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劫了?
葉清音正在割韭菜的手一頓,直起身子問︰「人怎麼樣?」
見她著急,梁五忙說「人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不過他們帶回來的十幾車貨全都被搶了。」
葉清音轉頭,同林叔他們匆匆交代幾句,便和梁五一起朝府里走去。
路上順道把事情也了解了個大概。
原來文元和劉三兒等人把貨安全送到之後,又通過兩位老板介紹采買了一批物資。
除了糧食,還有布料和棉花之類的,一共十三四車。
原本想著就快要過年了,一次采買完,年前就不用再出來了。
誰知道路過駝峰口的時候,突然被一伙山匪給打劫了。
幸好他們穿著軍服,對方不想把事情鬧大,只留下貨物,將人全都給放了。
將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兩人正好也到了府衙里。
「姑娘……」看見葉清音進門,文元一下子紅了眼眶,捂著剛包扎過的胳膊走到她面前,自責道︰「都是我沒用,沒能把貨保護好,就連剩下的銀子也全都被他們搶去了。」
那十幾車貨是大伙準備過冬用的,辛辛苦苦忙了這麼長時間,結果一下子全沒了。
「行了快別哭了,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們,人能平安無事的回來已經算萬幸,至于貨物……」
自然不能說被搶就被搶了。
葉清音目光陡然凌厲幾分,敢動她的東西,必須原封不動還回來。
「我記著之前派人探查過,不是說駝峰口並沒有山匪之類的嗎?」
現在正是城內休養生息的時候,所以所有的動作都比較低調,進出貨物都會刻意繞開石原城,而選擇另一條相對比較繞遠的路,駝峰口。
所謂駝峰口,顧名思義,就是因為遠遠看去像一個駱駝背上的駝峰而得名。
而兩峰之間最窄的地方僅能容一輛馬車勉強通過。
不過因其山峰不高,亦不險峻,盡管有著一個隘口做天險,也不具備軍事戰略要地的條件。
「打劫我們的正是胡刀疤那伙人。」劉三兒開口說道。
他的腿被石頭砸傷,傷勢是眾人之中比較嚴重的,已經被王元娘用木板固定捆綁好了。
「胡刀疤?」葉清音皺眉︰「他不是在雞冠嶺嗎?」
劉三兒搖了搖頭,他也表示很不理解,為什麼對方放著雞冠嶺那麼優越的地理條件不要,要選擇去鳥不拉屎的駝峰口。
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梁伯騫從外面進來。
身上還穿著一身沒來得及月兌下來的特訓服,襯的整個人身姿越發清雋挺拔。
剛一進門就著急的問︰「我听說在駝峰口被劫了,人怎麼樣,沒事吧?」
葉清音搖了搖頭︰「人沒大礙,就是帶回來的十幾車貨被劫了。車上除了糧食,布料之外,還有準備的一些年貨。」
今天已經臘月十八,眼看距離過年沒幾天了。
梁伯騫眉頭皺了下,很快說道︰「我讓鄭銳帶人去一趟,把貨拉回來。」
一旁的鄭銳領命要去選人。
「等等我。」葉清音說罷,追上前去。
敢搶自己的東西,她一定要讓對方知道,什麼東西該踫,什麼東西不該踫。
「音姐姐,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眼看葉清音朝外面走去,梁五忙在後面跟上。
結果後頸一緊,整個人幾乎是被梁伯騫給提回來的。
「你跟著去做什麼?老實在家里呆著少裹亂。閑來無事和嬸子好好學學針織女紅才是正經。」
看著大哥警告的眼神,梁五鼓著腮幫子說︰「討厭,憑什麼音姐姐能去我不能,大哥你太專權了!」
梁伯騫不為所動。
眼看葉清音和鄭銳已經出門,梁五只能不甘心的留下來。
按照文元他們給的情報,葉清音和鄭銳一共清點了五百人後,徑直朝著駝峰口的方向行去。
另一頭,當胡刀疤一行人帶著十幾車貨物回到山上的時候,整個寨子里面都沸騰了。
「原本以為被逼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弟兄們免不了要跟著我一起吃苦受罪,誰想到這肥肉竟然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二當家附和︰「整整十幾車,大部分都是糧食,有了這些東西,兄弟們能過個肥年了。」
想到什麼,一名手下有些擔憂的說︰「大當家,看對方穿著和所行方向,估模著應該是鎮北軍,我听說梁將軍本事大著呢,咱們動了他的東西,不會被追究吧?」
「怕什麼,他現在自己都一腦門官司。」
胡刀疤不以為意︰「再說咱們才在此處安營扎寨,正是需要這批東西的時候。那姓梁的要是有膽敢來,我一定要讓他知道知道我胡刀疤的厲害。」
「大當家神勇!」立馬有人叫起來。
緊接著其他人也高聲附和道︰「大當家神勇!!」
胡刀疤頓時十分受用,哈哈大笑著讓人去提兩壇酒過來,要跟大家喝酒慶祝今日的大獲全勝。
就在寨子里的眾人興高采烈的喝酒慶祝時,一支步騎混合的隊伍正在快速朝著駝峰口的方向走來。
守在山門處的哨兵發現情況不對,頓時嚇白了臉,轉頭便跑進了屋里去報信。
「大大當家的不好了。」
「老子好得很!」半壇子酒下肚,整個人的舌頭都有些木了。
「一隊人馬快速朝這邊來了,身上穿的衣服跟之前咱們打劫的那伙人穿的一模一樣,肯定是鎮北軍尋過來要報復咱們的。」
听到有隊伍上山,胡刀疤的醉意一下子消了大半。
「大當家的怎麼辦啊?他們怎麼這麼快就找過來了?」有人開始擔憂害怕起來。
「現在知道慌了有個鳥用?」胡刀疤眼楮一豎,橫穿眉骨和鼻梁的那道傷疤也跟著動了動,神情看上去有幾分恐怖。
「去,叫上所有的兄弟,隨我一起去會會那位姓梁的將軍。」
說罷,抬手擦了把嘴角,然後拿起手中將近兩米長的大刀,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去。
此刻外面正直黃昏,紅日西沉,只留下一片金色的余暉。
寒風乍起,吹動了胡刀疤身上的袍角,長長的大刀抗在肩膀上,看著逐漸逼近的一眾人等,凝重的臉上努力保持著鎮定。
走的近了,當看到為首的騎在馬上的除了一個男人外,還有一個女人時,忍不住朝地上呸了一口,肆意嘲笑道︰「呸,我當來的是誰,沒想到竟是個娘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