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動手解決掉一個人。以前吧,也有打鬧。但也僅僅局限于身體的表面傷害。
可這次不一樣,真真切切,有一個人在我面前沒有呼吸。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我看著唐凱。
「說什麼?」唐凱一臉疑惑。
「大哥,我們殺了人呢,手上沾滿了血呢。你怎麼可以這麼淡定?」我伸出手在唐凱的眼前晃了晃。
「靠!」唐凱這才似乎反應過來。「對啊,我們殺了人。完了完了,怎麼辦怎麼辦?」
我無語,這反應也太後知後覺了。
不過事後我一想,我也比較理解他的這種後知後覺。
就像我剛開始也一樣,也沒反應過來,自己手上有了一條人命。
畢竟任何人剛剛死里逃生,他的那個情緒還沒有恢復,他還處于一種劫後余生的心理狀態。
完全沒有其他的心思去考慮別的。
現在的我倆冷靜下來,也開始擔心起來,這莫名其妙背上人命官司,任誰心里也不好受。
「這人長得也太奇怪了,怎麼會有人沒有臉?」唐凱盯著地上的尸體看了一眼又一眼,他始終沒有辦法理解,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長相的人。
「哎,你說他是怎麼說話,怎麼看路的啊?」唐凱問我。
「我咋知道。這世界上怪異的人多了去了。你想想,從你店鋪里面典當自己四肢、髒器的人那麼多,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我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
「那不一樣啊,他們只是把東西典當給了我們,但功能還在呀。這人難道還會選擇點動自己的臉啊?誰會這麼不要臉。」唐凱反駁道。
「嘿嘿,說不定他真的就這麼不要臉。」我笑笑,可是話剛一出口,我就愣住了,此時我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我給我朋友打個電話,問問她,我們算不算自衛,另外,我還得確定一下他的身份。」我立馬掏出手機,我想我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
「對方是誰?」電話那頭傳來米譫的聲音。確實現在這種情況,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他。
「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我老實說道。
「你以前就沒見過這人?」米譫問。
「沒有啊,但我懷疑你認識他。」我說道。
「我?」米譫很詫異,「我怎麼可能認識。」
「因為他沒有臉。」
「沒有臉?」
「對,沒有臉!」
良久,米譫一聲驚呼,「你的意思是,他,他……」
「嗯,很可能。」
「你把他移到長生庫,我馬上來燕京。」說完,米譫就準備掛斷電話。
可馬上她又似乎想起了什麼,「算了,你別動他的尸體,免得到時候你更說不清。」
我嗯了一聲,這和我想的一樣。
「你給誰打的電話,他能幫忙解決嗎?如果實在不行,我來想辦法。」見我掛斷電話,唐凱擔憂的看了我一眼,畢竟在他的眼里,他好歹在燕京混了那麼久,也許能想到辦法。
「不用,這人身份特殊,先等我朋友過來再說吧。」
說完,我便招呼唐凱原地休息休息。我從長生庫里拿出碘酒等藥品,打算先給傷口簡單處理一下。
現在的我倆沒把這無臉男給處理掉,始終不好去醫院。
就在處理完傷口,我倆原地打坐恢復精神的時候,一股微風襲來。
我們同時睜開眼,只見面前站著一個陌生男子。
他看了我和唐凱一樣,「你們身手不錯。」他似乎並不為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感到驚慌。
我和唐凱同時戒備起來。
但那陌生男子只微微一笑。「不要緊張,我是來幫你們的。」
「你什麼意思?」唐凱拿起來西瓜刀。
這把刀剛開始我準備放回長生庫,但後來想一想,既然它是凶器,萬一這事要捅到警察手里,我們總得有個交代,所以便把它留了下來。
「這個意思。」說完,陌生男子大手一揮,只見他的袖口飛揚出五彩繽紛的光點。
它們覆蓋在無臉男的身上,僅一小會兒,整個無臉男就在我們的眼前,慢慢不見了。
他是來幫我們處理尸體的?
我不解的看著他。
「以後有緣再見。」還不懂我和唐凱問出心中疑惑,這個中年男子就像水波紋一樣,全身蕩漾,然後消失在我們的面前。
「呃,這咋回事兒?」唐凱明顯被這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男人給搞懵了。
「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們好像見過他。」
「你也有這種感覺?」唐凱問我。
我和唐凱互視了一眼。突然我們異口同聲的說出了幾個字。「那道黑影。」
剛開始這個中年男子的氣息,我們是比較陌生的。可是剛剛他消失的那種方式,卻讓我們有一種熟悉感。
這和昨天晚上我們在巷子口見到的那個黑影很是相像。
他們兩個人同樣以水波紋一樣蕩漾的方式消失在我們面前,毫無動靜,沒有聲響,一切都是那麼安靜。
「這人在跟蹤我們?」唐凱有點懷疑這個男子的出現。
「不一定,也許又是一次偶遇。」我說,昨天晚上我們懷疑這個男子是為了我手中的泰阿劍而來。可是昨晚他並沒表現出對我們有興趣的感覺。
而今天我們已經拿出了泰阿劍,並且用它進行了戰斗。如果這個男子真的是為了泰阿劍而來,那麼在我們和無臉男爭斗的時候,他就會出手搶奪,可顯然對方沒那麼做。
「說的有道理,按照我們當時的情況,他要是出面搶劍,我們毫無招架之力。」唐凱也認同我的分析。
既然這人不是為了泰阿劍而來,那他剛才的出現就找不到一個很好的理由。
只能猜測,這又是一場偶遇。
那他為什麼要幫我們處理掉這無臉男的的尸體?
這一點我和唐凱都沒想通。
「算了,既然想不通,暫時就別想了。如果他真的有目的,那麼遲早我們會再見。」此刻的我本身就力竭,腦子一轉動就渾身疼的厲害。
還是好好休息一下,恢復一下精力才是最主要的。
這一戰是我出道以來打得最艱難的一戰,我看唐凱的情況也好不了哪里去?
我們就在就隱蔽的廠區樹林慢慢修復著自己的傷勢,直到一通電話才打斷了我們的冥想。
「你們在哪?我剛下飛機。」呃,是米譫!
我居然把她給忘了。
我看了看地上的那灘血跡。「呃,我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想先听哪一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