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惜啊,沒能早日得到這位黃老將軍,若是其在壯年時追隨我,當年虎牢關前,又豈能讓呂布逞威風?」
曹操猶如神經質一般呢喃,時而拍掌叫好,時而悔恨連連。
蘇辰在一旁就像看見個神經病似的,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有一點曹操確實說得不錯。
黃忠和呂布很像。
不僅武藝高超,而且箭術高明,百步穿楊。
細數整個三國,達到這種箭術的還真沒幾個人。
呂布,黃忠,夏侯淵,太史慈……
呂布和太史慈已經死了,如今也就只剩下黃忠和夏侯淵撐撐門面了。
場中!
隨著當的一聲巨響。
兩人一戰即分,許褚退了一步,黃忠則是退了七八步才停下來。
他喘息著,收了武器,拱手道:「將軍勇 ,我輸了。」
「嘿!」
許褚搖了搖頭,猜了一把臉上的熱汗,說道,「那老將,若是你年輕二十歲,我不是你的對手,我現在只是欺你年老,做不得數,我們算平手。」
黃忠搖搖頭,沒有爭辯。
他雖然武藝沒有落下,但終究是上了年紀,體質跟不上了。
耐心,力量,速度都大不如前。
和許褚這樣的力量型 將更是沒得比。
其實他也清楚,許褚最後是留手了,否則憑借剛開始的較量,他撐不了這麼久就會力竭而敗。
「好了,都過來吧。」
蘇辰招招手,給幾人泡好了熱茶。
「先喝些水。」
然後,他才看向目光就沒從黃忠身上移開的曹操,笑道:「丞相,如何?」
「無雙 將也。」
曹操起了愛才之心,道,「漢升,我打算上奏朝廷,封你為揚威將軍,領兵兩萬,日後听從軍師差遣,負責保護軍師的安全。」
黃忠轉頭看向蘇辰,見蘇辰點頭,他才單膝跪地,「多謝丞相!」
「快快起來。」
曹操大笑著,又看向了魏延,「文長,你就做黃老將軍的副將吧,如何?」
魏延看了看蘇辰,然後就連忙道:「末將領命!」
「好,好!」
曹操點點頭,這才再次看向蘇辰,笑容滿面道:「軍師,漢升本事驚人,而且年歲頗具有迷惑,相信軍師選中他,是有這方面的考慮吧?」
「不錯。」
蘇辰笑道,和曹操這樣的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若是不顯露武藝,黃忠看上去,還真和一個普通老頭子沒什麼區別。
特別是這些日子為了黃敘的病情,忙前忙後,更是顯得瘦弱,面黃人饑的。
都不用化妝,就能博取人的同情。
「甚好!」
曹操點點頭,然後聯想了一下蘇辰挑選的三人,眼神一亮道,「難道軍師打算里應外合,詐開江陵城門?」
「嗯。」
蘇辰笑了笑,道,「我打算讓文長冒充水賊,在長江中追殺郭珠與漢升,然後讓他們被劉備軍救去。」
「只要入了城,郭珠與漢升便可以讓郭永聯絡城中的世家,聚集家兵,給漢升三百精兵,深夜偷襲北門,定能一戰功成。」
「一旦北門告破,以點火為號,夏侯將軍的大軍便可以長驅直入了。」
這一計,是蘇辰在遇見郭珠的時候便想到的。
否則,郭珠再漂亮,他也不可能冒著暴露的風險,陪郭珠聊那麼久的天。
目的,除了贏取郭珠的好感外,便是想要借郭珠的身份入城。
再讓最具有迷惑性的老將黃忠相隨,從內破開城門。
這其中,郭珠和黃忠都缺一不可,是最為關鍵的因素。
畢竟,沒有郭珠便入不了江陵城,而沒有黃忠,誰是關羽張飛的對手?
至于其他人,劉備又不傻,會讓看上去像許褚這樣的 男入城嗎?
顯然不可能。
也就黃忠才有這個機會。
「妙計!」
曹操大喜,這個計策構想精妙,而且幾乎找不出什麼破綻。
再加上,諸葛亮此時正在江東。
江陵城中,並無頂級的謀士,誰能看出其中有詐?
即便是劉備等人覺得不對勁,難道還會去提防一個弱女子和一個半只腳邁入黃土的老人嗎?
這玩的就是心理戰啊。
更別提張飛這等魯莽之徒,和關羽這等傲慢之人。
讓他們去盯著郭珠和黃忠,估計兩人也不願意吧。
軍師連人心都算到了。
曹操不由驚嘆,軍師果真不是常人啊。
多智近妖!
「咦,對了,軍師是否遺忘了甘寧?這計謀之中,似乎並沒有提到他。」
曹操忽然開口問道。
「甘興霸的任務不在此。」
蘇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後,笑道,「丞相可知道,甘寧善長什麼?」
「不知。」
曹操搖頭。
當初他還是在蘇辰向他尋一道太守詔書的時候才知道有甘寧這麼個人拿下了江夏。
至于其他的,便不甚了解了。
「甘寧最善水,在水中猶如蛟龍,靈活自如,而且他曾經做過錦帆賊,對長江水域極為的了解。」
「所以我打算令甘寧帶五十名水鬼和一千水中好手,待拿下江陵城後,甘寧與夏侯惇將劉備軍逼入淺灘,趁劉備軍水船減速,以江夏水船撞之。」
「劉備與劉琦必然沒有防備,一旦水船撞破,漏水下沉,船上的士兵必定大亂,屆時,夏侯將軍可派船在一旁用弓箭射住~那些沉船即可。」
「到時候,縱使劉備和劉琦能逃離江陵,撤往江東,也剩不下多少兵馬,一群殘兵,正好送去江東,消耗周-瑜的糧草輜重。」
嘶……
曹操一听,頓時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好周密的安排,
好歹毒的計策。
這是要把劉備和劉琦往絕路上逼啊。
他看了蘇辰一眼,也忍不住有些咋舌。
幸好。
蘇辰是他的軍師,而不是孫劉兩家的。
否則,這樣的計謀若是來針對他,恐怕會讓他日夜難寐,寢食難安啊。
不過,這計謀雖然稍顯狠毒了些,但慈不掌兵。
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曹操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大加贊賞。
畢竟,劉備損失得越慘重,他今後攻江東時,面對的敵人便越弱小,受到的損失自然也就越小了。
「就依軍師之計,我這便下令,召甘寧回來,听軍師調遣。」曹操說道。
「如此最好。」
這些事情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遲則生變。
以諸葛亮的謀略,一旦知道曹操大軍要全力攻江陵,必然會建議劉備撤軍,前往江東。
劉備若是跑了,他謀劃這麼多,豈不是成了無用功!
這時。
房間里的黃敘走了出來,跪在地上道:「丞相,恩公,請允許我與父親大人一起出征。」
他剛才一直在房間里偷听幾人的談話。
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熱血了。
此時見計劃商定,便直接沖了出來。
「敘兒,你的身體剛剛康復,還需修養,豈能做如此冒險之事?回去!」黃忠難得的發了火。
他雖是慈父,但並不會依著黃敘的性子來。
更何況,現在是兩軍交戰,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他身為軍人,馬革裹尸,不會有絲毫怨言,但黃家需要傳承下去。
黃敘作為他的獨子,出于私心和孝義,他是絕不會允許黃敘上戰場的。
「爹,我不回去。」
「我從來沒這麼輕松過,讓我上陣殺敵吧。」
「只要能成為父親大人這樣的大英雄,孩兒雖死無悔。」
黃敘跪在地上,昂著頭,神色堅定無比。
「你!」
黃忠氣急。
對黃敘是又愛有恨。
愛的是黃敘終于長大了,而且很像他,一樣的執拗,一樣的臭脾氣。
恨的也是黃敘像他,不求榮華富貴,只求馬革裹尸。
這是軍人的宿命。
「無論如何,只要我還在軍中一天,你就休想入軍征戰。」
「此事無須再提!」
黃忠發了脾氣,根本不給黃敘絲毫的機會。
「男兒生于亂世,當執三尺劍,立不世之功,我如今已經十六歲了,早已成年,我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
「若爹不同意,我便長跪于此。」
說著,黃敘干脆跪在地上,一副絕不服軟的態度。
見狀。
黃忠臉色一變,無奈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黃敘。
孩子長大了啊。
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黃忠的心中,患得患失起來。
他抿著嘴唇,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啪!」
在黃忠沉默時,蘇晨直接走過去,一巴掌扇在了黃敘臉上,頓時,所有人都蒙了。
黃忠臉皮跳了跳,他張了張口,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悠悠的嘆了口氣。
雖然他心疼黃敘挨打,但恩公動手,他卻不能說什麼。
這一下就算打了,也只能硬挨著。
黃敘捂著臉,一臉畏懼的看向蘇晨:「恩公?」
看著黃敘那委屈的模樣,蘇辰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個逆子,竟敢頂撞老將軍,禮義廉恥,忠貞孝義都學到狗身上去了?」
「不遵父命,是為不孝。」
「大漢以孝義治國,我本以為你患病這些日子,能夠理解黃老將軍的良苦用心,沒想到你依舊我行我素,不知好歹。」
「你想立功,你想證明你自己,你想讓你父親好好看看,他的兒子沒事了,你想讓你父親以你為榮,不要再為你操勞……」
「但請你記住,黃敘,你所做的這一切,都不是黃老將軍想看到的,他只想要你平平安安而已。」
「你平安,就是對黃老將軍最大的孝義。」
黃敘臉色茫然,羞愧難當:「恩公……」
「別叫我,如果你還覺得我是你的恩公,就給我……」
「滾!回!去!」
蘇晨發火了。
他理解黃敘的想法,但不認同黃敘的做法。
年紀輕輕上什麼戰場?
死了怎麼辦!
黃忠好不容救活了兒子,可要是轉眼就死在了戰場上。
這對一個垂垂老矣,半只腳都踏入黃土的老人有多殘酷?
讓黃忠下半輩子怎麼辦?生活在愧疚中嗎!
再者,黃敘隨軍出征,黃忠必有所牽掛,說不定會因黃敘而死……
這其中的風險太多太多了。
黃敘身為人子,首先考慮的不應該是自己,而是為他操勞了十幾年的黃忠。
看著黃忠發中的銀絲,蘇辰是真的沒忍住。
要不是場合不對,他非狠狠的抽黃敘一頓不可。
「恩公,我……」黃敘咬咬牙,還想再掙扎一下。
「滾!」
蘇辰轉身,懶得再去看黃敘的表情。
「黃老將軍,我們走,他要跪,就讓他跪。」
「黃敘,我告訴你,只要你跪在這里,從今往後,就再也別叫我恩公,我受不起。」
說著,蘇辰拉著黃忠的手臂,直接朝著外面走去。
黃忠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抿著嘴,跟隨蘇辰離開。
這個時候,必須要心硬,絕不能心軟。
走了一半,黃忠回頭看了一眼,見到頹喪的黃敘,他倒是很想轉身過去把兒子拉起來,可看到身邊的蘇辰,只能一咬牙,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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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仲康,文長,我們也走吧。」
曹操搖搖頭,並沒有多管閑事。
這是黃忠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
再說,軍師都已經開口了,他也沒必要再多說什麼。
很快,院子里的人便走了個空。
黃敘跪了片刻,終于是臉色慘白的朝地上磕了三個頭,然後轉身回房去了。
外邊。
「軍師,這蔣干該如何處置?」
邊走,曹操邊問道。
龐統可以不殺,可這個蔣干差點害他損失了兩員大將。
曹操心里是恨不得現在就回去把蔣干斬了。
「丞相,蔣干還有些用處,你大可再送他去江東,也好讓江東的人知道,蔡冒,張允二人已死。」
「順便告訴江東,丞相已經完全信任了龐統,並且任命了新的水軍都督。」
「也省得江東還要派細作再來打探消息了。」
蔣干雖然死不足惜,但還是可以廢物利用一下的。
送一堆假消息去江東,忽悠一下那群人
早日讓江東知道這些消息,就可以讓江東早點和曹操決戰。
「嗯,那就按軍師所說的辦。」
「等此戰之後,我再取蔣干的人頭。」
曹操說道。
「好了,軍師,天色不早,房中又有美女相待,我就不打擾軍師的好事兒了。」
說完正事,曹操又不正經起來。
「嘿嘿嘿……」許褚在一旁壞笑,沖蘇辰擠著眼楮。
「軍師會不?不會俺教教你。」
靠!
蘇辰看許褚的眼神,就知道被曹老板帶歪了。
我前世裝滿的硬盤就有幾百個,我不會?
瞪了許褚一眼,蘇辰直接開始趕人了:「行了,丞相,你還是走吧。」
他知道要解釋是真的解釋不清了,索性也懶得解釋。
清者自清。
「那我走了。」
曹操點點頭,帶著許褚離去。
黃忠與魏延站在原地,愣了片刻。
黃忠開口道:「恩公,我差點忘記了,要帶小兒去逛逛襄陽城的夜市,今夜就不留在蔡府了。」
「文長也得和我們一起去。」
說完,朝蘇辰一拱手,拉著魏延的手就快步離去。
沒多久,三個人就急匆匆的 走。
臨別時,黃敘目光古怪的看了蘇辰一眼。
草!
蘇辰差點氣得吐血。
這群老。
等人走了個干淨,總算是清靜了。
蘇辰返身回去,才想起他的房間被郭珠霸佔了,不過蔡府後院的房間不少,他隨便挑了個房間就走了進去。
沒多久,蔡冒神神秘秘的端著一個木盒子過來,放在了桌子上。
「大人,這是丞相命我送給大人的,請大人務必要看。」
說完,蔡冒轉身就走了。
順便,還叫走了伺候郭珠的幾名婢女。
蘇辰挑了挑眉,把木盒打開。
里面擺放著一本書。
他翻開,頓時懵逼了。
這竟然是一副春那啥圖。
「曹操,你個老色……」
蘇辰羞得噴出一口老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