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馬加鞭,馮玉山趕回京都時,受傷的那條腿因為傷口無法愈合,甚至出現感染潰爛之癥。
太醫院的大夫看診之後,搖了搖頭,位置特殊,他們表示無能為力。
而且為了防止傷口繼續腐爛,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截肢。
如果再耽擱下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
馮玉山看著一側空蕩蕩的褲管,猩紅的眼中滿是暴虐。
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他一定要將那個女人大卸八塊,來報他的斷腿之仇。
「來人。」
很快一名手下立刻推門進來。
似乎下了某種決定,馮玉山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說︰「安排馬車,我出去一趟。」
沒過多久,一輛馬車悄悄停在一處山腳下停住。
馮玉山下車之後,讓馬車先行離開,然後才拄著拐杖慢慢朝山上走去。
此刻,某處幽閉的石牢內,一名相貌普通,氣質卻十分出眾的男子,百無聊賴的倚靠在欄桿上,听著周圍人焦躁的咒罵與喊叫,不禁揚聲說︰「沒用的,你們就是叫破喉嚨外面的人也听不見,與其白白浪費力氣,不如乖乖休息,等著看能不能有人來救我們。」
「你少在這里說風涼話,我們都已經關了多久了,要是有人來救早就過來了。」立馬有其它牢房的人氣急敗壞的咒罵起來。
方玄武掏掏耳朵,算了,自己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呢,還是先睡一會兒,說不定一覺醒來,就能有人來救他了。
「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隔壁柵欄處湊過來一名女圭女圭臉的女子,神情不悅的看著繼續閉目養神的方玄武︰「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能睡得著,趕緊過來幫忙,我就不信打不開這道門。」
女子說罷,全身所有內力會于掌心。
「從進來你都試過多少回了,結果還不是都一樣。」
果然,他話音剛落,女子就有些月兌力的跌坐在地上。
「要不是那幫孫子在飯菜里下軟筋散,我為了不失去內力,也不至于餓的眼楮都花了。」白遙不甘心的捶了下地面。
「你這樣下去根本不是長久之計,听我的,該吃吃該喝喝,別不等出去呢,先把自己的身體弄完了。」
「我可沒有你那般看的開。」白遙說著湊近幾分,壓低聲音說︰「你發現沒有,最近抓進來的好像都是武林高手。」
方玄武睜開眼楮,似乎終于來了興致︰「何以見得?」
「你就是收集情報的,連這點都沒看出來?」
方玄武神色一滯︰「我收集的情報多半與武林無關,況且我的功夫遠不如你,見識自然少些。」
這話明顯取悅了白遙,她開始給方玄武分析起來︰「雖說牢房是分開的,可听聲音我還是能辨別幾分,剛剛喊話那位雖然失去內力,但聲音洪亮,隔這麼遠都能清晰的傳過來,肯定練過獅吼功,還有……」
原本方玄武還有一句沒一句的听著,隨著白遙一個個分析下來,神色不由地凝重起來。
能抓來這麼多武林高手,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
而且自從他們被關押在這里,除了每日按時送飯的兩人,竟再沒見過任何一個主事的,背後之人是誰都不知道。
就在他思考對方的意圖時,幽深的過道里突然傳來噠噠的聲音。
聲音很有節奏,但卻不像是腳步聲。
沒過多久,一道人影站在了牢房外面。
「馮玉山?」看清楚來人的長相,白遙驚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
方玄武也扶著石壁站了起來。
「早該想到是你。」驚訝只是短短地一瞬間,但很快他的面上又恢復平靜。
除了馮玉山,旁人似乎也沒有這個能力。
白遙扒著柵欄縫隙,憤怒的皺緊眉頭︰「你把我們困在這里做什麼?識相的趕緊把我們放了,不然有你好看!」
方玄武看著他︰「大家好歹同出一門,看在舊相識的份上,只要你開口,不管怎麼樣還是能幫忙的,這種方式請我和阿遙過來,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了?」
馮玉山不語,徑直將方玄武牢房的門打開。
「馮玉山你要做什麼?」看他面色不善的朝方玄武走過去,白遙著急的質問起來。
「別著急,等我將他的內力吸走,下一個就輪到你了。」馮玉山說著五指成抓,一把扣住方玄武肩膀。
方玄武只覺得一陣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一聲悶哼隨之從他喉嚨溢出。
「馮玉山你個畜牲,快住手!」白遙見狀又驚又急,不停捶打這柵欄。
她沒想到馮玉山會練如此邪門的魔功,一旦人被硬生生吸出功力,輕則變成一個廢人,如果一招不慎,很可能就會出人命的。
方玄武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移位了,身體里好像有十數條蛇在游走。
白皙干淨的臉逐漸開始扭曲。
就在他以為自己可能就要死了的時候,身體里那股拉扯感驟然消失。
身後的馮玉山被一股大力裹挾,直接飛撞在後面的石壁上,頓時口吐一口鮮血。
方玄武雙膝跪在地上,半伏體狼狽的大口大口喘著氣。
當他抬起頭看向石牢門口時,整個人狠狠怔住了。
「我的人你也敢動,馮玉山,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隨著冰冷的聲音響起,在場的三人仿佛瞬間置身在數九寒冬,甚至連呼吸都放緩了許多。
白遙面上閃過驚懼之色,有些不確定的叫了一聲︰「門主?」
「你們這種眼神看著我做什麼?是不是都以為我早就已經死了,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不理會兩人的反應,程修徑直走到馮玉山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門主,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求您網開一面繞過我這一次。」馮玉山因為失去一條腿,又挨了程修一掌,掙扎著沒能地上爬起來。
「你的腿?」
「中了姓葉那女人的暗器,無法醫治,只能砍了。」因為他的動作還沒完全愈合的傷口裂開,鮮血染濕褲腳。
「都是屬下的錯,請門主責罰。」
程修看著他不斷滲血的半截腿,眼眸微閃︰「算了。」
短短兩個字,馮玉山如蒙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