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譫沒有發現我那一瞬間的發愣,她坐了下來,跟我說起了整個案件的全過程。
原來,那天米譫單獨約了吳中明吃飯。在飯桌上,米譫為了吳中明一個問題︰「據我所知,那個小伙子被發現的時候身無分文,沒有手機,沒有現金,就連他耳朵上的耳環都被人扯走了。」
這明顯就是一起搶劫殺人案。
當然,也可能是一起偽裝的搶劫殺人案。
「但是,關落的家境你是知道的,他根本就不缺錢。」米譫說,如果關落真的是凶手,搶劫這一塊那就說不過去。如果是偽裝的搶劫那也說不過去,因為偽裝現場會有痕跡留下,但是死者身上及四周都沒發現關落的相關痕跡和指紋。
「當然,你也可以認為關落有全面準備,比如戴了手套。可是如果他連戴手套都想到了,為什麼卻想不到要避開攝像頭呢?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為什麼要穿著白天那一套衣服出現在現場呢?這更不符合他有意銷毀證據的情況。」
這明顯就是在自找是非。
最後,米譫提出最關鍵的一點,那個男孩的背包在幾公里以外被發現,但是這背包卻被一塊圍裙包裹著。
這明顯就是凶手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用圍裙包著背包拿到幾公里外丟棄。
所以米譫判斷,凶手另有其人,而關落出現在監控之中只是一個巧合。
為了證明這一點,吳中明和米譫就針對那塊圍裙展開了調查,吳中明說,既是圍裙,其主人是誰左鄰右舍一定能認得,于是他們對李八路的街坊進行了細心查訪,果然查到一個叫古進的人,這古進年齡不到四十,不務正業,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但要斷定古進就是凶手,單靠一個圍裙還不足為證。
還必須要找到贓物。
于是,吳中明扮作一個算卦的,在古進門口附近徘徊,見古進出門上街,便迎上去邊走邊唱︰「相看三十年,卦打一百天,欲問眼前事,筒中一支簽。」
說著走到古進跟前,說道︰「先生,請抽支簽吧。」
「走開。」古進不耐煩地揮手說道。
「先生,我看你面有災難,請算一卦吧。」
「不算不算,快走快走。」
「我走我走,不過我可以告訴先生,有道是馬到懸崖收韁晚,船到江心補漏遲。錯過我只怕你性命難保。」說完吳中明飄然離去。
那古進听了不由得大吃一驚,忙扭頭叫住吳中明,問道︰「先生的卦果真靈嗎?」
「信則靈,不信則不靈。」
「那就請先生到我家給我算上一卦。」
進得古進屋內,吳中明拿出簽筒搖了幾搖,讓古進抽出一支,吳中明看了一眼他所抽簽子,作吃驚狀說道︰「我看先生面有災難,這簽果然不好,你看這上面所題︰「清清白白、糊糊途途、假假真真、生生死死、實乃大凶。」
古進臉上立時冒出了冷汗︰「請先生細講。」
「講出來你可不要生氣,依這簽上所言,你先前必是做事光明,為人清白,但後來所為有些糊涂,近來更是糊糊涂涂辦了一件錯事,大有人命關天之嫌,不知我說的是也不是?」
「這個,這個,先生請往下講。」古進吞吞吐吐,吳中明已看出他心虛得厲害。
「後兩句是事情的結果。」
「將會怎樣?」吳時著急地問。
「警察破案會遇到一點麻煩,不過終究能破,所謂假假真真,先假後真是也。」
「那後果呢?」古進更是膽怯。
「生生死死,後果主大凶。」
「先生。」古進擦了一把汗,「可有化解之法?」
「法子倒有,可算卦之人不敢泄露天機,得罪神靈,吃罪不起。」
「我給你錢,務必求先生救救我。」古進急了。
「你能給多少?」
「1000元。」
「太少,至少2000元。」吳中明說道。
「可是,我真的沒那麼多啊!」古進哀求到。
「嗯,那你家里有沒有什麼首飾之類,最好是圓環狀,它可以將你的厄運圈禁在圓環中,這樣我破災之時,就可少孝敬一點神靈。」吳中明問道。
「啊?圓環狀?」古進想了想,「有,先生,你等一下,我這就取來!」
而古進取來的圓環狀首飾,正是被害人丟失的耳環。
事情到這就算講清楚了,吳中明不僅拿到了物證,最後也根據圍裙、死者身上的指紋等確定了古進的犯罪事實。
他確實是見財起意。
當然,對于什麼「關落」,古進是完全不知道的。
最後,警方也只是認為我出現在監控範圍內只是一個巧合。
「咋樣?感謝我不?」米譫雙手一拍,「沒有我,你現在都還是個嫌疑人。」
「嘿嘿,謝謝你!」我笑道。
「那請我吃點啥好的?」米譫問。
「你隨便點,我買單就是。」我說道。
「啊?好沒誠意。」米譫一臉不爽。
「主要是我現在還吃不下啊,這不,剛吃了飯。」我指了指桌上的飯菜,「最主要的是,我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到底是誰在陷害我。」
是的,命案我沒做過,我相信遲早案件都會有個水落石出的時候,所以我並不是很擔心。
我真正擔憂的是,那個陷害我的人。
他在暗,我在明。
就像一把槍對準了我,我卻不知道它在何處。
成功洗月兌嫌疑後,我迅速開始了自我的放飛,除了去勸君典當鋪看看鋪子,就是約著向天明和米譫到處游玩。
大太陽底下,我們天天穿梭在龍州的各個街道,吃著冰激凌、玩著水上世界,沒事去漂流,閑暇就追劇。
當然,還有夜探殯儀館。
哈哈,沒錯,你沒有听錯。在接下來的半個月里面,我們每天晚上都會去一趟殯儀館。
有時候去完殯儀館,還去安樂堂。
我們的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那個出現在李八路口的黑影。畢竟根據我們的猜測,哪里有死者,他就會在哪里出現。
而殯儀館死人最多,所以那里成了我們最主要的探尋地。
「這天太熱了,每天我們都在太陽底下到處亂竄。可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是的,別看我們天天吃著冰激凌到處閑逛,我們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引出那個陷害我的人,看看有沒人會跟蹤我們,讓我們能夠順藤模瓜。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這天,就連一向堅韌的米譫都受不了這種每天在太陽下的暴曬了︰「我覺得這招引蛇出洞不得行,他們明顯就是有意躲我們。」
「那可不是,他們要真的想對你下狠手,何不在命案現場弄點你的血液或者皮屑,讓你賴都賴不掉。」向天明也這麼認為。
其實,他們兩人的想法我也很贊同,也許這次構陷命案只是一種試探,或者是下馬威,真正的敵手還沒出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