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月圓之夜。
李太監組織了一群人馬，其中個個都是幻術高手，準備直取高宗頭顱。
當時，他信心滿滿，覺得此事勢必能成，復仇之路近在遲尺。
直到……袁天罡的出現。
當時的袁天罡雖然名聲不顯，但依舊忠于大唐，是皇室手中最後的底牌。
僅僅一個照面，他手下的人便死傷殆盡，就連他自己也是重傷瀕死。
如果不是封魔族的至寶發揮作用，李太監肯定也跟那些人一樣的下場。
之後，他便開始銷聲匿跡，選擇在皇宮之中當了假太監。
從那時候起，袁天罡便成為了夢魔，成了一座無法跨越的巨大高山。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幾個月前。
幾個月前，袁天罡因不滿天後執政，整個李氏變為傀儡，所以便選擇了直接叛逃。
還找到了皇室遺子李星雲，組成了所謂的天子軍，用來對抗大唐的軍隊。
那時候，李太監就知道，他苦等已久的機會……終于來了！
當時，他的勢力已然發展到頂峰，手下奇人異士無數，連自身的修為也有很大的突破。
最重要的是，經過數十年的時間，他終于完全掌握了封魔族的至寶。
有了這件至寶，即便是袁天罡，也不再能對他造成威脅。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之後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妖龍降世，惡毒詛咒，天降神罰，流言驟起，全部都是李太監的計劃。
……
「原來如此。」
听完這些話，狄仁杰感慨良多。
毫無疑問，眼前這是個可憐人，非常可憐的可憐人。
他沒有自己的人生，從頭到尾都是為了復仇前進，這是何等可悲的事情。
韓非也有同樣的想法，只不過另外一件事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封魔族的至寶到底是什麼？
別的不說，就說從袁天罡手里逃跑這點，就知道這個至寶絕對不凡。
當時他被追殺的時候，可是連孔雀翎都扔出去了，但還是沒有半點作用。
而且，完全掌控寶物之後，竟然能到不懼袁天罡的地步。
袁天罡的恐怖，韓非深有體會，當時能贏運氣確實佔了大部分。
這封魔族的至寶，當真如此神奇？
這時，天後沉聲說道︰「既然你承認了罪行，那便束手就擒吧，本宮自會留你全尸。」
「承認罪行？哈哈哈哈！」
李太監大笑不已，笑聲透過緊閉的門窗，朝著外面散發而去。
「你笑什麼？」天後臉色難看。
她已經記不清多長時間，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無禮了。
李太監的笑聲截然而止，他緩緩說道︰「我只是找人談談心而已，可從來沒說過承認罪行。」
「你知道的，有些事情壓在心里太久，整個人也會變得異常壓抑。」
「再說了，即便我真的有罪，也不是你能夠定義的！」
話音剛落，他身上飄起白霧，白霧將其完全包裹，叫外人看不清虛實。
韓非右手一揮，眼前的白霧盡散。
當李太監再次顯露之時，他整個人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蒼老的容貌已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生機勃勃的青澀面容。
原本臃腫的太監服，此刻也已經變成了嶄新的翩翩白衣。
一抹垂下的白發，在蠟燭的照耀下，顯得是那樣的引人注目。
見狀，韓非與狄仁杰面面相覷。
接著，韓非試探性的問道︰「你是……計策？」
白衣，白發，又跟封魔族有關，他跟彩雲老人口中的描述完全一致。
如果沒錯的話，這應該就是計策。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時間都過了這麼多年，他依舊保持著當時的樣貌。
听到韓非喊出這個名字，白發男子顯然有些驚訝︰「你知道我？」
看到他的反應，韓非笑了笑︰「看來是沒錯了，你就是計策無疑。」
「確實是我。」
計策點了點頭︰「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我還能再次听到這個名字。」
「你是怎麼知道的？」
計策這個名字，他已經有幾十年沒有用過，也沒有再听過了。
以韓非的年紀來看，他當時應該沒有出生才對，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聞言，韓非笑著解釋道︰「有位老人一直在找你，他想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計策有些疑惑。
韓非接著解釋︰「他說曾經在碼頭搬運黑貨時，被貨主殺人滅口，是你出現救了他。」
「對了，他還說你當時使用的手段，是叫做「天外飛龍」的戲法。」
「而他受了你的影響，也去當了名戲法師，而且一當就是幾十年。」
听到這話，計策眼神閃過微光，顯然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抱歉，我忘記了。」
這句話讓韓非臉色一僵，不過隨後又覺得確實是在意料之中。
畢竟事情已經過了幾十年，即便是完全忘記了也並不奇怪。
「你忘記了不要緊，但那名老人記得就行，我替他跟你說一聲……」
「謝謝！」
好歹彩雲子也請他吃過雞蛋灌餅，現在就當是替他還點人情吧。
「我受了。」
接著，整個寢宮沉默無聲。
在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量，至于在想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最後，韓非率先出聲︰「接下來你準備干什麼？要逃跑嗎？」
「不。」
計策搖了搖頭︰「我當然要離開，不過在離開之前，我還得先辦件事。」
「什麼事？」
他用手直指天後，口中沉聲說道︰
「我還得要她的命！」
狄仁杰跟天後頓時大驚，不過隨後又放下心來，畢竟韓非如今就在旁邊。
這是對韓非的信任，也是對超凡境的信任，兩人都不覺得計策能夠成功。
對此，韓非沒有發表看法，而是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跟在天後身邊這麼久，應該有無數次機會能殺她才對，為什麼之前一直都沒有動手？」
這個問題，也是天後想知道的。
計策化身的李總管，跟在她身邊多年，也是親信般的存在。
如果真的心懷歹意，早就應該動手了，為什麼一直拖到今天？
此話一出，計策的表情頓時變得猙獰，眼神中也透露出嚇人的寒光。
「我要的，從來就不是個人的生死，而是整個大唐的分崩離析，這樣才算真正完成復仇。」
「天後之前只是皇後，即便身亡，對大唐也造不成太大的影響。」
「如今她貴為天後，手中大權在握，此時若是身死，才能真正撬動朝堂。」
「沒了天後，武氏便再也壓不住李氏，而不甘等死的武氏，必然會選擇全力出手。」
「朝堂發生動亂，才能動搖大唐的根基，到那時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