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叔將腦袋下枕的一個灰色髒包袱扔給方至誠,語氣中滿是嫌棄,「硌死老子了,喏,丫頭,拿去玩吧。」
「 啷」一聲東西撞擊的清脆聲響起,楊初意眼楮一亮,趕忙拆開包袱。
映入眼簾的是幾個木盒和散落的金銀元寶,楊初意雙眼放光,環視四周看了下,確定安全後趕緊把元寶收攏放到一邊,再看看其他寶貝。
她輕輕打開木盒,玉器、珍珠、寶石、珊瑚、我的天,發財啦!
楊初意瞬間不淡定了,干脆自曝其短,「舅舅,我還有其他不良嗜好,若都改了的話,您還有什麼大禮要送沒有啊?」
覃叔看破不戳破,較真且記仇,「我閑得慌嗎?」
楊初意眼楮骨碌碌一轉,直接扭頭擰方至誠耳朵,「光天化日之下你腦子里就裝著這種事,害不害臊啊你?!」
方至誠非常配合她演出,「我錯了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楊初意朝覃叔乖巧一笑,「舅舅,我已經幫您教訓過他了,您要是還不解氣,我跟他分房睡十天怎麼樣?」
「不行!」方至誠霍然起身,憑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覃叔冷哼︰「我是那麼好唬弄的人嗎?」
「那就一個月,不夠就……」
楊初意說得輕松爽快,方至誠卻心驚不已。
他趕忙用手輕輕捂住楊初意的嘴巴,「意娘你別說這麼可怕的事。」
楊初意拉開他的手,在他耳邊輕聲哄道︰「白日yin宣這個詞你听過沒有?」
方至誠耳尖瞬間紅透,覃叔勃然變色,一個石子彈到楊初意背部,狂躁且無奈道︰「送送送,老子送艘船撐死你!」
目的達成,楊初意暗自歡呼,面上卻埋怨道︰「好好說話不行嗎?非要打人!」
覃叔一听這就來氣,「你瞧瞧你個女娃嘴里說的都是什麼渾話,還好意思叫別人好好說話呢。」
楊初意趕緊乖巧認錯,可心里想的卻是︰這招好用的話下次我再來點。
中午,農舍里的香味飄到了村子上空,惹得一眾小孩拿著碗蹲到牆根底下聞香配飯。
楊初意今天心情大好,餐桌上滿滿當當的,差點把桌腿都壓斷了。
蒜蓉開邊蝦、干鍋黃辣丁、油鹽黃沙蜆、酸菜魚、香辣魚湯、茄汁魚、酥炸江條、野菜春卷、泥鰍鑽豆腐、豆醬麻葉。
空間有各種調料汁,做菜那真是簡單又輕松啊。
「痛快!」覃叔喝了一大口酒,樂得眼楮都眯了起來,「今兒老子高興,丫頭,去,把這野菜卷子切一切,給外頭孩子嘗口好的。」
楊初意對著幾道重口味的菜直流口水,但是方至誠一分不讓,連筷子都沒給她往那邊伸,她氣得要死,所以干脆把事情扔給他去做。
「我做菜累了,叫誠哥去!」
覃叔沒出聲,雖然他早就看見楊初意是用嘴巴指導做菜累了,但沒關系,自家的孩子,寵著就是了。
方至誠起身,恭敬和覃叔交代道︰「覃叔,意娘小時候被後娘欺負狠了,所以底子不大好,您看著她點,別讓她踫太刺激的食物。」
「你……」楊初意氣噎,她本來還想等方至誠出門後偷吃幾塊的,這下沒戲了。
覃叔眉毛一橫,怒氣沖沖道︰「那女的現在在哪?我也叫她嘗嘗被欺負的滋味!」
「不用了,我已經教訓過了。」
覃叔見楊初意神情懨懨的,心下不忍,在方至誠出去給孩子們分吃食的時候偷偷給她打掩護,「丫頭快吃。」
楊初意眼神里頓時有了光,動作飛快地吃了好幾片酸菜魚。
她不貪嘴,解饞便停筷了,但這種有個護著自己,為自己打掩護的人感覺特別好。
覃叔見她笑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心里舒坦但嘴上嫌棄,「沒出息,拿出點氣勢來行不行啊,咱不怕他,不行我教你幾招,保管他動不了你!」
楊初意笑了笑,「我哪里怕他啦,家里一向都是我說了算的,他什麼都听我的。不過他畢竟是為我好,我可不得給他面子嘛。」
覃叔皺眉,「丫頭你身體真不好啊?那一會叫方小子去縣里買幾斤人參回來炖雞湯,我們吃他個一年半載的,保管就養好了!」
楊初意很是感動,解釋道︰「哪有這麼夸張,就是腸胃有點弱,吃不得太多重油重辣的東西。平常也有調理身體的,您別擔心了。」
覃叔這才放下心來,「嗯,沒什麼事就好,那辣的吃一兩口就成了,其他好菜那麼多的,你吃點別的。」
楊初意乖巧甜笑,「好。」
門外一幫孩子笑得燦爛,吸吮著小指頭高高興興回家了。
方至誠想著她應該已經擦干淨嘴巴了,遂轉身進門。
吃完飯,三人開始討論正事。
覃叔不理雜事,也不負責腦力活動。
楊初意事情一一列舉,船員呢叫李觀年物色一下,再回村看看有什麼好的小伙子可以培養,這個不是問題。
但是名下有船只的話估計得編入商戶了,小磊還在讀書,在這點上他們兩人得規避一下。
覃叔說自己光身一個,他們要是不怕被坑害,盡管記在自己名下。
楊初意大喜,這船都是覃叔找回來的,他們怕什麼被坑害。
持船的話得去船務司登記,般只航運必須得有公文書,還得按物務繳納一定費用。
這些都要去了解清楚,其他的慢慢來就行。
方至誠主動攬過這活,跑了兩天,終于把各項事情的流程都模清楚了,只等覃叔的船了。
覃叔享受了楊初意幾天好酒好菜的款待,人也變了個模樣,刮去胡須,換身干淨的衣裳,看著舒服多了。
雖然還改不了模胡子的習慣,發怒時也沒顯得這麼凶了,可依然還是那副幼稚模樣,除了奚落方至誠笨,就是和楊初意拌嘴。
「覃叔,我們出門好幾天了,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到時候您跟我們一起走。」
「哼,嘴上說得好听,那你不要船啦?!」
「您不是說船停在危險的地方嗎,算了,如今我們有錢,買一艘又怎麼了,別去了,回家我再給您露幾手。」
昨天覃叔為了多要些酒喝,無意中說到那艘船還飄蕩在海中央等他去撈,不喝夠酒的話去不了。
楊初意一听便說不要那船了,可覃叔偏認為她懷疑自己的能耐,兩人為此吵了起來,然後又同時把勸架的方至誠罵了一通。
覃叔哼了句,「算你有良心。」
楊初意這才放下心來,笑道︰「昨天我說的是氣話,您怎麼還真放在心上了啊。行,今晚我給您做蔥油雞行了吧。」
「不行,得來兩只,哦對了,上次那醬油雞也來一只,然後拿湯汁來煮粉條。」
「行,我叫誠哥去買雞。」
方至誠無奈至極,不過才住了幾天,他已經不知道出門跟村子里的人買了幾只雞了。
別人暗地里都在議論他們是吃雞大戶,還暗暗打賭他們到底還要吃多少只雞,所以他每次買雞都要被那些個大娘大嬸纏半天。
要不是此地村子之間隔得遠,他真的想去別的村子看看。
一餐三只雞已經驚掉了別人的下巴,要是外頭的人知道這幾乎全進了一個人的嘴里,估計能說上天去。
楊初意覺得這還挺正常的,土雞又不大,當是現場看吃播了。
覃叔表示飯吃七分飽就可以了,這樣養生。
畢竟自己目前不想死,那就得活得健康一點。
夜半蛙鳴,空氣燥熱,是即將下雨的信號。
楊初意一夜沒睡好,難得起了個大早。她看方至誠還在沉睡,輕手輕腳下床去廚房準備早食。
可沒來由的,她卻感覺有什麼不對勁,這心里空空的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