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京城科學院數學部主任——高鴻筠忙的焦頭爛額。
自從幾天前，他忽然接到上面的消息。
稱︰湘省科學院數學部，已經成功證明了黎曼猜想。
後續的證明過程，以及驗證過程，都會以最高機密文件的形式，發送到京城。
當時听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高鴻筠整個人腦子都是懵的！
啥？
湘省科學院的人，證明了黎曼猜想？
這搞笑也要有個限度啊！
可惜，還沒能等到他發飆。
湘省科學院的人就將證明過程以及驗證過程，盡數發回了京城。
隨後，整個京城科學院數學部的院士，便開始了日以繼夜的驗證。
上百號人，足足花了三天的時間。
最終確定，湘省科學院所發來的證明過程，以及驗證過程……
完全正確！
黎曼猜想，當真變成了黎曼定理。
整個科學院的院士們興奮的差點怒吼出來！
這可是黎曼猜想啊！
竟然真的被湘省科學院的那群老家伙給證明出來了。
就在眾人沉浸在世紀難題被證明的喜悅中時。
又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從湘省傳了過來。
由于湘省科學院的人證明了黎曼猜想，這件事引起了上級的高度重視。
雖然黎曼猜想的證明，不能像光刻機一樣，給國內帶來巨大的經濟利益。
對于世界的格局，也不會造成什麼額外的影響。
可對于整個學術界而言，這就是天大的事情！
因此，京城的人一得知這個消息，便開始追問湘省科學院。
究竟是哪一位院士，又或者是哪些院士合作證明了黎曼猜想。
這種人才，必須要調到京城的實驗室，去做研究啊！
可是等了許久，他們卻得到了一個無比令人吃驚的回應。
‘證明黎曼猜想的人，不是科學院的院士，而是一名國科大的大一新生。’
拿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所有人第一反應是︰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大一新生？
黎曼猜想？
這兩個詞，根本就不可能聯系到一起才對啊！
然而，上面的人在經過多方面的確認之後。
不知為何，突然就不再過問了。
湘省科學院的人還申請，要求把這個學生納入湘省科學院。
就在所有人都感嘆，科學院即將再添一名少年太才的時候。
可讓人意外的是，京城這邊竟然第一時間就否定了這個提議。
湘省科學院那邊都傻眼了！
臥槽！
一個能證明黎曼猜想的少年天才，你們竟然不允許他進入科學院？
當即，胡申甫怒氣沖沖地直飛京城。
就想找京城科學院的院長理論。
可是，也不知道胡申甫听說了什麼。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之後，他便一臉無精打采的飛了回去。
至于之前的事情，直接閉口不提。
高鴻筠忙里偷閑，嘆了口氣︰
「長江後浪推前浪，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雖然最近，高鴻筠整個人累的跟夠一樣。
但他卻是打從心底里感到高興。
「主任，你說李院長究竟是咋想的啊，這麼好端端的一個苗子，為什麼不收？」
「可不是嘛，19歲的小女圭女圭，可是證明了黎曼猜想啊，我簡直都不敢想那小子的天賦究竟有多高！」
高鴻筠聞言，搖了搖頭︰「院長有他自己的想法，咱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圓滿的完成幾天後的海德堡獲獎者論壇演講。」
「這是一件大事，可千萬不能搞砸了。」
幾人聞言，也都是樂呵呵的點頭迎合。
事實上，高鴻筠自己也很好奇。
一個證明了黎曼猜想的少年，科學院怎麼可能不收？
別說收進科學院了，哪怕是少年想要一個院士的稱號。
估計湘省當地的科學院，都很願意把這個稱號給他。
雖然說年齡是小了點，資歷也是個問題。
但那可是少年天才，哪怕破例一回，也不是那麼令人難以接受。
「高主任，李院長叫您。」
「啊？哦，馬上來。」
高鴻筠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資料，朝著院長辦公室走去。
……
冬冬冬。
「進來。」
高鴻筠推門而入，便看見李偉國正滿面春風的喝著茶，賞著花。
「院長，你找我？」高鴻筠主動問道。
「嗯，」李偉國點點頭，微笑著道︰「你是數學部的主任，所以這件事情我決定還是要事先跟打個招呼。」
說著，他從抽屜里拿出兩張A4紙遞了過去。
高鴻筠一臉疑惑的接過來，旋即無比驚訝。
「保密協議？」
李偉國澹澹說道︰「因為這件事情已經牽扯到數學部了，作為主任，我必須要事先通知你一聲，但在听之前，你先簽了這個。」
這句話說著輕描澹寫，卻听的高鴻筠一陣心驚肉跳！
李偉國這話看著輕巧。
可實際上，跟本就沒有商量的余地！
高鴻筠倒也沒糾結什麼。
在科學院這麼多年，他所簽訂的保密協議，沒有十份，也有八份了。
知道的越多，對于一個人而言，往往並不一定都是好事。
等他簽完後，李偉國這才重新笑了起來。
「行，老高，辛苦你跑一趟了，具體內容我已經事先打印在這封保密文件里面了，你當場看完，然後銷毀掉就行了。」
高鴻筠接過一個保密文件，臉色凝重。
在看文件的之前，他心里閃過一絲疑惑。
這里不是李偉國的辦公室嗎？
又沒有人偷听，為什麼他不直接親口說，反而讓他看文件？
不過疑惑歸疑惑，他還是立馬查看起保密文件。
文件中，記錄的是一個人。
姓名︰陳澤言
性別︰男
年齡︰18歲
生日︰1988年6月21日
戶籍︰……
前面都是一些十分基礎的信息。
高鴻筠一目十行，看的很快。
可當他看見‘功績’這一欄時，就徹底呆住了。
功績︰光刻機的研發、黎曼定理證明人。
雖然只有短短兩項功績記載。
可是，卻讓高鴻筠無論如何也移不開眼楮！
作為科學院的主任，他可是非常清楚。
寫進功績一欄中的功績，可不只是你參與到了其中，就會寫進功績里去。
必須要你是這項功績的主要人物、負責人！
而且，這個項目，必須要是已經完成，或者即將待完成的狀態。
既然光刻機的研發，被寫進了他的功績當中。
那也就說明，這個人是在研發光刻機中，起到最主要的作用。
最起碼，也得是一個負責人。
同時，光刻機必須是處于已經研發完成，或者是即將完成的狀態！
雖然高鴻筠是數學部的，但對于物理學、光刻機，可是一點都不陌生。
國內的光刻機落後于國外，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一直以來，國內都因為無法自主研發一台光刻機而發愁。
可是現在，這個‘光刻機的研發’功績，豈不是間接性的說明……
科學院把光刻機給搞出來了？
而且…主要功臣還是一個18歲的年輕人！
這是在開什麼國際玩笑嗎？！
可是，當他看清第二項功績的時候，整個人再次怔住！
黎曼定理證明人！
「他就是那個國科大的新生？！」
高鴻筠都懵了。
李偉國微微笑道︰「沒錯，這也是我為什麼不同意陳澤言加入湘省科學院的原因。」
高鴻筠內心一陣絮亂！
到了他這個年紀，能讓他心亂如麻的事情，可當真不多了。
一個18歲的少年，竟然研發出了光刻機。
更離譜的是，還證明了世紀難題黎曼猜想！
這小子，難道是個怪物嗎！
沉默了許久，高鴻筠的內心才終于平復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氣，問道︰「湘省科學院是分院，但是本質上和我們是一個組織。」
「讓這個少年加入湘省科學院，應該也沒什麼影響吧？」
天底下科學院是一家。
加入哪里的科學院不都是一揚的？
然而，李偉國卻笑呵呵的搖了搖頭︰「雖然湘省科學院屬于我們的分院，加入湘省科學院，也就等同于加入我們。」
「但是，那小子可是跟我約定好了，三年之後，要回京城的。」
「萬一到時候湘省那邊舍不得人，不願意放手怎麼辦？」
「額，不會吧……」高鴻筠剛想這麼說，卻忽然止住了。
或許換成一般人，湘省科學院不會那麼做。
但這個小子……
不但能研發光刻機，還能證明全世界都未能證明的黎曼猜想！
換成是他，他也絕對不可能讓這個小子，從他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啊。
他要是一院之長，哪怕是厚著臉扯皮，也會留下陳澤言。
這樣一來，之前種種怪異的跡象，就都說的通了。
不過，還有一個疑點，高鴻筠沒有想通。
「院長，他研發出了光刻機，信息保密等級被加密到最高規格，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之前我們發布公告的時候，還要大張旗鼓的加上‘天才少年’幾個字？」
這麼做，豈不是相當于提前把那個少年給暴露到台面上了？
李偉國笑了笑︰「我倒是不想，不過那小子最近倒是變了不少，我也要為他以後在科學院的路，做好鋪墊啊。」
高鴻筠聞言，瞬間明白了。
李偉國，這是在為那個少年當選院士鋪路啊！
想要獲得院士稱號，可不僅僅只是靠腦子聰明就能拿到的。
年齡、功績、貢獻、資歷，缺一不可！
高鴻筠心中微微感嘆。
能讓一院之長親自為他鋪路。
這個少年，怕是建院以來的第一人了吧。
……
幾日後。
11月26日。
海德堡獲獎者論壇舉辦地︰海德堡。
今天的海德堡，溫度比以往更冷了一些。
但由于人流量忽然的劇增，似乎就連寒冷的空氣，都不由得暖和了少許。
來來往往的行人絡繹不絕，頭發童孔的顏色各不相同。
他們是來自不同國家的‘見證者’。
「嘶~今天的海德堡太冷了，早知道就穿棉衣過來了。」
「呵呵，我可一點都不覺得冷，一想到今天就能看見那些黃皮猴子出丑，我就渾身興奮。」
「喂喂，聲音太大了，小聲點，那邊可是有華國人的。」
「怕什麼？敢不自量力的宣稱自己證明了黎曼猜想，我就看到時候是怎麼打臉的。」
「放心吧，如果這次他們真的作假，那咱們必將讓他們付出代價！」
胡申甫一行人漫步在海德堡的街邊。
身後跟著幾個來見世面的年輕人。
雖然幾人年紀都不算很大，但是好歹都是能進入科學院的人。
至少在國際交流方面，每個人都能听懂這些人說的話。
听到周圍的人在議論他們，幾個年輕人頓時咬牙切齒。
「媽的，這群外國來，也太瞧不起人了！」
「就是，我們還沒演講呢，憑什麼說我們作假？」
「笑死，還讓我們付出代價，到時候就看我們打的你們臉生疼！」
胡申甫搖了搖頭，澹澹道︰「抬頭挺胸，穩重一點。」
「他們願意說，就讓他們說去，我們只管做好自己。」
幾人聞言，連忙低下頭，不再說話。
海德堡獲獎者論壇每年舉辦時間為11月份。
具體的舉辦時間，沒有具體定論。
不過如果有某個國家的科學家，在某個科研成果方面有巨大突破。
那麼便可以根據該國家的申請，協商確定舉辦時間。
很顯然。
這一次華國的‘黎曼猜想’變為‘黎曼定理’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
因此，舉辦官方立刻就同意了華國的申請。
不多時，海德堡門口便已人滿為患。
但很可惜，能夠進入海德堡的人，只有全世界最頂尖的科學家。
至于那些前來參觀、見世面的人。
就只能呆在外面，看門口大屏幕上的現場直播。
海德堡獲獎者論壇是在一個百來平的房間中舉行的。
裝修格調十分普通、簡單。
只有二十多張沙發座椅圍城一個正方形，牆壁上掛著一副山水畫。
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
一個類似主持人的外國男子，穿著一身西服，胸口還掛著一束鮮花，走到正中央。
「歡迎各位全球最頂尖的科學家，前來參加這次的世界論壇。」
「海德堡獲獎者論壇的目標，始終是為了促進自然科學、數學和計算機科學的研究和發展。」
「為全球頂尖科學家們，和年輕的後輩提供一個學術交流的平台……」
主持人的英語帶著一股濃厚的本地口音。
不過他的真誠，卻不由得讓眾人為海德堡的理念點頭。
開場白過後，便是每個人針對自己的領域，講述近年來的突破性進展，然後和其他國家的科學家進行深入討論。
這種討論的機會是十分難得的。
聚集在這里的科學家，可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一群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想法和思考方式。
且，每個人都無與倫比的優秀！
所以，往往他們在討論的過程中，都能從與對方的爭論中收獲許多。
直到胡申甫的聲音響起︰
「不久前，我方已經證明了黎曼猜想，經過兩次驗證，均已確定，該證明過程完全正確。」
整個會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