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磊忽地皺眉，心說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靠不住。
但誰讓柯西也是年輕人，叫幾個半老徐娘來陪也不合適。
「小趙，要不你還是去把小何叫進來……」
柯西瞥見趙莉穎的局促，嘴角微微上揚︰「不用了王總。」
王忠磊目光一凝，也露出笑意︰「好……」
然後，兩個人就開始聊正事。
其實也不是啥正經事，主要是王忠磊聲情並茂地描述了他的雄偉藍圖，立志要做中國的迪士尼。
柯西則安心當好捧跟和听眾的角色，吃吃喝喝，又有美做伴，倒也不會太枯燥。
「未來一年，我們至少會上映八部電影……」
可能是話說得太多，王忠磊有點口干，終于停了一下。
「這麼多？」
柯西繼續當捧跟接茬，並在心里對華誼表示了感謝。
如果所有人都像他一樣，想等電影市場壯大了再進場，那市場永遠也不會壯大。
市場，是需要養的。
包括觀眾的觀影習慣，以前大家都習慣盜版，要讓觀眾轉變觀念，是要花大力氣的。
目前這些柯西還做不到，只能急流勇退。
「多嗎，我覺得還是少了，要抓住經濟危機的機遇。」
「機遇？」
王忠磊喝了一口茶水，笑了︰「柯導有沒有听過，好來塢黃金法則？」
「好來塢黃金法則多了，王總說的是哪一條？」
柯西不動聲色，把一整盤剝好的大蝦推到趙莉穎面前。
听人畫餅太無聊，總要找點事做，但柯西本人又不吃海鮮，就只能讓她代勞。
這一舉動卻讓王忠磊和趙莉穎皆是一愣。
趙莉穎下意識想婉拒，但柯西根本沒看她一眼，完全不給機會。
王忠磊嘴角笑意更濃，年輕人終究還是年輕人。
「經濟越差，票房越好。」
柯西當然听過這條黃金法則，並且是經過多次實踐磨礪出的所謂「真理」。
從大蕭條、9•11、到上個世紀80年代的經濟衰退，情勢越差，電影市場越瘋狂。
不過這回柯西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王忠磊感覺到了什麼︰「柯導有不同看法？」
柯西用余光瞄了眼趙莉穎，她已經開始吃蝦了，只是動作輕緩，翼翼小心。
「也不是，經濟不好，普通人花錢就會更加慎重，選擇娛樂方式也一樣。
正好對美國人來說，比起別的娛樂方式，去一趟電影院方便又省錢，確實利好電影市場……」
緊接著，就是王忠磊意料之中的轉折︰「但是……」
「我們和美國國情不同，看電影對美國人來說是便宜的娛樂方式。
對我們來說可不一樣，一張電影票錢是很多人一個星期的伙食費。」
王忠磊皺眉，剛要說什麼，卻听柯西繼續道︰
「不過話說回來，金融危機，實業又難做，肯定有一堆熱錢涌進娛樂圈。
是不是利好票房我不知道，但利好華誼這樣的公司是肯定的。」
華誼這兩年積極運作，尋求上市，早就人盡皆知。
「那就借柯導吉言……」
然後又說了一些關于合作的承諾，但在商場上承諾是最靠不住的。
看樣子，今天王忠磊請他過來也就是正常的認識、聯絡一下感情。
不過讓柯西好奇的是，飯桌上王忠磊提到了一堆人，包括馮褲子、黃教主……
卻始終對華誼老總、自己的親哥王忠軍只字未提。
好奇歸好奇，柯西才懶得去問人家的事。
中途，王忠磊接了個電話，看樣子還挺著急︰「不好意思啊柯導，我有急事先走……」
然後回頭看向趙莉穎︰「小趙，你幫我送送柯導。」
「王總，等等。」柯西忽然叫住了王忠磊。
「我想把小趙的經紀約轉到我的公司，王總願意放人嗎？」
「嗯？」
聞言王忠磊一下子就不急了，細細打量趙莉穎。
在他看來，趙莉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
除了臉圓一點，沒有別的特點，搞不懂現在年輕人的口味。
「小趙，你覺得呢？」
王忠磊無所謂，華誼里這種不起眼的小姑娘多的是。
對華誼來說沒啥損失，還能賣柯西個人情。
不過這種事類似轉會，還是需要本人同意的。
只見趙莉穎微微低頭，雙頰通紅，許久才張開小嘴︰「我……」
然後，便沒了下文，關鍵時候她又卡殼了。
王忠磊也被磨得沒了耐性，他手上還有急事︰
「那就這麼定了，我通知公司法務處理一下，柯導有時間來走個程序……」
三言兩語，似乎就決定了一個小演員的命運。
柯西出言「討要」趙莉穎，也不全是心血來潮。
除了看好趙莉穎未來的發展外，另一大原因，是他已經和麻花的兩位創始人商量過。
準備將麻花的藝人經紀從麻花傳媒中剝離出來。
剝離出來雖然還叫麻花，但構成將會大不一樣。
除了麻花原先的三位大股東外，新的麻花演藝經濟公司股東里還會加上沉滕、瑪麗等藝人的名字。
而既然已經獨立，當然不能再和以前一樣「閉關鎖國」，不然獨立的意義在哪。
趙莉穎，就是柯西準備簽下的第一位「外人」。
至于小美、美娜和小白，暫且維持原狀，繼續當繁霜的藝人。
對了，新的麻花演藝經紀公司雖然還沒成立。
但包括麻花兩位創始人在內，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這次誰才是主導、是老板。
……
王忠磊說的是讓趙莉穎送柯西，實際卻是柯西開車把她送到樓下。
別說，華誼這種老牌公司在基礎方面做得確實不錯。
趙莉穎做為簽約藝人，在京城有一間屬于自己的宿舍。
雖然只有二十平米不到，但這可是四環內！
做為一個北漂，她已經算是混得最好的那一批，想想多少人連地下室都住不起？
車停在了樓下，趙莉穎心里裝著事，一臉木然連開車門都忘了。
柯西自詡紳士，主動下車，幫她開了門。
趙莉穎這才反應過來，短暫地柯西對視一眼後，圓潤的臉蛋愈發紅潤。
手忙腳亂，安全帶都連按了三下才解開。
她越是這樣，柯西就越想逗她。
「我的蝦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