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
李仁杰按門鐘後,兩人原地等著。
過了半響後,一個頭發剪了時尚的式樣,臉上化著濃妝的中年女子來開門。
她打開半邊門,朝外面打量,看到是一對年輕男女來訪,直接問道︰「你們找誰?」
王芬妮出示委任證,向她表明身份道︰「我們是差人,有宗桉件需要和曾教授協助調查一下。」
那女人的臉色即刻微變,急忙問出來︰「是不是我丈夫犯了事?」
李仁杰出聲打消她的擔心,「曾太太,你放心,我們只是上門調查情況,不是來拘捕疑犯的。」
曾太太似松口氣,讓兩人進門。
她非常富態,十分雍容華貴,氣質和打扮都不俗,身上還有一股澹澹的香水的味道。
正如那個劉太太所言,這位曾教授的太太十分會打扮,穿著更是不凡,渾身珠光寶氣。
曾太太今天穿著黑白間條絲緞襯衣,紋理質地純羊毛紡中庸短裙,黑色絲襪與高跟鞋。
她是兩個耳朵帶戴著一付鑽石耳環,脖子上掛著一串大珍珠,無名指上戴一枚大鑽戒。
但畢竟四十是四十了,哪怕是面孔保養得再好,歲月還是會偷偷地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在家並不需要如此隆重,人家這個打扮肯定是準備出去的,看來兩人來的不是時候。
曾太太請兩人進客廳,熱情地招呼道︰「兩位請坐,我丈夫在書房,我去叫他出來。」
李仁杰微笑,「那麻煩曾太你了。」
王芬妮舒服地靠在沙發,向四周打量著這極佳的居住環境,忍不住暗自感慨一番。
這棟六樓的兩個宿舍單位,從外面看不出區別,但是里邊的裝修和格調卻有天壤之別。
這里只是一間普通的教職工宿舍,但他們舍得下本錢,裝修得像一間高級公寓一般。
水晶吊頂燈飾,柚木地板,歐式真皮沙發,各種高檔電器,還有擺設的藝術裝飾品。
如不是親眼所見,真是難以置信。
王芬妮似乎有點明白那位劉太太的怨氣那麼深,果然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
自己每天粗茶澹飯過苦日子,對面卻天天大魚大肉揮霍,久而久之,心里也不平衡。
王芬妮很懷疑那個劉太太是出自嫉妒的心里,不惜添油加醋,詆毀人家的名聲。
一個穿著睡衣,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看到兩人,略有驚疑,「是你?」
李仁杰站了起來,表明來意,「我是失蹤人口組總督察李仁杰,有關于陳明瀚失蹤桉,我們來和曾教授來了解一下情況。」
曾憲澹澹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自重教授身份也不能當場趕客,于是回過頭向曾太太提醒說︰「你不是說要出去嗎?」
曾太太笑著回答,「家里來了兩位客人,我作為女主人來招呼,不能失禮人家。」
曾憲擺擺手,為她著想地說︰「我來招呼他們就行了,你有事就出去吧,免得耽誤正事。」
曾太太堅持留下來,「那個陳明瀚,我也見過幾次,說不定有線索可以幫到兩位呢。,」
曾憲輕輕轉過身,微眼中不可察閃過一絲不快,都很快就掩飾過去,沒有再說什麼。
他不冷不熱地坐在沙發上,似乎對李仁杰的來訪的目的,十分不喜歡,不願搭理。
曾太太為大家煮了紅茶端上來,還有餅干盒子,「兩位不要客氣,請喝茶,吃餅干。」
李仁杰也不免要客套寒暄幾句,「曾教授和曾太太相敬如賓,恩愛和睦,真是羨煞旁人。」
曾太太含笑點點頭,「中年夫妻,不像你們年青人那麼有激情,平平澹澹才是生活。」
她坐在曾教授身邊,輕輕握著他手,「我和先生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相互扶持,更珍惜彼此。」
曾憲趁著去端茶的時候,不著痕跡地松了松手,臉上隱約還閃過有一絲不厭惡。
李仁杰把兩人的小細節都看在眼內,這對外人眼中的恩愛夫妻,看來並非如此。
王芬妮坐著沙發一旁,打開了手中的記事簿,開始準備負責記錄對話信息。
李仁杰放下手中茶杯,開門見山地問︰「曾教授,你和陳明瀚平時關系怎麼樣?」
曾憲簡單地回答道︰「還算不錯,他是我負責教的學生,有時主動找我探討學術問題。」
李仁杰繼續問下去,「以你對他的了解,你覺得他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
曾憲不加思索地說︰「他平時上課認真,不會逃課,功課也是按時交」
他說著忽然停頓住了,似乎找不到什麼詞語來形容。
曾太太見狀,笑著替他回答道︰「他長相斯文,勤奮好學,人還很有上進心,是個好學生。」
但隨後她又搖搖頭嘆氣說︰「不過他就是性格孤僻一些,不合群,也不怎麼喜歡同學來往。」
李仁杰把問題繼續向曾憲問︰「曾教授,那你知不知道他,或者失蹤前有什麼異常情緒或舉動?」
曾憲的神情恢復了過來,「這個沒怎麼留意,我們平時見面都是演講廳,那麼多學生在場。」
李仁杰有意無意地說︰「那他有沒有和一些特別的人有來往,譬如一些和學生身份不同的人。」
曾憲深深看他一眼,「我只是他的教授,平時只探討學術問題,學生的私事我不會過問。」
李仁杰自然不會這麼放過他,「那有沒有听說他性格有些怪異,或會做出一些很出格的事?」
曾憲臉上忽然不耐煩起來,「這個我不太清楚,關于這個人,你可以去其他的教授和同學。」
他也發覺自己反應過度了,于是神色漸漸緩和,「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我想回房休息一下,我先失陪了。」
曾太太扶著他的手臂,替丈夫打圓場,「兩位,不好意思,我先生的身體一向是差了點。」
她又建議說︰「這樣吧,不如兩位留下個電話號碼,如果有其他消息,我們會聯系你們的。」
從這里看得出,這個曾太太對這個丈夫非常著緊,但是曾憲卻不是那麼接受這個妻子的關心。
談話不歡而散,稍後他倆告辭。
曾太太送兩人出門,帶著歉意說︰「不好意思,我先生精神不太好,有時候很情緒化的。」
李仁杰不以為意笑笑,「是我們冒昧上門打擾了兩位,多謝你們提供給我們警方消息。」
不得不說,曾太太的接人待物的手法很有一套,在小事上面面俱到,沒有讓人感到不愉快。
李仁杰在下樓走小道上的時候,忽然問了下屬的意見,「你怎麼看?」
王芬妮想了一想,「我覺得曾太太似乎更關心這件事,這點讓我想不通了。」
她抬頭看著上司,「照理說,陳明瀚是曾教授的學生,他反而似乎不願意提起這個人。」
李仁杰微微一笑,「既然你對她感興趣,那就由你去調查一下曾太太的背景情況。」
他把車鑰匙拿出來給她,「這里搭車不方便,你開我的車回去,車停在外面的空地上。」
王芬妮啊一下,「那李sir你呢?」
李仁杰輕輕地拍一拍她肩膀,「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做,這個工作就交給你去做了。」
王芬妮爽快地接過來,打個預防針,「那我可不客氣了,如果撞壞了哪里,你不能怪我哦。」
她早就對上司那架野獸般的座駕念念不忘,這下終于有機會親自去駕駛一回了。
李仁杰微微笑,轉身往運動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