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垂頭不語,看來目前只打探到這些情況。
她才初到京都,很多事情也不急在這一時。
想通之後,葉清歡面色緩了緩,朝對方擺擺手︰「你且先下去吧。」
對方依言退下,沒過多久房間里的燈也被熄滅了。
這日,葉清音剛從店里回到府上,便被周管家請去了書房。
少年見她進來,冷凝的面容上閃過一抹溫色︰「阿音。」
「我听說相府派人送來請帖,還特意提到讓我一起去?」
三日後是金相長子長孫的百日宴,她在來時的路上已經听周管家提了一嘴。
「我與金家素無往來,怎麼會特意提我的名字?」
「這兩日和親使團進京,估計他們是想試探我的想法。」少年抬頭︰「若是阿音不想去,推了便是。」
自古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雖然對于這種應酬她一向敬謝不敏,但事關少年,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了。
「來京都這麼久,還沒機會出去見見世面,跟你一起去但也無妨。」
說罷,小心翼翼看了眼少年,欲言又止。
「阿音有事?」
葉清音在他不遠處的地方坐下,笑問︰「十三,你最近忙不忙?」
「還行。」
「你看哈。」葉清音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前你跟我說,怕他們在你的親事上做文章,讓我配合你,雖然暫時還沒發揮多大作用,但我配合的也算盡心盡力是不是?」
少年挑眉,等她繼續往下說。
「你每日都要進宮上朝,你看能不能幫我留意一下第五塊玉佩在哪兒?無法帶出來也沒關系,只要能把圖案給我拓下來就成。」
依照她的身份,這輩子恐怕都沒辦法進宮了,所以只能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阿音是不是已經發現了玉佩上的秘密?」
葉清音猶豫了一下,如實說︰「算是吧。」
少年瞳孔一縮。
「我找了很多人看,他們都一無所獲,能說說你是如何辯識的嗎?」
听見他問,葉清音根本不能將實情道出,于是只能硬著頭皮說︰「我也是無意間識得一種特殊的文字,恰好這玉佩上面刻的就是這種文字。」
就在葉清音絞盡腦汁想著如果他繼續追問從哪里識得的文字,那她要如何回答時,誰知少年只是深看她一眼,並沒有再繼續追問。
這讓她不禁暗自松一口氣。
只是這口氣才松了一半,就听對方幽幽的問︰「阿音可還記得趙繼元嗎?」
葉清音一頭霧水︰「誰?趙繼元是誰?」
少年沒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見她確實不知,突然站起身體,語氣有些煩躁的說︰「我知道了,玉佩的事情我會盡快幫你尋到的。」
見目的已經達到,葉清音便高興的轉身離開了。
只是不知為何,回院子的一路上,腦海里總是時不時想到少年剛剛看她的表情,總感覺好像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剛回到屋里,正好楊氏制作了她喜歡吃的糕點端過來。
謝過母親,葉清音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娘,您認識趙繼元嗎?」
她的記性還算不錯,如果是到這里之後認識的人應該都有印象,但少年提起時她一點印象都沒有,肯定是之前原主認識的人。
猛然听到女兒問此人,楊氏也愣了一下,隨即恍然道︰「你說的是隔壁村的趙秀才吧?那孩子讀書做學問都十分不錯,以前還來過家里兩次借書呢。」
葉清音仔細從記憶里搜尋一遍,突然有零星的片段從眼前閃過。
好像是少年才來家里不久,楊氏準備招人進門,原主不願意,私下找了少年,明確表示她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那個人正是趙繼元。
想到當時少年看自己的眼神,葉清音心里咯 一下……
「小姐,您真的打算去鴻福寺?可鴻福寺不光路途遠,听說那里寺廟也不大,要不咱們還是去靜源寺祈願吧,大家都說那里靈驗的很,很多夫人小姐們都去那里上香,老夫人每年也都在那里捐不少香油錢呢。」
馬車里,小丫頭看著自家小姐,好言勸說道。
金海棠抬眼︰「誰說我要去祈願?」
小丫頭不解︰「不去祈願,那咱們去寺里做什麼?」
「我听馮叔他們說,鴻福寺里的和尚各個武藝高強,我準備去拜師學藝。」
听見她這話小丫頭嚇了一跳,聲音里帶著哭腔說︰「小姐,萬萬使不得,您是什麼身份,萬一讓老爺和夫人知道了,非要砍了奴婢的腦袋不可,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金海棠不以為意︰「我好不容易溜出來的,怎麼可能輕易回去,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等過兩日小佷子百日宴我自然會回去的。」
正當主僕二人說著話,車身突然劇烈震了一下,緊接著一聲慘叫,金海棠慌忙掀開簾子,結果一眼看見車夫倒在血泊中。
「大哥,這次咱們沒白跑,快看,車里竟然有兩個貌美的小娘子。」
一名灰色衣衫的男子目光落在金海棠的身上,滿臉猥瑣。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敢打劫,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相比較早就已經嚇到癱軟的侍女,金海棠則相對沉穩許多。
只見她一個縱身跳下馬車,同時抽出腰間的軟劍。
「車里那個賞給兄弟們,這個歸我了。」為首的男人揚起手中大刀,眼中滿是興奮之色。
金海棠自小所學皆是中規中矩的打法,一招一式雖可見大家風範,但她畢竟實戰經驗少,尤其同這種常年打家劫舍的土匪根本沒法比。
對方見她武功不俗,隱隱還要佔了上風,瞅準時機,突然朝她臉上揚了一把藥粉。
金海棠沒有防備,猛地吸了一口,頓時覺得頭暈眼花,四肢無力起來。
「你,卑鄙無恥,竟然偷襲我!」話音剛落,手中的劍再拿不住,掉落在地上。
「小娘子如此美貌,使些手段也無妨,只要你乖乖從了我,壓寨夫人的位置給你留著。」
看著一步步靠近的男人,和耳邊侍女傳來的慘叫聲,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第一次感覺到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