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層樓的門對門，于閑和蘇清歌各自回屋。
天哪
于閑拍拍胸脯，「我都不知道和人魈做了大半年的鄰居。」
「紳士朋友。」繪師甲從手機里跳出，「剛才那個女生早該死了，因為一股子執念強撐著生命力活到現在。」
「我知道，在我們這里稱為人魈。」
回憶蘇清歌的情況，兩年不，現在應該叫三年前的全運會上，她在表演跳躍動作時落冰跌倒。
由于跳躍位置靠近場地邊緣腦袋狠狠磕在護欄上，當場失去時送入醫院搶救，許緣緣說和傷情直接死亡或者變成植物人都不習慣。
繪師甲能感受到扎扎實實的執念，「她殘缺的靈魂幾乎不剩多余情緒，全都是堅強、自律。」
人魈未必是傷害人的怪物，只是比較容易墮入邪道，也比較容易被邪道只能利用。
蘇清歌肯定不知道自己成了人魈，心中只有冠軍和榮耀。
「紳士朋友。」繪師甲指了指角落，「你和角落里那個小餅干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認識啊？」
繪師甲說的是小霉…
「沒有很久啊，大概半年多前吧。」
從鏡子通靈游戲中逮住小霉，于閑和它聊過。
小霉大概是去年七月份進入的出租屋，于閑也是那時候搬進來的。
時間再往前挪小霉，還是個不成形的靈魂體，沒有體系化的意識，也就沒有更早期的記憶。
「繪師甲，你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我是邪煞。」繪師甲指了指自己，「小霉…算是很弱的邪物，我能感受到它一些非常純粹的靈魂氣質。」
「比如呢？」
「比如它對你非常的認可和信任，這一點絕非短時間日常接觸可以達成的。」
繪師甲拿出福利進行，「小霉，你是怎麼看待于紳士的？」
熟悉…和讓人安心的氣息。
「熟悉」
于閑在心中做的對比。
同樣是一魂三魄，繪師甲說過小霉的風波里沒有半點堅強，全是軟弱、委屈的情緒。
蘇清歌恰恰相反，只剩下拿冠軍的堅韌執念，欠缺太多細膩柔軟的情緒，才會讓許緣緣覺得舞姿毫無靈魂。
「你以前認識我嗎？」
小霉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更早的記憶。
沒法深挖，于閑轉而看向繪師甲。
「在我眼里，小霉只是個缺失了大部分魂魄的脆弱靈魂體，啥都怕。」
「是的，這邪物缺失了所有的堅強、堅韌，只有畏懼和軟弱的靈魂保留了下來。」
每個人都有堅強和軟弱的方面，在繪師甲的感應中，小霉這一部分靈魂幾乎只剩軟弱面。
「小霉，你會滑冰嗎？」
小霉︰什麼滑冰？
「花樣滑冰。」
此話說出，小霉像是失去意識般蹲在原地，旁邊的繪師甲點點頭。
「他和對面那姑娘的靈魂波動一模一樣，本該是同一個人。」
蘇清歌在跌倒時腦部受到劇烈撞擊，當場散了一魂一魄。
在生命即將消亡之際，她硬生生憑借堅定的意志強留下殘缺的靈魂，將軟弱和怯懦的一面排除出去。
一魂三魄成了小霉；蘇清歌也僅剩一魂三魄。
「難怪」
難怪她和其他人在一起時顯得格格不入；
難怪她被許緣緣評價為毫無情感，像是個精確做出舞蹈動作的機器。
呀——
小霉發出強烈的靈魂波動，一下鑽到床底下去。
「你給我出來，你的本尊拼了老命想拿全國冠軍，你在這兒自閉，好意思嗎？」
被拎出來的小霉哭哭啼啼︰嗚，于閑，嗚哇——
我壓力超級大的，一開始只是單純喜歡滑冰，嗚嗚誰知道所有人的期盼越來越高，我不敢說我自己撐不住了嗚
我可是我真的撐不住了呀！
我的心理承受力就這麼一點點嘛——
小霉被喚醒了不少回憶，哭訴無比真實。
蘇清歌所有的負面情緒和軟弱被排擠到這邊，扛起所有關于奪冠的壓力，讓小霉帶走一切自閉和怯懦。
說不清兩邊誰的負擔更重一些。
「不哭了，不哭了。」
事已至此，于閑沒法勸。
蘇清歌已經成為人魈，于閑不清楚強行動用太一守尸抽取小霉縫合回去，是否能行得通。
就算強行塞回去了，也還缺一魂一魄，沒準反倒會導致現在的微妙平衡被打破，蘇清歌真正魂飛魄散。
「你哎。」于閑沒有資格替它們拿主意，「蘇清歌殺進全運會總決賽了。」
小霉︰好厲害不像我，只是個可憐蟲。
「別照樣想。」于閑輕輕安慰著，「如果不是你帶走了所有的怯懦，她堅持不到今天的地步。」
嗚
「還有，明天我們要搬家咯，不住在這個出租屋了。」
小霉︰嗚，別把我一個人丟下，我要跟于閑一起走。
「放心，你願意的話。」
其他行李打包得差不多了，明天直接帶著前往金宵步行街，拎包入住。
小霉呆在椅子上消化情緒。
繪師甲已經拿著速寫本，沉浸在為紳士們創造福利的世界里。
于閑從小冰櫃中拎出兩罐快樂水，丟給繪師甲一罐。
這是在出租屋里的最後一晚。
普普通通的一晚。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噗，咳咳咳。」
于閑被可樂嗆了一下，「你不用特地出來加戲啊！」
確實，出租屋內的各種元素，還包括了營銷號。
先封進素材格子里，另一格是暫時沒處理的「太極化遁」。
【小伙伴們，你們知道嗎？】
【特殊的靈魂受到劇烈沖擊將會分裂，分化為多個縈繞不散的個體】
【繼續受到沖擊，它們還會繼續散開，變成更多的個體】
「我說停停！」于閑捂著臉，「能量都不守恆了是吧」
這種營銷號消息，于閑半點沒想從其中獲得技能。
即便要拿散碎的靈魂制造守護靈，系統里還囤著不少‘毒菌母體’呢。
讓霸王龍僵尸化，毒菌母體會被消耗掉，但拿來打出靈魂碎片不會消耗。
沒必要承受什麼劇烈的靈魂沖擊。
不過，「靈魂」這個詞，于閑非常喜歡，很好用。
總歸比現在的「時空」、「世界」詞條好用。
「世界」替換「靈魂」
特殊的世界收到劇烈沖擊，支離破碎出小世界。
這估計就是玄幻小說里的，戰斗到洪荒盡頭，大道都磨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