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著馬尾辮，瓜子臉，皮膚白皙，看上去就仿佛是演員一樣，但是，她手里拎著的飛行頭盔可不是裝飾，看著她的樣子，秦濤一時間有些出神，咱們國家已經有女飛了，還這麼漂亮？
「報告，飛行員趙良。」
「飛行員許燦。」
「奉命前來執行試飛任務。」
兩人都是對著馬生敬禮的，說明是陸航的飛行員，武勝利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秦濤︰「濤子，好看嗎？」
「好帥氣。」秦濤回答了一句。
等到回答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好像說的不太合適，當著老丈人的面，夸其他的女孩子，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不過，武勝利好像沒有不高興，他繼續點頭︰「是啊，在咱們軍隊之中，有很多女娃子，巾幗不讓須眉，咱們海軍有女兵，甚至還有女海軍陸戰隊隊員，在咱們陸航和空軍中，也有女飛行員的風采。」
听到了武勝利的話，許燦向他敬了個禮︰「報告，我們女同志不比男同志差，男同志能做到的，我們也能做到，這次首飛，是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才允許我來跟著男同志一起飛行的，我會用自己的行動表現出來，我們女同志也能完成最危險，最艱巨的任務！我們能做一切事情！」
秦濤點了點頭︰「爸，我突然覺得，咱們的航天員選拔中，也該加入女航天員才行，有女同志出現的地方，就會大大地提升咱們男同志的工作效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許燦將明亮的眸子望向了秦濤，看著秦濤那還很年輕的面孔，再看看他和其他領導們談笑風生，突然想到了什麼︰「您是秦總？明州集團的秦總？」
「嗯，是我。」秦濤點頭︰「你知道我？」
「當然，咱們直二十的研發團隊幾乎每天都在感慨，要不是有秦總，這架飛機至少得晚十年才會出現，您就是我們國內軍工研發的最大助力。」
許燦說道。
「難怪我每天都會打噴嚏，原來是被他們在背後念叨。」
噗嗤，許燦笑了，笑容是那麼的燦爛。
原本首飛儀式，應該搞的隆重一些，但是秦濤這麼一摻和，就變得氣氛有些特殊了，馬生在一旁說道︰「秦總，我們要準備首飛了，您有什麼話對飛行員說嗎？」
趕緊鼓勵幾句就閉嘴吧！這是馬生的想法，但是，秦濤卻毫不客氣。
「當然有，你們還有多余的頭盔嗎？給我一個。」
「給您干嗎？」許燦很好奇。
「我也想要上去，體驗一下咱們的直二十起飛的感覺。」
一旁的武勝利立刻就搖頭︰「胡鬧，我帶你來是參加首飛儀式的，又不是讓你飛，剛剛這個女娃子也說了，你是咱們國內軍工的助力，你怎麼能做危險的事情？」
「嗯，爸你教訓得對。」秦濤回答。
許燦好奇地看著這對岳父和女婿，不知道秦總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要不多拿一頂頭盔，爸你也和我一起上去？」秦濤繼續問道。
武勝利居然點頭︰「這還差不多。」
一旁的馬生無語，老武，你的原則呢？
「好，我去拿。」許燦居然當真了，扭頭向回走。
「回來，別听他們胡鬧。」馬生說道︰「今天試飛，就你們兩個上去，現在…」
「馬叔，要不也給你拿個頭盔？」
「以後等到試飛合格，定型服役，咱們有的是機會，現在上去干什麼？」馬生白了秦濤一眼，但是隨後又想到了什麼︰「不過，我要上去也是可以的，畢竟我飛了這麼多年…」
等等！馬生搖頭，差點就被秦濤給帶溝里去了！
「秦總，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就算了，我們要正式首飛了。」馬生繼續說道。
「好吧，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秦濤說道︰「戰斗機飛行員戴頭盔我能理解，畢竟要隨時彈射起飛，咱們直升機飛行員戴頭盔干嘛？」
大部分的直升機飛行員都是戴耳機的，一方面可以隔絕頭頂發動機的轟鳴，另一方面也可以方便呼叫，畢竟耳機側面還伸出來了話筒。
除了武裝直升機飛行員之外，普通的直升機飛行員貌似還真不需要戴頭盔，畢竟直升機就算是出事，也不能彈射，只能硬生生的墜落。
馬生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看向許燦︰「小許，你來回答秦總的這個問題吧。」
「嗯。」許燦看向秦濤，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我們在起飛前要繞著飛機檢查，這個頭盔是防止我們在檢查的時候踫頭的。」
馬生瞪了許燦一眼，這個姑娘，居然和秦總調皮起來了。
許燦無視了他的目光，繼續說道︰「秦總，您明白了嗎？」
「我明白，你是在調侃我。」
「是嗎？那您說說，我戴的這個頭盔有什麼用？」
「我看這個上面有接口，應該是對接夜視儀的吧？」
「沒錯，我們飛的雖然是運輸機，但是也不僅僅會在白天飛行，還會夜間飛行，需要附加夜視儀，所以平時也戴頭盔，這樣可以更適應。」
最開始，第一代直升機飛行員頭盔和戰斗機飛行員頭盔沒太大區別，就是由外部的硬質防護層和內部的軟質襯墊，兩者之間的夾層，以及附帶在頭盔內部的通訊設備等裝置組成。
只不過直升機飛行高度低，不會有增加問題，所以頭盔上沒有氧氣面罩，這樣直接用口部送話器就可以了，不需要戰斗機的喉頭送話器或者氧氣面罩送話器，而且，直升機飛行頭盔一般都是暗綠色，和空軍的白色灰色不一樣。
但是，隨著技術的發展，頭盔也開始增加附件了。
最重要的當然是夜視儀，想要在夜間飛行需要一雙銳利的眼楮，沒有貓頭鷹的眼楮，那就用技術來實現，夜視儀開始迅速普遍起來，直升機飛行員當然也得采用。
當然了，這也只是一種簡單的改變，隨著技術的進一步發展，直升機的頭盔也開始附加更多的組件。
「等以後，咱們的技術更加先進了，這護目鏡可以變成顯示器，顯示飛行中的各種數據。」秦濤說道。
「護目鏡能變成顯示器？和戰機的平顯一樣？」許燦睜大了眼楮。
「嗯，比平顯還要先進。」秦濤點頭。
「如果真有了這種裝備，還真是我們飛行員的福音。」許燦點頭︰「到時候，我們所有的飛行員都會感激秦總。」
「好了，咱們現在開始做飛行前的檢查吧。」馬生開口，如果他不打斷，生怕這兩人會繼續說下去沒完。
秦濤站在旁邊，看著兩名飛行員繞著飛機做檢查，這屬于飛行前的例行檢查，雖然這麼多技術人員已經檢查過了，但是飛行員還得再進行一遍。
許燦認真地繞著飛機走了一圈，身影俏麗。
看著秦濤的目光，武勝利帶著疑惑︰「濤子，你真的看上她了？」
「怎麼會，爸，你想什麼呢？」秦濤白了老丈人一眼︰「正陽跟了我這麼多年，看到過我沾花惹草嗎？我對許燦這個年輕的直升機飛行員，只是有一種贊許而已，就像是哥哥對妹妹，長輩對晚輩那種，我很欣賞她，但是這種欣賞和男女之情沒關，我相信，以後咱們的直二十對外公開展示的時候，如果許燦來當這架飛機的解說員，也一定會收獲全民的欣賞，就和我現在的感覺是一樣的。」
武勝利笑了笑︰「諒你也不敢。」
檢查完畢，許燦和趙良兩人蹬上了飛機，剛剛的輕松不見，兩人臉上的表情都嚴肅起來。
「001呼叫，飛機已經完成自檢，一切正常，請求啟動發動機。」
「可以啟動。」
嘯叫聲響起，兩台發動機依次啟動成功，頂部的旋翼也跟著旋轉起來，風呼呼地吹動著地面，吹動著每一個人的臉龐。
「大家後退，後退到安全距離！」鄧輝喊道。
這畢竟是試飛，沒有人期待出事，但是必須要做好應對一切意外情況的準備。
飛機要是掉下來就夠慘的了，如果要是下面再砸了幾個，那就更是一場惡性事故了。
眾人散開，到了安全地帶，遠遠地望著飛機，望著機艙里的兩個鎮定自若的飛行員。
「發動機正常，請求起飛。」
「可以起飛！」
隨著命令，趙良輕輕地拉總矩，頂部的旋翼槳距增加，螺旋槳的嘯叫聲更加尖銳，只見直升機在地面上輕輕地晃動了一下，然後就拔地而起。
飛起來了！
這一刻，無數人鼓起了掌來，為了這架直二十，不知道有多少軍工人員默默奉獻了幾十年。
這一刻，望著直升機的起飛，很多人的眼前都出現了祖國直升機工業發展的一幕幕。
早期的時候，只有最普通的直五，這是彷制的米-4直升機，用的還是最簡單的活塞發動機，速度慢，載重小，性能落後，到79年最終停產，生產了545架。
直六，是自己研制的第一款直升機，但是到了80年停產，也沒有定型服役，因為有著嚴重的質量缺陷。
之後，就是國門打開，和國外合作，發展了13噸級的直八和四噸級的直九，這些直升機都是外來技術，提升了祖國直升機的水平，但是國產化率不高，很多零件都需要外購。
就這樣，到了現在，直二十終于成為了第一款自研的十噸級直升機，而且性能達到了世界一流水平！
「懸停正常，準備轉入平飛。」無線電中再次傳來了聲音。
「可以，注意飛行姿態。」
隨著命令，趙良緩緩推操作桿，機頭開始向前傾斜，頂部的旋翼帶著機身緩緩前進，直二十在第一次試飛中，就完成了起飛以及平飛的測試。
「飛行狀態正常，現在請求轉向。」無線電中傳來了清脆的女人的聲音。
許燦接手了操作，扁扁機頭的直二十開始轉向，繞著機場轉了一個圈，然後再次回到了原本起飛點。
「直二十請求降落！」
「可以，注意安全。」
直二十慢慢地下降高度，一點點地下降，非常穩當，在操作飛機方面，女性靠著自己的心思細膩，動作輕柔，反而比男性更有優勢。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終于，直二十的機輪穩穩地接觸到了地面，首飛圓滿結束！
听著嘯叫聲逐漸結束，秦濤看了看四周︰「沒有獻花環節？」
一般來說，這麼隆重的首飛，在結束的時候都會有兩個少先隊員手捧鮮花，迎接試飛員的，甚至試飛員還會抹著眼淚從飛機上下來，當初殲十的試飛就是這樣。
現在，這直二十的首飛也太草率了吧？
馬生拍了拍腦袋︰「不好，忘記了。」
忘記了？
秦濤又看了看四周，看著機場的停機位附近的草叢里，開滿了一朵朵黃色的小花，于是向許正陽招了招手︰「正陽，走！」
趙良和許燦走下了飛機，站在了機頭前面，昂首挺胸。
「報告，我們已經完成了直二十的首飛，飛機性能出色，駕駛感受比黑鷹還要好！」
「不錯，恭喜你們首飛成功，為我們陸航增添了一種新的機型！」
「我也代表海軍，感謝你們為直二十做出的貢獻。」武勝利也開口，目光在趙良臉上看了看，又看向許燦︰「尤其是你，巾幗不讓須眉，我要號召咱們海軍的飛行員向你學習。」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能首飛直二十，我也感覺到很榮幸。」許燦說道，突然間，聞到了一股股的花香。
她抬起頭來，看到秦濤和許正陽兩人手里捧著黃色的鮮花，快步走來。
她的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這些鮮花沒有牡丹的艷麗，沒有玫瑰的浪漫，但它們卻飽含了一種質樸的美，就像是我們年輕的勇敢的飛行員一樣，我代表民企用戶，向你們表達最真摯的敬意。」
「謝謝。」許燦接過來了鮮花。
許正陽也把鮮花遞給了趙良。
兩人再次立正，敬禮。
「來，這首飛圓滿成功，咱們得在飛機前面合影留念啊。」秦濤看向了眾人︰「攝影師呢？」
二十多人在直升機的前面站好，武勝利和馬生在中央，然後是鄧輝，秦濤等人，兩名飛行員站在了他們的旁邊，英姿勃發。
卡察！
一張珍貴的照片被拍攝了下來，成為了直二十首飛的留念。
「這下我能上去了吧？」秦濤看著直升機說道。
「當然可以。」馬生點頭。
「秦總，我來給您介紹。」許燦自告奮勇。
秦濤首先上了駕駛艙，看到里面的四塊液晶屏分別在兩邊，在中央有幾個簡單的機械儀表。
「這款直升機使用了先進的1553B數據總線技術和兩余度數字電傳操作系統。顯示系統用的也是玻璃座艙方案。」許燦介紹起來︰「在兩名飛行員之間還有大量的機械按鈕，這些都是備份，大部分操作是可以在液晶屏上進行的，老飛行員們或許有些不習慣，但是對于我們的新飛行員來說，這些操作方式是非常方便的。」
「直升機經常在一樹之高飛行，在以前的時候，全靠飛行員反應敏捷，而我們這款飛機的機頭下則安裝了激光防撞雷達，配合上數字電傳系統，一旦發現情況，飛行員沒有及時反應的話，飛機能自動爬升高度，避免相撞。」
直二十的大鼻子也比黑鷹大，就是因為里面安裝了這種設備。
秦濤點頭︰「沒錯，玻璃座艙是技術發展的必然，咱們以後要培訓大量的飛行員，他們都會習慣的，數字電傳也很強大，能減輕飛行員的負擔，保證飛行安全，咱們接著去後面看看。」
秦濤表示，座艙很先進，但是他一個造船的，實在是看不懂。
後面的乘員艙也很寬大。
「極限情況下，我們的內部能搭載十五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同時還可以外掛一門105毫米炮或者一輛類似悍馬的車輛，我們采用側門設計，方便戰士們盡快離開機艙，同時，側門也能搭載機槍等裝備，在正常情況下，12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可以在飛機上寬敞地乘坐，而且還有隨時作戰的能力。」
秦濤點頭︰「這地方夠寬敞，還能改造成公務機，座位不用太多，四到六個就行，但是要有寬大的高檔皮質座椅，最好帶按摩功能。」
許燦睜大了眼楮︰「秦總，您打算做一架自己使用的專機？」
「對啊，要不要來咱們明州集團運輸公司？」秦濤發出了招攬︰「我就不說待遇什麼的了，你來了咱們明州集團，肯定能對軍工發展有更大的促進作用。」
下面，武勝利等人也在望著飛機出神，鄧輝陪在一旁。
「這飛機還是給陸航準備的，咱們海軍要使用，直升機得做一些特殊處理。」武勝利說道︰「你們現在進行這些項目的研究了嗎？」
「當然。」鄧輝點頭︰「海軍需要的直升機，首先第一個要求就是旋翼折疊，奧斯卡已經在研究電動折疊技術了，時間更短，展開和回收更方便，讓咱們海軍能更好地使用。」
電動折疊？武勝利睜大了眼楮。
「目前，只有美國海軍使用的SH-60使用電動折疊技術，咱們引進的黑鷹是陸基版本，不能折疊旋翼，所以，現在的技術完全是咱們獨立開發出來的，不過咱們國內現在的技術力量雄厚，折疊機翼不算什麼復雜的項目，應該不會有技術難關。」鄧輝說道。
「難怪奧斯卡沒有來，原來是在給我們海軍研制這些裝備。」武勝利點頭。
這款直升機的首飛，離不開一大群技術人員的努力，奧斯卡就是其中之一，這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平時從來不愛說話，就是一心搞科研，就連首飛都不願意出現在大家伙的眼里。
「除了旋翼折疊之外，就是尾翼折疊了。」鄧輝繼續介紹。
尾翼？尾翼部分還能折疊？
只要不是共軸反轉的直升機，就得有一個長長的尾梁，後面側著一個螺旋槳，這個干什麼用的？轉彎？
肯定是轉彎用的，但是這直升機的轉彎和普通飛機的轉彎不同，這個轉彎是通過頂部主旋翼的旋轉力矩來進行的，尾部螺旋槳側面吹氣，平衡這個旋轉力矩，正好平衡就是直飛，大于這個旋轉力矩，那直升機就向旋翼旋轉方向轉向，反之就是另一邊。
如果旋翼破壞，比如說在戰場上被擊毀，那麼就能看到直升機旋轉著降落了。
尾部的這個旋翼用來維持方向，但是要消耗能量，這就有一個取舍了︰消耗的能量是越少越好，那怎麼少呢？就得把這個尾梁做長，用來增加力臂，就可以減少力。
陸基的直升機無所謂，大不了後面長一些，但是艦載直升機，這個機尾越短，就意味著需要的機庫面積越小，所以，這個尾翼最好也能折疊。
國內還沒有能折疊的機型。
直九個頭本來就不大，用的還是涵道式尾槳，注定無法折疊，卡-27系列的飛機又是共軸反轉，需要的是高度，很短。
「因為要折疊尾翼，所以尾部的機輪需要前移，在折疊的時候，把平尾向上折疊，緊貼垂尾，然後再整體向左前方折疊，這樣的尺寸和卡-27差不多，應該能塞進卡-27的機庫里。」
和卡-27差不多！武勝利更是興奮了︰「如果這些都搞好了，咱們海軍給研發人員發一筆獎金！」
海軍因為直升機通用的問題很頭疼，不同的直升機需要的機庫不一樣，結果軍艦的機庫不好設計，現在這款全新研發的現代艦載直升機能這麼節省空間，還能上以前的軍艦，絕對是個好消息啊。
「多謝武領導，不過由于要進行這些項目的研制，所以海軍型的直升機需要更長的時間，希望海軍能耐心等待。」
「咱們有耐心，有耐心。」武勝利連連點頭︰「只要和陸軍的直升機同時定型交付部隊就行。」
都說了要更長的時間，武領導居然還要求同時定型？
鄧輝感覺到壓力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