰「何叔和婁姨的？」
「嗯，放心，都挺好的，讓我給一大爺送台電視過去。」劉昊說道。
徐靜理點點頭，又施施然的離開了，本來劉昊想叫住她商量一下星期天的安排，結果看到一個男孩子拿著一枝玫瑰向徐靜理走過去，劉昊便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