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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專輯發行(一)

「這話說的。」

關雲山笑了,「不是壞消息,但你……不,如果是昊子拒絕了,那對我們可就是壞消息了。」

「關副主編,什麼事情這麼嚴重?」徐靜理問道。

「關老師,您喝茶。」徐靜天過來給茶杯續水。

「謝謝!」

關雲山點點頭,轉過目光向徐靜理說道︰「我和昊子談過,《北國草》講述的是五十年代的時候,最早一批開拓北大荒的年輕人的故事。但他接下來還要寫第二部和第三部……分別是描述六十年代初期到七十年代初期,和七六年知青大返城,雖然昊子年輕,但他的文筆好,看問題有深度,我很期待這兩部小說,而且我希望昊子還會選擇在百花出版。」

「我明白了。」

徐靜理笑了︰「關副主編,我知道,最近有人想要聯系昊子,但昊子的事情比較多,沒工夫分心,百花和您都是昊子媽媽.的老朋友,他相信你們不會虧待他,我也相信,等他下一本書的書稿出來,我一定跟您聯系。」

「那好,那好。」

關雲山心中大為松了一口氣……出版社嘛,需要稿件,更需要高品質的稿件,知青問題是當下社會比較重要的一個問題,一部好的文學作品是能夠引起一個時代共鳴的——就如同《北國草》,一經面世,立即引起無數人的關注,出版社接到的讀者來信足有三大麻袋,許多讀者在信中說到,他們是流著眼淚、又哭又笑地看完這本小說的。本來這些讀者來信都應該交給劉昊的,可他現在不在,徐靜理雖然是他的聯系人,但不是經紀人,所以那些信件都還放在出版社呢。

《北國草》在社會上所激起的反響,也是出版社喜聞樂見的,所以他們對後續的作品也是非常的期待。

但是,具有慧眼的不僅是百花文藝出版社,還有其他一些出版社和報紙都在尋找《北國草》的作者,假以時日,找到劉昊並不困難,所以他們想借著先前的緣份敲定接下來兩本書的發行權,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送走關雲山之後,徐靜理先去沖了個澡,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得,徐靜平雙手墊著下巴望著包裹發呆。

徐靜理覺得好笑︰「想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就打開唄。」

徐靜平悻悻地道︰「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誰敢動你還不跟她拼命?!」

徐靜理輕輕打了她一下︰「我有那麼護食嗎?」

說話間,她已經找剪刀將包裹絞開了。

里面的東西放得很有序,四張唱片分別是給徐靜理和徐靜平的,劉昊很臭屁地在上面簽了名。其余的都是各種零食……諸如牛肉干、巧克力之類的,是給姐妹三人的,不用特意注明,劉昊知道徐靜理不是吃獨食的人。

有一些東西是單獨給徐靜理的,那就是一些郵票,有香江和澳門的,也有其它國家的,厚厚的一大本,徐靜理如獲至寶,拿著就不撒手了。

「姐,這是什麼?」徐靜平不知道什麼時候 進來了,拿著一個紙疊的心就要打開。

「別動。」徐靜理眼疾手快,一把搶了過來,然後將其慢慢地展開——這是一封信。

……

七月末的最後一個星期天,炙陽如火,柏油馬路似乎都被曬化了,踩在上面有一種軟綿綿的感覺。

但大街上依然是人來人往,非常的熱鬧,就連衣服的顏色也比一年前多了幾分變化,裙裝也不那麼素淨了,不少年輕女孩穿著碎花連衣裙,形成人流中一道最為靚麗的風景線。

徐靜理穿著一條海藍色的長裙,上身穿著一件半袖襯衫,烏黑亮澤的長發披散在腦後,隨著她的走動而飄動。旁邊還有一個短發女孩柳海婷,也是她從小學就同班的同學,兩個人是關系非常好的閨蜜,也是去年從東北回來的知青。

「海婷,工作不好找吧?」徐靜理問道。

「豈止是不好找……我媽都說了,如果再找不到工作,那就想法辦法先把自己嫁出去。」柳海婷一臉苦悶地說道。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徐靜理問道。

「我要是想結婚,在青年點那會兒我就結了,還等現在?」

柳海婷抿了抿嘴唇︰「我回城,不是找老公去分享他的糧本,是想找回自己的生活。如果再逼我嫁人,我寧可上大街要飯去。」

「你真能拉下臉要飯去?」徐靜理問道。

「真的,比真珠都真。」柳海婷擺出一副毅然決然的樣子。

「得了吧,就你這模樣還要飯,那不得讓人懷疑是踫瓷的?」

徐靜理想了一下,道︰「我倒是可以幫你介紹個工作,先說好,不是正八經的工作。」

「到底是什麼工作?快說啊!」柳海婷說道。

「從理論上說,是收廢品……」

沒等徐靜理說完,柳海婷就打斷她的話︰「靜理,俗話說,有病亂投醫,你就告訴我一個月掙多少錢吧。」

「掙多少錢要看你本事。你干得多,掙得錢多,他們那里不是固定工資。」

徐靜理說道,「這樣吧,等聚會結束後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去找一個叫剛子的人,告訴他是我介紹你過去的。」

「干得多掙得多,收廢品的是這樣開工資的嗎?」柳海婷疑惑地問道。

「他這個有些不一樣,掙的是提成,而且也不是通常意義在大街上收廢品……」

徐靜理將肖剛他們的業務都說了一遍。

「行,這活兒我干了!」柳海婷頗有信心地說道。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來到了紅旗飯店。

京城有好幾個紅旗飯店,而他們聚會的地方位于宣武區解放路東邊,環境很好,內部能放下二十幾張桌子,最大的特色就是菜式多、味道好,是聚會宴飲的好去處,在這個時代也算是檔次相當不錯的高級飯店了。

二人進入紅旗飯店的時候,已經有不少老同學到了……但也不全部是他們這些學生,也有在這里用餐的客人,看著這些聚在一起的青年,生出懷舊的感慨。

「別說,侯魁還真是用了心思的,咱們小學的同班有不少人都到了……歲月催人老啊,有不少人都看不出他們小時候是啥樣了,走在大街上根本認不出來了。」柳海婷說道。

徐靜理也很感慨,她是屬于那批比較幸運的人,在城里找到了工作,擺月兌了下鄉的命運,但有些人卻沒能擺月兌,哪怕有些人只下去了兩、三年,年輕的面孔上已經沾染了風霜,顯得比同齡人老了許多……也有人說那是成熟,只是代價有些大。

「徐靜理!」

一個皮膚呈小麥色的女孩走過來,神色中帶著幾分說不清楚的感覺︰「咱們四年沒見了吧?到底是京城的水土養人,這皮膚水女敕得……跟嬰兒一樣,我見猶憐啊!」

「程紅,你就別埋汰我了,嬰兒那皺皺巴巴的模樣有什麼好憐的?你這小麥色的皮膚那是最健康的顏色。」徐靜理澹澹地笑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聯系老同學,這侯魁還是做了一回好事。」

「想跟你聯系來著,但我們這些人……這兩年都得為生活奔波,狼狽不堪的。這一次還得感謝侯魁,要不是他康慨解囊,我們還不知道得多久之後才能相見。」程紅說道。

「程紅,看你說的,經歷了這些年,我們哪一個不是狼狽不堪的?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徐靜理澹澹一笑︰「你覺得你狼狽,那是你看的方向不對,換一個角度,有人比你更狼狽!」

程紅抿抿嘴︰「你……」

當當當!

不知道誰敲響了酒瓶子,原本正在敘話的眾人都靜了下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這兩年變得有點兒帥,有人可能忘記我了……對,我就曹遇福,遇見我老曹,你們就幸福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笑聲中少了稚女敕,多了幾分滄桑。

曹遇福繼續說道︰「閑話少敘,大家各自落座,有什麼話,咱們酒中來敘……哎,美女,徐大美女和柳大美女,你們二位過來坐,我欽點的這位置風水最好,坐上肯定幸福。」

「曹遇福,你那地方風水不知道好不好,肯定是口水最多!」柳海婷懟道。

嘩∼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紛紛落座,徐靜理拖著柳海婷跟程紅坐在一起。

「不是哥們不給力,實在是八.路太堅持。」曹遇福悄聲向坐在旁邊的侯魁說道。

侯魁點點頭,站起來道︰「這個……兄弟、姐妹們,這麼多年了,大家都是在坎坷中走過,據我所知,咱們當中的一些人都當上爸爸媽媽了,可喜可賀,這也算是有了生命傳承了。跟大家比起來,我一度掉隊了,但咱哥們痛定思痛,最後又趕上來了,今天咱們在這里相聚,重溫舊日時光,展望美好未來,我只想說四個字——吃好!喝好!」

他舉起啤酒瓶,大聲呼喊起來……頓時,飯店里響起一片應和聲!

雖然說啤酒的度數不高,但喝多了之後,一個個也是面紅耳赤,一位藏于腦海深處的記憶似乎也隨著酒精散發出來,他們當中有下過鄉的,也有留城的;有已經工作的,也有臨時工甚至是沒有工作的行業青年,大家再次在這個城市中相聚,但以後是否還有相會的時光,那誰也說不清楚。

一個男青年喝多了之後,壯起膽子清喝一曲……別說,嗓音還不錯,喝得可圈可點,眾人都鼓掌相喝,有人拋磚引玉,立即有幾個男、女青年也紛紛站起清唱,一些在旁邊吃飯的客人也被吸引過來,而飯店的員工則是有些提心吊膽地看著這群青年,唯恐他們喝多了鬧事。

當然,他們的顧慮是多余的,侯魁在請客之前就已經有所預防,限制了每桌上酒的數量。

聚會快結束的時候,一位男青年從攜帶的琴盒里取出一把小提琴,一邊拉出優美抒情的旋律,一邊來到了徐靜理面前。

「齊飛,你不是要向徐靜理告白吧?」

「光拉曲子哪行,至少得有束花吧?」

……

霎時間,眾人一邊圍觀一邊調侃,原本已經有些冷清的氛圍頓時再次變得熱烈了起來,眾人心中都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哥們,讓一讓,讓一讓,正主兒來了。」人群外,曹遇福將人群分開。

侯魁穿著一身藏藍色的西裝,懷里抱著一束紅玫瑰走到徐靜理面前,將鮮花獻到徐靜理面前︰「十一朵玫瑰,代表我對你十一年來不曾消失的愛慕,靜理,做我的女朋友吧?」

「答應他!」曹遇福立即在一旁起哄道。

頓時間,飯店里響起一片應和聲,那些原本擔心他們鬧事的飯店員工見到這一幕,也都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在一旁看熱鬧。

徐靜理用手輕輕觸踫了一下其中的一朵紅玫瑰,笑了笑說道︰「侯魁,你真不應該將這愛慕深藏了十一年。若是十一年前告訴我,我會跟你說……你就死了這份兒心吧。」

說完,她從錢包里掏出一張五元的鈔票塞在了那束玫瑰花中間。

「海婷,我們走吧。」

她招呼上一起來的閨蜜,又向眾人揮揮手道︰「老同學們,我們就先撤了,以後再見!」

樂聲在她說話的時候已經戛然而止,那位拉琴的男青年有些尷尬地站在那里。

曹遇福目光一閃︰「有志者事竟成!這種事急不得,大家今天就散了,散了,以後有時間再聚。」

示愛成功,那自然是皆大歡喜,還能成就一段佳話。但現在嘛,大家若還是不散,那就成一場笑話了。

……

在某棟有些老舊的大樓中,陳雪茹站在陽台,看著那幾盆只剩下綠葉的玫瑰,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下水來。

忽然房門一響,範金有和兒子範曉軍走了進來。

沒等他們打招呼,陳雪茹已經快步來到客廳里,面色森寒地問道︰「誰動了我的玫瑰花?」

範金有父子訝異地對視一眼,前者微皺著眉頭說道︰「我和曉軍一清早出去的時候,那花還在呢,不是你就只能是侯魁了唄。」

「侯魁剪玫瑰花干什麼?」陳雪茹蹙眉道,像是自語,又像是詢問那父子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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