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隨著山風舞動,輕微的沙沙聲響起。
風清揚面色凝重,心下更是掀起滔天巨浪。
沉劍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內力竟如此深厚,就是打娘胎里練也不該有這麼精深的內力才是。
真是個怪胎!
「不錯!內力不下于老夫,放在江湖上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老家伙你也不錯,看你壯的像頭牛,還敢說自己垂垂老朽!」
沉劍惱怒風清揚偷襲,到現在胸口還隱隱作痛,說起話來也不客氣了。
「哼,想要老夫出山,除非打的贏老夫才行!」
風清揚算是看出來了,沉劍空有精深內力,武學招式卻不怎麼樣,至少在他看來不怎麼樣。
「一言為定!」沉劍咧嘴一笑,萬年老宅也不打听打听,自己是以武功取勝的嘛!
「太師叔你知道托尼麼?」
「托尼?」
風清揚一愣,他倒是知道托塔李天王。
「嘿嘿……」
一道道閃電蹭的從沉劍手中冒出,如同一條條藍色的電蛇,向著風清揚身上鑽去。
風清揚算是體驗了一把電擊的感覺,兩眼浮流浮流,嘴角不停抽搐。
老太太模電門,立即抖起來!
蒼蒼白發,根根朝天立起來,成了一個掃把頭,還冒著青煙,一股燒焦的味道鑽進沉劍鼻孔。
除了托尼有這個本事,自己給他設計的這個發型,其實也非常不錯。
時尚而前衛,至少領先大明朝二百年。
「踫!」
生怕把他電出毛病來,沉劍用力一送,風清揚一個不穩,摔了個屁蹲。
他舌頭都電麻了,想說話也捋不直舌頭。
沉劍嘿嘿一笑,總算是報了仇。
伸手把他扶起來,裝作關心的說道︰「太師叔沒事吧,只不過是切磋幾招而已,干嘛這麼大火氣,你看頭上都冒煙了!」
「呼!」
風清揚噴出一口熱氣,恨聲道︰「小兔崽子,你……唉!」
敗在一個徒孫輩手里,風清揚老臉一紅,沒了話說。
「太師叔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沉劍笑道。
「你的紫霞神功是從何處學來?」風清揚岔開話題問道。
沉劍把如何和老岳做的交易,換得紫霞神功一一說來。
風清揚听完臉色怪異,難怪沉劍年紀不大,卻有如此深厚的內力。
兩人合計一番,風清揚終是答應下來。
回到涯前,岳靈珊還沒走,她倒是想和沉劍說會話,沒想自己的郎君被太師叔一個糟老頭子拐跑了。
「好了,收拾收拾咱們也該回去了!」沉劍說道。
「不行!師父讓我在這面壁思過半年,這才第二天!」令狐沖立即拒絕。
「想啥呢!」沉劍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當然要留在這里了,我們可以走了!」
令狐沖听到沉劍要走,神色有些落寞。
「等一下!」令狐沖看著三人踏上鐵索橋,想著自己再不開口可就沒機會了。
「有事?」三人轉過身來。
令狐沖搓著手羞澀的說道︰「給我留點酒!」
沉劍暗樂,這個酒鬼!
回到玉女峰,已經到了晌午,華山弟子剛吃過午飯。
看到沉劍領著一個頭發倒豎的老者,都好奇的看過來。
岳不群和寧中則問訊趕來,凝神仔細看去,還真是風清揚。
他心中忐忑,難道劍宗殺回來了?
奧斯卡最佳男配角老岳立即上線,他三步並做兩步。
搶到風清揚面前,撲騰一聲跪下,磕頭如搗蒜。
「風師叔,您……您還活著!」老岳兩淚縱橫,話語中帶著顫音,夾雜著驚喜和不可置信。
「哼!」
風清揚沒給他好臉色,倒是對寧中則很和氣,笑呵呵的問道︰「寧丫頭,你可還記的老夫?」
寧中則美艷的臉上掛著兩串晶瑩的淚珠,連連點頭道︰「中則怎會忘記風師叔,只是這麼多年您不回華山,倒是讓我和師兄好生牽掛!」
「他!」風清揚用鼻子哼了一聲,不咸不澹的說道︰「他怕是盼我早死了的好,省的奪了他華山掌門的位子!」
岳不群身子一顫,立即說道︰「風師叔說笑了,不群無時無刻不掛念您老人家,只想日夜侍候您老左右,盡弟子的孝心!」
岳不群抬起眉毛,見風清揚依舊冷眼盯著他。
「不群才疏學淺,武功又是微末伎倆,獨自支撐華山極為不易,早就想卸下肩上重擔,這次師叔能夠回來,不群這掌門位子,自然要交給師叔!」
岳不群想的很好,風清揚不喜名利,更不願意管什麼繁瑣事物。
再者就他這年齡,都八十多的人了,又能有幾天活頭。
不過風清揚接下來的話,倒是讓他吃了一驚。
「也好,華山派在你手中毫無寸進,好在你還有自知之明!」
「風師叔!您是想再起劍氣之爭嘛!」寧中則站起身來,掛著淚珠的美目中帶著怒氣。
「寧丫頭,這可不是老夫強求,而是岳不群自己親口說的!」風清揚澹澹的說道,暗自責怪的撇了沉劍一眼。
「師妹不可無禮,自我從危難之際擔任華山派掌門以來,無時無刻不如履薄冰,門中大小事物已是讓我心悴力竭,為了重振華山,是夜不能寐,飯不能思啊!既然風師叔想要這掌門之位,我怎能不給!」
岳不群說的聲淚俱下,當然這其中也有他的真實情感。
他接手華山時,劍宗落敗逃出華山,只剩下他和寧中則兩人。
這些年來,雖是戰戰兢兢,卻總算有了些起色。
老岳本以為以退為進,說著掌門如何難當,心想一向怕麻煩的風清揚定會收回話語。
可他那里想的到,這個掌門風清揚壓根也沒想當。
話一出口,老岳發現風清揚依舊沒有拒絕,有些傻眼。
最後老岳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一枚白色小劍,這是華山派掌門的信物。
風清揚還是不開口。
岳不群扭頭看向寧中則,見她兩眼微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師兄,這些年苦了你啊!既然風師叔要這個掌門位子,咱們給他就是!」
寧中則沒有老岳的彎彎繞繞,以為他是真的累了,心疼之下,反過來勸說。
老岳張了張嘴,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
難纏的事讓夫人上好了,自己干嘛多嘴。
無奈之下,老岳雙手抖動著把掌門信物奉送過去。
風清揚拿起信物,他只感覺渾身的力氣彷佛被這信物抽走,兩眼一抹黑,好懸沒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