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說完,就從手中扔出兩個圓柱形罐體。
當罐體落地後,立刻向四周潑灑著濃稠到幾近液態的濃霧。
位于客廳中央的陸吾,首當其沖被味道更加惡臭的霧氣吞沒,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包裹的嚴嚴實實。
「咳咳咳。」
「救命,我好害怕呀,誰能來救救我。」
連續不斷的咳嗽與呼救聲,讓稻草人面具下的臉不禁露出得意的微笑。
「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說完,便跳下閣樓,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從懷里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槍,這才小心翼翼地朝濃霧走去。
「救命,救命,我好害怕,哪位好心人能來救救我。」
霧中的大漢還在呼救,但稻草人心里卻感覺越來越心虛,這叫喊聲,怎麼有點不對勁呢?
要是他腳步逐漸慢了下來,最後直至停住,然後瘋了似的,轉頭往屋子外面跑。
可接下來的聲音,讓他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你去哪啊,克萊恩?」
「別急著走,坐下來聊聊,這里可是你的家。」
濃重的恐懼毒氣慢慢消散,在影影綽綽中,那個高大的身影依舊安然的坐在沙發上。
距離房門只差一步之遙的稻草人,心髒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全身莫名的開始出汗,邁開的雙腿也愈發僵硬。
這種生理特征是大腦無法控制的。
作為一名研究人類情緒的心理學教授,他明白自己是陷入了一種名叫‘恐懼’的情緒當中。
和蝙蝠俠對抗這麼多年來,他都沒從這位哥譚騎士身上感覺到過恐懼,今天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臉上的防毒面具有問題,不小心吸入了毒氣?
在稻草人心中翻江倒海之際,外界只過去短短一瞬,在他看不見的身後,那個男人緩緩起身。
黑亮的霰彈槍被穩穩端在胸前,手指已經模向扳機。
「放松伙計,可能稍微有一點疼,但只有一點點。」
話音剛落,槍口噴出一道火舌,都已經跑出屋子的稻草人應聲而倒,從門口的台階滾落,重重摔在堅硬的沙地里。
「啊————!」
淒厲的慘叫,驚起麥田中的大片飛鳥。
稻草人抱著血淋淋的腳踝,不停在地上翻滾哀嚎,而他的一只腳,還留在門前台階上。
陸吾慢步走到門口,一腳將斷裂的腳掌踢開,站在房門口扯著嗓子大喊︰「羅曼,你特娘的死哪去了。」
「快給老子過來!」
結果喊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應,便咬牙道︰「臭小子,就知道偷懶。」
接著,大漢走下台階,來到稻草人身邊,朝他月復部猛踢一腳︰「別特麼喊了,吵的老子耳朵疼。」
稻草人果然不敢再慘叫,只是抱著那條斷腿,不停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我問你,現在你總該願意把東西借給我了吧?」陸吾松了松領口有些勒的領帶,心里不由得的抱怨哈莉給他系這麼緊干嘛。
這一走神,就沒能听清稻草人說的話。
于是他微微彎腰,把耳朵湊了過去︰「啊?你剛才說什麼?」
「%%@@#!」
應該是臉上防毒面具,外加受傷的關系,稻草人的聲音沉悶且含糊不清,根本听不懂在說什麼。
陸吾用蠻力強行拽下稻草人臉上的防毒面具,接著在他失血過多,蒼白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隨即怒罵道︰「大點聲,你特麼的沒吃飯嗎?」
因為疼痛正滿頭大汗的稻草人,顫顫巍巍的說︰「我借,我借,但你能不能說清楚,到底要和我借什麼東西啊!」
剛才還滿臉凶惡的陸吾,明顯一愣,然後立馬換了一副嘴臉,賠笑道︰「哎呀,真不好意思,你瞧瞧我這記性。」
然後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起身跑到不遠處把那只斷腳撿了回來,吹了吹上面的灰塵,一把塞進稻草人手里。
「兄弟,實在抱歉,都是誤會。」
「最近的事有點多,難免出些紕漏,你別忘心里去。」
听完這番話,稻草人瞬間血氣上涌,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紅暈。
要不是剛才摔倒時,把槍丟了,他現在真想一槍打在這魂淡的大臉上。
「哎呦,我的腳。」
「我知道是你的腳,喏,這不是還你了嗎。」大漢安慰似的拍拍他後背,恬不知恥的說道。
「你!」稻草人感覺眼前發黑,趕緊閉上眼楮咬著牙說︰「你到底要什麼,拿完東西趕快離開這!」
陸吾正看著他腳踝處的斷口,內心不住稱贊自己槍法好,指哪打哪,听到他說話,趕緊收回有些發散的思緒。
「害,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就想找你借點恐懼毒氣。」
「我看你剛才用的那個什麼二代就不錯。」
稻草人一听徹底繃不住了,腦袋一歪昏厥過去,昏迷前最後一個想法是。
你特麼早說啊,為了一點毒氣,至于打斷我一只腳嗎?
五分鐘後,他才悠悠轉醒,剛睜開眼楮,就看到大漢百無聊賴的坐在台階上扣著手指。
再一眨眼,大漢已經出現在他面前,笑著說道︰
「你醒了,手術很成功!」
「手術?」疑惑的稻草人下意識將目光轉向自己受傷的腿。
斷裂的腳掌如今被膠帶牢牢捆扎在腳踝處,根據膠帶的厚度來看,至少用掉了整整一卷。
黃色的膠帶表面還寫了一句祝福語︰
「希望你能早日康復。」
「——你永遠的朋友,格雷福斯。」
句末還畫了一個潦草的笑臉表情,可惜用的是記號筆,所以是黑色的。
稻草人甚至能感覺到,腳踝傷口處,細碎的沙礫與泥土摩擦血肉的刺痛感。
就這種痛感,讓他徹底陷入癲狂,雙手胡亂的擺動搖晃,從地面抓起一把沙土,朝大漢扔過去。
「毒氣在地下室,快拿著它滾出我的地盤!」
「你個魔鬼,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陸吾輕松躲開毫無威力的沙土,委屈地看著發瘋的稻草人,抱怨道︰「不喜歡笑臉,我可以畫愛心嘛。」
「有什麼好生氣的,哥譚人脾氣可真壞。」
說罷,便轉身走進房間,前往稻草人所說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