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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五十六︰挖坑

李向平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嗯」然後到︰「咱們就這麼給他伏低做小?」

李必咽了口唾沫道︰「孫兒想明白了,沒有必要激怒賈璟,也沒有必要跑到前面和賈璟放對,賈璟他也清楚,他不敢對我們怎麼樣,所以無緣無故的激怒他實屬不智,淇國公宋清不是要整治他嗎?咱們在背後發力便是了,跑到明面上和他近身相搏不管贏了還是輸了,臉上都難看。」

李向平哼了一聲,緩緩吐出了口氣道︰「還沒蠢到家……那這次家里丟的臉就這麼算了?咱們還親自跑到賈家去道歉,你不嫌窩囊?」

李必咽了口唾沫道︰「臉面……丟了也就丟了,誰也不敢不會因此小看了咱們家,他賈璟就算因此名聲大噪也不過是火上澆油,更讓淇國公宋清等人耿耿于懷罷了,真正重要的是切實利益……」

李必頭腦越發清醒道︰「當務之急是穩住賈璟,務必不要因為成國公府使開國一脈與洪治一脈爆發沖突,若是因為成國公府而兩派發生爭斗才是大事!」

李必頭腦越發冷靜,思路也越來越清晰,他沉聲道︰「若是因為成國公府爆發了兩派之間的爭斗,進而引起了陛下的注意,這對成國公府才是真正的打擊,至于在賈璟這里丟的面子,不過是小事罷了。」

李必道︰「成國公府靠的本來也不是威勢,或者說到了成國公府這個地位靠的本來就不是臉面,所以從來就不會有人因為這種小事而小覷了我們,誰也不會說成國公府是怕了賈璟或者是沒了足夠的實力。」

「他們反而會因為賈璟的囂張跋扈而感到憤怒,進而越發為賈璟吸引仇恨,所以此時成國公府該做的應該是盡力從這件事中抽身出去,以免之後對賈璟的攻扞波及到我們」

「所以此時向賈璟道謙,穩住賈璟才是最正確的做法,算得上是,及時止損,同時也是借刀殺人之計,于我們沒有什麼損失,也能夠陰賈璟一次」

李必偷眼瞧著李向平沉默著的樣子,李向平閉著眼靠著熊皮座椅上,過了不知道多久,才听見李向平幽幽的嘆氣聲,李向平輕聲道︰「他媽了個巴子的!你個小王蛋是真特麼該死啊!」

李必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李向平睜開眼楮道︰「你要是個蠢到什麼也不知道的蠢貨也就罷了,你小子偏偏什麼都能想明白,你怎麼就是他媽的不干人事兒呢!」

李必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道︰「孫兒一時豬油蒙了心!忘了以往老祖宗的諄諄教誨了!才導致事情變成了這樣的局面,孫兒該死!孫兒該死!」

李向平沒說話,卻見成國公府的大管家突然走了進來,隨後伏在李向平耳朵邊上說了些什麼,李向平陡然睜開雙眼,過了不知道多久,李向平才緩緩的說道︰「下去罷,賈家不用去了。」

于是李必磕了個頭便出去了,走到門口時才听到里面猛然爆發了砸東西的聲音,李必面色一白,急急忙忙的便走了。

李向平沒有如賈璟所料的暴跳如雷,當然這不是說他不生氣,他這麼大歲數什麼樣的事情沒經歷過?什麼樣的窩囊氣沒受過?賈璟區區幾句話會讓他憤怒,但要說激怒他讓他因此出什麼事那是不可能的。

但也同時讓他第一次對這個小子產生了直視的感覺,他不得不承認,在此之前他還真沒怎麼把賈璟這小子放在眼里

但是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讓李向平都不得不感嘆一句︰「英雄出少年啊!」

賈璟這小子看似暴躁易怒,但實際上每一步的分寸都把握的極好,賈家的臉面找回來了也就算了,你成國公府的臉面丟都丟了,我還死磕著你不讓你救人干甚麼?

若是一般的少年郎誰能咽下這口氣?肯定也是不死不休的喊打喊殺了,要不就是倔驢一樣為了面子跟人死磕,尤其是賈璟這樣少年得志的,難免有些飄飄然,志得意滿之下便是死期將至,大多神童便是因此而消亡的……

但是這個小犢子怎麼就不上套呢!賈璟派人給開國元勛送信的消息已經走漏了,任誰都知道這是賈璟準備息事寧人了,既然如此,成國公府也就沒有熱臉去貼人家冷的道理了!

這麼小的歲數就這麼老六,不會因為少年意氣而損害了利益,李向平老眼微微眯了起來,是個人物!

只不過……這回這臉還真就得丟了!你堂堂的成國公府世孫,讓人家賈璟一句話嚇得自己親弟弟大冬天的赤條條掛在牌坊上都不敢救!你怕他什麼呀?他還敢如何你不成?

李向平哀嘆著靠在了座位上閉上了眼楮,其實怪不到李必頭上,李向平情知成國公府的聲勢太大了,若是他兒子還在倒還好,成國公府可以慢慢的轉換門庭,不至于太刻意,也不至于太丟臉,幾十年之後,成國公府還是那個成國公府!

但天不遂人願,他兒子早死,只留下了個孫子,那這事兒性質可就變了!第三代直接掌權,可就由不得你慢慢來了,只能干脆利落當機立斷的認慫,越慫越安全!雖然丟了臉面,也沒了權勢,但跟命比起來這都是小事!

過了百年之後要臉要權勢的都不在了,你再看看成國公府,又能生發起來!這就是李向平為子孫後代謀的路,可惜啊,他這樣培養雖然的確是把李必培養成了個人才,但也同樣把他培養的優柔寡斷瞻前顧後!

甚至是只能盯著眼前那點兒利益的鼠目寸光了!李向平承認自己無情狠辣,為了利益他什麼都干得出,事實上在外面混的爺們兒有幾個不是這樣?但無情不是這麼個無情法!你連你親弟弟都不救!往後誰還敢跟你站到一塊兒!怕是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就算心里再冷再狠,面上也得是有副人樣,這樣才能拉起一批人,才能得到屬于自己的親信心月復,你這一眼冷冰冰的,自己弟弟掛在上面都得權衡利弊的選手,誰敢跟你推心置月復啊!莫非果真天下沒有長盛不敗的家族?老天果真要亡我!

李向平頭疼的「哎喲!哎喲!」直叫,卻也知道,天命如此,非人力可逆轉……

賈璟微微眯著眼眺望著遠處河灘上的人們,那些有神京城的市民,也有附近的村民,寬闊的河面凍的結實,他們就提著鐵 一下一下的鑿著冰面,等鑿出了個面盆大小的窟窿之後,就坐在冰面上往里面丟下魚線和魚鉤,魚鉤上再串著些面團之類的物事。

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大群鮮衣怒馬的奴僕也在指揮著一些壯漢,壯漢們即使是在深冬也赤果著上身,霧氣騰騰的冒著汗,揮舞著大鐵 一下一下的鑿著冰面,胡喝著吼著采冰號子。

打碎一塊浮冰之後,便有另外一幫人給冰套上繩子拉上來,用各種工具規制平整,像是一大塊冰磚一樣,這回再用繩索捆好,兩個人一前一後用扁擔挑著,給運到一旁官道上的馬車內。

他們或許是城內的富貴人家,或許是冰店,在冬天這樣采下冰來在冰窖屯好,等到了夏天,不管是放在冰鑒里當「空調」用,還是做成冰酸梅湯喝都是極好的。

冰店也賣原冰,也會把它們打碎拌上酸女乃牛女乃水果之類的東西,制成這個時代的「冰激凌」,古人享受生活的方式,絲毫不弱于現代人,甚至比接受了西方沖擊的現代人更強,很多現代人的生活方式及審美,大多遺傳自我們的先祖罷了,以至于賈璟到現在除了很想念智能產品之外其實並沒有多想家……

賈璟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長長的霧氣如同白練一般噴涌而出,在他的身後,隔著不知道多遠分割出來一片場地,四大營的指揮使正帶著各自的兵在訓練。

其實不用他們做甚麼,只是盯著就行了,剩下的具體事情有中下層的將領負責,整個臥麟坡便響徹著各種嘹亮的口號及歌聲,時不時的還有一兩聲密集的火槍響聲,爆豆子一樣 里啪啦,不知道的還以為過年了。

引得河面上的冰釣和采冰的人們不時的向這邊駐足張望,玉麟軍的將士們見有百姓在一旁,便更加起勁兒了,薛平對著他的麟爪營吼道︰「原地休息!」

麟爪營士兵們才依依不舍的原地坐下休息,薛平見狀不動聲色吼道︰「全體都有!把戰歌唱一遍!」這下子麟爪營就更來勁兒了,一個個扯著脖子喊的臉紅脖子粗。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男兒應是重危行!何讓儒冠誤此生!」

「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

「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

「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

「淨胡塵!誓掃倭奴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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