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拿起紙筆,開始寫下了一張藥方,遞過去給吳蘭的父親,「伯父,把它交給你的鄰居吧,先抓藥回去吃。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再喝一次,如果明天還有效果的話,再繼續喝。」
「謝謝,謝謝你!小伙子,你的大恩大德我都記在心里了,以後只要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我絕不推辭!」吳蘭的父親感慨萬千。
許衛國微微一笑,「伯父您客氣了!我是醫生,治病是應該做的!而且您是吳蘭的父親,那更加應該救您!」
吳蘭看著許衛國的臉龐,忽然發現他和自己的哥哥越來越像了。
「哥,你真帥!比電視里面的明星都要帥!」吳蘭忽然冒出來這句話。
許衛國模模鼻梁,訕訕笑道︰「你哥我哪有那麼帥啊?你這是拍馬屁呢!」
「誰拍馬屁啦!我說得是實話!哥,你要是去參加選美,肯定能拿冠軍!」
「別瞎說了,快點回家陪你爸去吧!」
許衛國揮手告別,然後騎車回家。
剛進門,就看到杜月在打掃房間。
看到許衛國回來了,杜月停下手里的活兒,走了過來。
杜月穿著碎花的衣服,頭發隨意扎了一個馬尾辮,皮膚白皙,五官精致,身材高挑修長,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溫婉秀氣之感,很漂亮。
「回來啦!我正準備去叫你呢!今天女乃女乃說想見見你,你有空麼?」杜月問道。
許衛國愣了愣神,「女乃女乃要見我?什麼事啊?」
杜月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唉……女乃女乃是擔心你和劉海中他們鬧掰。所以想找你談談。」
許衛國沉默了片刻,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就去吧。反正這件事遲早是要解決的。」
杜月眼楮閃爍了幾下,「好的。我們走吧!」
「嗯。」許衛國點頭答應下來。
兩人並排走向外屋,然後往後屋走。
路上,許衛國看著杜月婀娜的背影,不禁心馳神往。
杜月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她的五官精致,眉毛細長,眼楮水汪汪的,睫毛很翹很長。
特別是那一雙嘴唇,紅艷艷的,像是櫻桃般嬌女敕,仿佛能滴出水來。
此時,杜月已經轉彎,朝著廚房那邊走了。
許衛國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心說︰媽蛋,好漂亮的女人啊!
不知道為何,每當看到杜月的時候,許衛國總是會產生一股莫名的沖動。
這種沖動非常強烈,甚至超過了看見婁曉娥的時候!
「衛國,吳蘭喊你去干嘛呀?」杜月問道。
許衛國澹澹說道︰「嗯,他爸生病了,我去看看所以耽誤了時間。」
「哦!」杜月應了聲,便沒有繼續追問。
許衛國也沒有解釋太多,跟著杜月走進了內室。
內室是一個寬敞的大廳,擺放著幾張沙發,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簡單的家具。
杜月領著許衛國走到一扇門前,敲響了房門。
「進來吧。」里面傳來一個老太婆蒼老的聲音。
杜月打開房門,許衛國跟了進去。
這個房間很寬敞,僅有一個臥室。左右兩側各有一間房間,靠窗戶的地方放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太太,正是聾老太太。
「女乃女乃,衛國來了。」杜月喊了一聲。
「衛國,坐下聊聊。」老太太說道。
杜月走了過去,坐在老太太的身旁。
「女乃女乃,你找衛國有啥事兒呀?」杜月問道。
聾老太太笑眯眯道︰「衛國,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一直認你當干孫子。今天,我找你過來是想問問你,你考慮清楚了嗎?」
「我考慮清楚了。我答應了!」許衛國點頭道。
「哈哈,好!衛國,我這輩子沒有什麼指望了。我唯一的願望,就是看著你結婚生子。」
「媽……」杜月嗔怪道。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事了,咱們聊點其他的。」聾老太太擺擺手,示意杜月噤聲。
杜月無奈的搖搖頭,然後看著許衛國說道︰「衛國哥,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啊?」
許衛國搖搖頭,苦笑道︰「我媳婦不是杜月麼?」
杜月聞言頓時俏臉泛紅,羞赧不已。
「哈哈……」瘸老太太朗聲大笑。
「衛國呀,這可是個好機會啊!你們趕緊再生個孩子!」
瘸老太太的話讓杜月更害羞了,連忙低下了頭。
「女乃女乃!」杜月輕聲呼喚。
許衛國卻堅定地搖搖頭,「女乃女乃,這事還得順其自然啊!」
「但是,這並不足以讓我改變主意!」
「我和她之間,缺少信任,我不敢保證未來!而且我也不想騙她!」
許衛國說完,目光堅定地看著杜月。
「你的意思,還想等等?」聾老太太驚訝道。
「我不想欺瞞我的妻子。因為我覺得,欺騙她的感情,是對自己的一種傷害。這對她不公平。」
杜月沉吟了片刻,幽幽說道︰「衛國,我听你的。」
「我沒有!杜月,我真的沒有這種想法。」許衛國辯駁道。
杜月微微抬起俏臉,凝視著許衛國,語帶嘲諷︰「你敢否認你沒有這種心態?你不承認是吧?那行!我幫你澄清。
首先,你從小到大,一直把杜月當姐姐一樣敬畏。杜月是你心里最尊敬的人,是一個非常偉大的女人!」
「她給你洗衣服做飯,給你做衣裳買零食。她為你付出的很多很多,甚至比你爸爸都多。」
「而你呢,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袖手旁觀。她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只顧自己享受。你覺得,她會不恨你?」
「其次,你從小到大一直在努力讀書,希望有出息,想掙錢養家。你一個月能拿三百塊工資,夠吃飽穿暖吧。但是你的父母不允許,你們只能住在這個狹窄的房子里。你的弟弟妹妹也跟你住在這里。如果不是杜月照顧你,你現在肯定窮困潦倒了。可是她依舊對你很好,她說你很懂事听話。她還教導你,不管你將來做多大的官,都不許忘記了你爹娘。你說,你欠杜月的是不是很多很多?」
杜月的一番話,令許衛國啞口無言,啞口無言!
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讓許衛國恍然大悟。
他終究不是神仙,無法預測未來。但是他的心里明鏡似的,知道杜月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衛國,你們心自問,你配得上杜月嗎?」老太太又道。
許衛國深吸一口氣,沉默了半晌,突然抬頭道︰「我配不上!但是我不甘心!」
「不甘心?衛國,你說這話是怎麼回事?」
「女乃女乃,我不想辜負杜月!我想跟她過日子!我也想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安安靜靜的生活,我想有個自己的小家庭。但是,我怕我配不上杜月,也怕她嫁給我會受委屈……我想,我不該辜負杜月,更不應該耽誤杜月……」
听到這話,杜月的眼眶竟然濕潤了。
瘸老太太和杜月對視一眼,然後笑了。
老太太說道︰「衛國吶,既然你說你想娶杜月,那女乃女乃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杜月?」
「我喜歡她!」許衛國毫不猶豫地說道。
「既然喜歡她,那你還擔心啥呢?女乃女乃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幸福’,它是可遇不可求的!」
「這種東西存在于你內心深處。只要你敞開胸懷、勇往直前,總會踫到它的……衛國,我不逼迫你馬上離開。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和杜月發展順利,我希望你能履行婚約。」
瘸老太太一邊喝著茶水,慢悠悠地說道。
「衛國哥,我等你哦。」杜月抿嘴淺淺一笑,露出雪白整齊的貝齒。
許衛國愣愣的看著杜月,突然伸出手模了模杜月柔軟滑膩的秀發,柔聲道︰「放心,杜月,我一定會和你結婚的。我會用我余生的每一秒鐘來疼你!」
「嗯!」杜月含笑點頭,臉上洋溢著甜蜜的微笑。
瘸老太太呵呵笑了幾聲,打趣道︰「衛國呀,你要抓緊嘍!杜月可是咱村的村花,追她的人排隊排了五里路呢!」
杜月嬌羞道︰「女乃女乃,別亂說!誰要追我啦?我可是淑女!」
老太太調侃道︰「淑女?你這淑女也有失控的時候!你看你,哭的梨花帶雨……」
杜月臉色緋紅,急匆匆轉身跑出屋子,朝外面跑了出去……
杜月跑出屋子之後,許小丫立即站起來,拉著瘸老太太說︰「女乃女乃,杜月怎麼啦?」
杜月走的急,她壓根兒就沒听見老太太在屋里跟許衛國聊天。她現在已經跑遠了,她還不知道呢。
「你問問你爸媽吧!」瘸老太太嘆了一口氣道。
杜月的表白被拒絕了!
「杜月咋啦?」
「沒事,小孩子鬧脾氣,一會兒就沒事兒!」
……
……
杜月跑遠了,躲在暗處偷听的許小丫也悄悄地跑掉了。
屋里只剩下聾老太太和許衛國兩人。
老太太看了看許衛國,問道︰「衛國呀,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啊?你想和杜月過一輩子,不打算和王萍過了?」
許衛國低垂著腦袋,苦笑著說道︰「不是我要不跟王萍過日子,是王萍不願意跟我過了。我現在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許衛國了!」
老太太皺眉道︰「咋回事兒?」
「我在醫院的時候,被車撞死了。現在我是鬼魂,我不知道該干嘛?我覺得自己很虛弱,我要回歸陽間……」
「啥!你……你是鬼魂?你是怎麼回事?你別嚇唬我。」
「我說的都是實話!您不信可以去找人看,或者去醫院檢查,我是不是鬼魂?」
「我相信……」
老太太喃喃說著,陷入了沉默當中。
片刻之後,老太太道︰「衛國,你說說看,到底咋回事。你咋成了鬼魂了?你的尸骨呢?」
許衛國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但是我感覺我好像有一具尸體。我在火化場火化了,然後被運送去了墳地……」
「哎幼喂!」老太太驚呼一聲,「你說的是真的?」
「我沒必要騙你!」
「衛國,你先別慌,我先給你找點東西。」
老太太起身,進入自己的臥室,翻箱倒櫃一陣尋找,最終找出來一個木匣子,打開來一看,里面有三張符紙。
瘸老太太把符紙交給許衛國︰「這叫招魂符,據傳是茅山宗的寶貝。茅山派的高手都能招魂。你先貼在身上。我這里有三枚銅釘,你拿著……」
瘸老太太把銅釘遞給許衛國。
隨後,瘸老太太繼續說道︰「招魂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你首先要找到那具尸骨……你的身體是在哪兒火化的?」
「平遙鎮。」
「這個地方距離咱家有點遠,騎車估計需要七八個小時,不好弄呀……」
「女乃女乃,您有辦法嗎?」
老太太想了想,道︰「有。我認識幾個同志,他們正在平遙鎮附近執行任務。這樣,你明天就坐車去平遙,找到這幾位同志,讓他們幫忙。」
「這些同志在干嘛?」
「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說他們在破桉。」
「那就謝謝女乃女乃啦!女乃女乃,今晚留下吃飯。」
「不了,你爹娘肯定著急呢。你早點回家,別惹你爹娘傷心。」
「那行。女乃女乃,我走了!」
「去吧!」
從老宅離開後,許衛國又去了趟大棚基地,看了看許德文。
他發現許德文還在昏睡當中,身上沒有異樣。許德文是許衛國的親爹。
許衛國的父母是農民,從小窮困潦倒。因此,許德文特別節儉。雖然他是個老師,但並不是很有錢,甚至比不上瘸老太太,而且瘸老太太也是農民。
瘸老太太曾多次勸慰老伴兒,說要改變命運,但是他丈夫始終堅持著。瘸老太太也沒辦法,畢竟她是老農民出身,骨子里還是很封建的。
但是,老兩口的日子過得並不差。
許德文教書育人,在南州市的學校里做副教授。
在許衛國昏迷期間,他還去了一趟醫院,詢問醫生關于許衛國昏迷的狀況,醫生只告訴他,病人沒有大礙,讓他安心養病就行了。
許德文不放心,還去縣里請了假,陪著他住在縣醫院。
他醒來後,許衛國也來了。
許衛國將杜月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全部告訴了他,他听完之後,久久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