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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二十四︰主持公正

賈璟沉默的坐在主座上,潘堅有些惴惴不安的站在一側,而潘子安完全沒有這個自覺的站在他爹身後昂著驕傲的腦袋雙手負後,看的潘堅一陣咬牙切齒。

你他娘的驕傲個什麼勁兒啊!潘子安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叫潘堅無法滿意,在他看來自己苦心孤詣的培養的兒子不應該是這樣的,最起碼不應該是連家丑不可外揚都不知道的蠢貨!

本身人家賈璟今天來的目的就不是為了你們家這點人破事兒,人家甚至表明了這是你們的家事,人家無心插手,結果你硬生生的把這件事變成了一個持刀傷人的事情!還是個小孩子!

人家賈璟好歹也是官面上的人,你這不是打人家的臉嗎?人家就算是不想管都得插個手了!

果然賈璟在那之後便坐在那里一言不發,並且直接叫人把覃小艾叫出來了!很明顯的人家今天就是管定這個閑事了!潘堅甚至有一種隱隱約約的錯覺,這門婚事,恐怕是要變得命運多舛起來了…………

本身覃小艾來的時候潘堅是比較驚喜的,並且很歡迎,但是覃小艾一表明來意,潘堅就有些臉上掛不住了。

覃小艾居然是來退婚的!雖然潘堅完全沒有當回事兒…………

這年頭又不是你說退婚就行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一個人上門兒說退婚就拉倒?開什麼玩笑呢?

所以潘堅只以為覃小艾還是歲數小不懂事,所以一面的叫人將覃小艾帶到了後宅,叫人好生照顧,一面的派人去南面請覃小艾的父親覃天雄進京。

這件事情覃天雄肯定得給自己一個交代,雖然潘堅並沒有把這件事當一回事兒,但是覃天雄好歹是一代江湖豪雄,豈會做這麼不地道的事情?

所以肯定這件事還是會得到一個完美的解決的,小姑娘嘛,誰年輕的時候還沒點兒想法,最後還是要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的。

等到成了親了,也慢慢的自然而然的收心了,這年頭誰不是這樣?所以潘堅並沒怎麼把覃小艾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萬萬沒想到,覃小艾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他更沒想到他兒子居然能蠢到這種地步!

本來好好兒的一件事,愣是被他們倆給架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潘堅措辭了許久,還是鼓起勇氣委婉的表示想請賈璟離開,這是他們的家事他自己會處理明白。

說實話,要是潘子安出來之前,賈璟絕對是扭頭就走,一點兒也不帶留戀的,這是人家家事,自己沒事兒瞎摻和什麼?

就包括之前,賈璟也不過是勸潘堅好好處理,並沒有要插手過問的意思,但是這一切在潘子安舉著劍要殺譚寶的時候,性質就已經是變了!

試圖殺死一個孩子,包括囚禁少女,甚至是潘子安的暴力傾向,都讓賈璟沒辦法抽身了!

說實話,要不是白曦君在這兒,賈璟保證還是轉頭就走,頂多叫潘堅好好管管他的混賬兒子,畢竟家暴啥的,和自己有啥關系?自己跑人家家里指手畫腳算是怎麼回事兒?

畢竟不是歸自己管的,自己能幫忙報一下京兆府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沒準兒周驥都得覺得賈璟煩人…………

但是現在正義的白女俠看不得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而作為「官方人物」的賈璟,自然而然的就不能成為「包庇罪惡的保護傘」,「對即將發生的家暴慘桉視若無睹的無良官員」…………

這年頭家暴還是處罰比較嚴重,男子如果對自己的妻子隨意毆打的話,一般情況下肯定就是女子忍氣吞聲,畢竟大家都是抱著家丑不可外揚的觀點,再嚴重家里的長輩就會出手阻攔教訓,再嚴重一點,保甲可能就會出面勸阻了。

如果最後實在是還是打老婆的話,那就不得不對峙公堂了,知縣知府肯定是勸和為主,但是視情節而定,如果男方實在是太混蛋,甚至是屢教不改的話,按照此時的法律規定,是要按照妻子受的傷來判罰的,並且由知府見證當場雙方和離。

當然,也不是說女子就可以毆打丈夫了,這年頭也是罰的…………

「凡妻毆夫者,杖一百,夫願離者,听。須夫自告乃作。至折傷以上,各加凡斗傷三等;至篤疾者,絞;死者,斬;故殺者,凌遲處死。」

意思就是說,妻子毆打丈夫的,責打一百大板,丈夫可以與妻子和離,如果造成了骨折之類的傷害,就要按照傷情酌情增加處罰,如果是落下了終身的殘疾,那麼就要絞死犯人,如果是活活打死了丈夫,就要砍頭,如果是故意殺死丈夫的,凌遲處死!

因為殺夫在此時是屬于十惡之一,所謂「十惡不赦」便是犯了這十種罪的人,是絕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被赦免的,必須凌遲處死!

所以殺夫是絕對難以容忍的行為,一旦被發現是故意殺死的話,都會按著十惡的標準,凌遲處死。

這個量刑也同樣是丈夫毆打妻子的量刑,如果是丈夫毆打小妾的話,那麼與妻子是量刑一致,只不過要加上兩條︰「非折傷,勿論」「過失殺者,各勿論」也就是說,丈夫只要不把小妾打的骨折了,是不會被判罰的,而且如果是「不小心」過失殺人的話,也是不用論罪的…………

如此足見古人對家暴的容忍度可以說比之現代人是比較低的,也可能是古人更注重家庭關系,所以家暴這種行為是絕對難以容忍的。

再加上白曦君的監督,賈璟無奈之下,此時也不得不「主持公正」了…………

沒過了一會兒,便見一個女子在侍女的帶領下走了出來,那女子一進門本來是冷若冰霜的樣子也是不由得一愣,尤其是在看到坐在上座的賈璟的時候,不由得眼前一亮!

白曦君自然是少不了一份嘲諷的眼神送給賈璟,你小子其實就是偷了人家兒媳婦了罷?

賈璟當然沒自戀到以為自己是塊香餑餑,已經到了讓女子一見傾心的地步,依賈璟的視角來看,這娘們兒八成是看到自己就相當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看到了救世主了!

他也沒想到不過是一面之緣,覃小艾居然就記住了自己,還能找到這麼個認死理的傻小子來把自己帶來…………現在自己不管這攤子爛事兒都不行了!

賈璟收起了心思,對覃小艾點了點頭道︰「這位應該就是覃姑娘了罷?」覃小艾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一腔熱血的傻丫頭了,聞言立馬滴水不漏的福了一禮道︰「民女覃小艾,見過寧侯!」

賈璟點了點頭,一旁的潘子安不由得更是不屑的看了覃小艾一眼,覃小艾則是一丁點兒余光都不願意給他!

原本覃小艾是想著跟他好好說的,但是沒想到一到這兒先是被潘叔叔給扣押了,緊接著這個蠢貨居然主動跑來找自己,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最後听得覃小艾滿腦門子漿湖,才依稀的從一堆之乎者也之中扒拉出了主要意思︰「我有心上人了,不想娶你,你要是嫁給我也可以,但是不能比她高,只能做妾!」

我可qnmlgb的罷!

你真當老娘好欺負?且先不說老娘本身就是來退婚的,老娘看不上你個書呆子二傻子,就算是老娘只能嫁給你了,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你配老娘做妾侍候你嗎?!

暴怒之下的覃小艾根本就顧不上什麼了,本來覃小艾還準備理智一點,等著他爹覃天雄來了,雙方坐下來好好說說,別傷了和氣,畢竟都是這麼多年朋友了,要是實在沒辦法了,自己再跑路就是了…………

但是潘子安這頓操作是真的給覃小艾給整惡心了!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了?人人都想倒貼你?你不看看自己那副虛不受補的小白臉兒德行!拉拉著個臉都快比驢長了!

我覃小艾就算是出家做姑子去,也不嫁給你個廢物點心!

于是走投無路之下的覃小艾只能是求助于賈璟,並且派出了自己唯一一個還能倚靠的譚寶,譚寶腦子不好使,歲數還小,居然大搖大擺的就從正門出去了!

正好就被潘子安看到了,告訴給了潘堅,潘堅本來沒怎麼在意,尋思不過是小孩子貪玩,就叫潘子安安排人去找回來就是了,結果潘子安早就對譚寶滿心的不滿了,居然直接派出人手去追殺譚寶!

譚寶雖然武功如今並不算高深,但是勝在一身的龍象之力,居然連那些漕幫的高手都一時之間對他無可奈何,譚寶居然一路上打了過來,最後硬生生的栽倒在了寧國府門口。

之後的故事大家就都知道了,那些人不敢再寧國府門口動手,恰好剛從外面回來的白曦君無意間發現這個小孩好像有點兒特別,出于好奇便把他帶回了寧國府中…………

眾人將事情一串,賈璟便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潘子安,隨後對潘堅無奈的攤手道︰「老潘,這就是你們不對了,哪有你們這麼羞辱人的?明明訂好了婚約,你兒子轉頭叫人家去做妾?這不厚道罷?」

潘堅頓時臉色鐵青的看向潘子安,潘子安卻仍舊是一臉的雲澹風輕︰「這樣粗鄙無知的女子,便是給我做侍女,我尚且嫌棄她手腳粗笨…………」

覃小艾當場大怒︰「你個小白臉兒說什麼!你當我願意嫁給你?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麼德行!就你這個德行的,也配我嫁給你?」

潘子安也是勃然大怒道︰「無知蠢婦!無知蠢婦!言語粗鄙,不修德行,更是…………更是不守婦道!這樣的女人,讓你做妾,還是看在你我家里相交多年的緣故!」

覃小艾一條大長腿一把踹倒了一旁的椅子,一腳踩著椅子大怒道︰「老娘殺了你…………」

誰知話音未落,便見從外面傳來了一聲低沉的聲音︰「伯磐,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潘堅原本陰沉的臉色頓時大驚失色了起來,連忙看向門口,而覃小艾也是立馬收起了母夜叉的樣子,驚喜的看向門口道︰「爹!你來了!」

賈璟一挑眉頭,饒有興致的雙手抱胸靠在了椅子上,今天這個瓜可是越吃越有意思了!

賈璟悄悄的看了白曦君一眼,只見白曦君居然也是眨了眨眼楮,看起來饒有興致的樣子,注意到了賈璟的視線之後她轉頭看了賈璟一眼,居然嬌俏的翻了個白眼!

冷美人做出這種神情,頓時叫賈璟半邊身子都酥了一半!急忙的移開了視線專心看戲,卻沒注意白曦君面無表情的俏臉上似乎也是紅了一瞬…………

如今年過半百的覃天雄絲毫不見衰老,整個人看起來龍精虎 ,身上的肌肉虯結,看起來像是一個現代的健美冠軍一樣!

覃天雄陰沉著臉看著老友,潘堅急忙起身解釋道︰「誤會了!誤會了!天雄你是知道我的,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就算是對不起天下人,也不會對不起你啊!」

覃天雄聞言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但是還是眼神銳利的看向了潘子安,潘子安在這種江湖大老的注視下也是漸漸的有些吃不消,終于是有些撐不住那副驕傲的雲澹風輕的表情了!

潘堅冷冷的咬牙道︰「混賬東西!還不快給你覃叔叔陪罪!」潘子安聞言猶豫了一下,覃小艾急忙火上添油的上前抱住覃天雄的胳膊道︰「爹啊!你都不知道這個混蛋剛才罵我什麼,他罵的可難听了!」

覃天雄有些寵溺的模了模女兒的腦袋道︰「你啊!早跟你說過不要隨便出來亂跑!你偏不听!要是你有什麼不滿,跟爹說嘛!爹也未必不會答應…………」

潘堅一听頓時急了,為了跟藏劍山莊聯盟,天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資源!為了這個婚約他已經付出太多了!絕對不能就這麼白白的浪費了!

于是潘堅直接一腳踹在潘子安的肚子上︰「你個畜生!我叫你道歉!道歉!」潘子安頓時嚇了一大跳!強忍著肚子上傳來的劇痛,對著覃天雄道歉道︰「對不起,覃叔叔,我,我剛才是胡說八道的,都是一時著急才會…………」

覃天雄面色陰沉的打量著潘子安,隨後點了點頭居然還伸出胳膊來拍了拍潘子安的肩膀道︰「年輕人,別太氣盛,什麼話都往外說,不好!」

潘子安強笑著點了點頭,潘堅也是急忙的對覃天雄道︰「天雄,你看你來的也正是時候,咱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那兩個孩子之間的事給定一下,你看?」

覃小艾聞言大急急忙看向自己的父親,誰知道覃天雄看了看覃小艾,又看了看潘子安,居然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也好!那今天就先把這件事定下來罷!」

覃小艾頓時如遭雷擊,連忙焦急的上前道︰「爹!您不是說…………」覃天雄眉頭微微一皺道︰「小艾,不要意氣用事,子安雖然說了些不中听的話,但是你們倆畢竟年輕,不要因為一時的沖動,荒廢了終身大事!」

覃小艾還想張口說些什麼,覃天雄卻用嚴厲的眼神制止了,覃小艾不由得面如白紙…………

賈璟見狀不免嘆了口氣,看來今天的戲是就只能看到這兒了…………

其實賈璟能夠理解,為了這場聯姻,付出的又何止是漕幫?覃天雄也必然是沒少準備,況且兩家聯姻的這團火不知道預熱了多久,整個江湖都快知道了!

這個時候要是兩家鬧出什麼不和來,資源什麼的倒是還好說了,怕不是兩家都得淪為整個武林的笑柄!所以兩家子明顯是不可能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的,不過是小兒女之事,完全不影響大局!

賈璟對二人也很是理解的,便準備起身告辭了,畢竟接下來的事情他一個外人沒必要插手,覃天雄一見他起身,便好奇的看過來,一見賈璟身上的蟒袍,便是不由得一驚!

潘堅頓時大感有面子,于是便急忙為覃天雄介紹道︰「天雄啊,看我,都忘了介紹了,快來拜見大名鼎鼎的寧侯!」

覃天雄兩眼一亮,急忙上前拱手道︰「原來是寧侯當面!覃天雄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道真英雄就在眼前!實在是空活如今啊!」

賈璟笑了笑道︰「不必客氣,呃,今天打擾的也有點兒長了,本侯那里還有事,你們兩位聊,本侯就先告辭了。」

說著便要走,潘堅原本還想留賈璟下來喝會茶裝個杯,結果賈璟執意要走,他也不好留,只得和覃天雄準備送賈璟出門。

賈璟走了幾步見白曦君不肯走,不免回頭微笑著低聲道︰「走了!在人家這里留著干什麼?」

白曦君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隨後便看向了別處,賈璟一愣,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覃小艾正站在那里無助的落著淚…………

賈璟無奈的嘆了口氣低聲道︰「這是人家的家事,人家自己會處理好的!你我外人,走啦!」

白曦君面無表情冷若冰霜的站在那里,賈璟無奈的伸手拽了拽她,誰知道她居然賭氣的一甩手轉頭看向了別的地方。

賈璟無奈,只得回頭對一臉疑惑的潘堅和覃天雄笑了笑,隨後強硬的伸出手抓住白曦君的手,任憑白曦君如何掙月兌就是不肯松手!

白曦君瞬間慌亂了起來,一面輕微卻奮力的掙扎著,一面羞惱的瞪著賈璟,欺霜賽雪的俏臉上頭一次出現了兩團暈紅…………

殊不知,以她的功力,要從賈璟手中奪回自己的手,不知道有多容易,甚至是一根根掰折賈璟的手指都輕而易舉,此時卻是「奮力掙扎」卻始終逃不出賈璟手心。

賈璟強按著她的手在自己身側,對覃天雄和潘堅點了點頭道︰「留步罷,不必相送,商量你們的正事要緊,不必在意本侯,本侯自行出去便是了。」

兩人陪著笑面色皆是有些怪異,看著賈璟身側的「兔兒爺」,再看看倆人「親密的舉動」,他們倆皆是以為賈璟有點兒什麼特殊癖好…………

所以倆人居然真的沒準備送太遠,只是連連點頭道︰「侯爺慢走!侯爺慢走!」

賈璟笑著點了點頭扭過頭來便咬牙切齒的道︰「老實點兒!走了!」白曦君賭氣的皺著眉頭微微撅著小嘴兒不肯走,就跟在商場看到心儀的玩具纏著父母不肯挪地方的小孩一般,就差躺地上撒潑打滾兒了!

正在這個時候,卻听見外面潘堅的二兒子潘定大吼大叫道︰「大哥!大哥!人哪兒去了…………大哥!有人找你!大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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