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讓老弱婦孺都躲到山上去,她帶人利用地勢布好陣之後,就等著人自投羅網。
眼看那二三十人的隊伍近了,葉清音抬手做了個手勢,眾人立刻拉緊絆馬索。
隨著馬兒嘶鳴聲響,跑在最前面的幾位連人帶馬一並栽倒在地。
「少爺!」
趙勛看見自家主子爺狼狽倒地,趕緊勒住韁繩,還來不及上前查看,猝不及防地道路兩側沖出幾十個人,每個人手中都高舉長刀。
為首一名女子,直接將刀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十三就站在葉清音身邊,听見她這話,忍不住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阿音真厲害,不但押韻還特別有氣勢。」
葉清音嘴角抽了下︰「一般一般。」
「大膽刁民,你們知道打劫的人是誰嗎?還想要你們的狗命,趕緊把我們爺放了!」趙勛怒瞪葉清音。
「呔,都成階下囚了還敢這麼豪橫。」劉三兒入戲非常快,十分不屑的抬腿就給了地上的少年一腳。
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皂色軍服,身上多處劃傷,雖然臉蛋長的挺白淨,可這狼狽的樣子,怎麼看都更像是個打了敗仗的逃兵。
「少爺!」趙勛見自家主子受辱,睚眥欲裂,拿起手中的刀剛要動作,就見葉清音手腕一翻,原本對著少年脖子的刀背立馬轉成了刀刃的方向。
「我勸你最好還是老實點。」
趙勛頓時緊張的停下手中的動作︰「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葉清音︰「我們只求財,不殺人,可要是有那不長眼的,我也不介意給他放點血。」
趙勛猶豫,可能也是認清楚了形勢比人強,沒過多久便乖乖在身上翻找起來。
他帶的十幾二十個手下隨從見他動作,也跟著翻找起來。
不過大家才打了敗仗逃的匆忙,翻遍了全身一共才湊出不到五兩銀子。
葉清音看了劉三兒一眼,後者將錢收下後說︰「馬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馬不能留。」一直沒說話的少年突然開口。
見他要動,葉清音刀背下壓,他只好又乖乖蹲在地上。
「這是我家祖傳的玉佩,應該能換不少錢,把馬還給我們。」
少年說著從腰間解下一枚巴掌大的玉佩。
趙勛見他動作臉色驟變,忙阻止道︰「少爺,萬萬不可。」
可是,少年已經打定主意,直接將玉佩遞給了葉清音。
俗話說亂世的黃金盛世的玉,即便是價值連城的玉佩,現在這個時候想要換個好價錢也費勁。
葉清音有些嫌棄的接過去,然而下一秒,在看清楚玉佩上刻的字時,手上一斗,玉佩差點沒滑月兌扔出去。
只見巴掌大的玉佩上,除了雕刻有精致的祥雲圖案,正中間的位置還刻了個蕭字。
整個大夏朝,上到八十歲老婦,下到三歲小孩,沒有一人不知道,蕭乃當朝國姓。
看著手中的玉佩葉清音有些傻眼。
此刻她的內心只有三個字︰玩兒大了。
俗話說的好,不作不死。
這是結結實實捅了馬蜂窩了。
「阿音,怎麼了?」十三見她神色不對,低聲問道。
葉清音搖了搖頭,聲音干澀的說︰「沒什麼。」
趙勛見她神色,知道她已經猜到了自家主子的身份,不由出聲威脅道︰「識相的趕緊將我們世子爺放了,不然等我們回去,立刻帶人將你們這群亂民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劉三兒眉心一動︰「世子?什麼世子?」
趙勛︰「我們世子爺乃魏王長子,我乃魏王旗下參領趙勛,爾等亂民也不擦亮眼楮看看,當心我家王爺要了你們的狗命。」
听完趙勛的話,劉三兒當即腿一軟,險些沒坐地上。
完了完了,他剛剛用的是哪條腿踢人來著,這下好了,他不是耗子舌忝了貓,上趕著送死呢嘛。
其他人更是駭然。
普通老百姓,一輩子叫過最大的官可能就是縣令了,世子爺?那可是皇家貴冑。
他們第一次干這打家劫舍的勾當就打到個天大的人物,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大家開始擔憂,這不會抄家滅族吧?
劉三兒湊過來商量道︰「音姑娘,你看咱們這……」
葉清音沉吟。
放與不放反正這梁子都已經結了,況且她和那個素未謀面的魏王之間結的梁子也不只這一次。
光是炸了他的礦山這事追究起來都夠她喝一壺了。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到錢再說。
「我不管什麼世子不世子的,到了我手里他就是個人質,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只認錢。」
趙勛听見她這話險些氣個倒仰,竟然踫上個油鹽不進的主。
眾人听見她這話都有些著急,這不是典型的要錢不要命嘛,放眼整個青州府可都是魏王的地盤。
「音丫頭,這事要不咱們還是再考慮考慮,我看不如就把人給放了吧。」
葉大山自覺還沒活夠,他可不想就這麼死了。
「是啊,有句話不是叫不知者不怪,不行咱們就把人給放了吧,世子爺寬宏大量,賠個不是興許就不跟咱們計較了。」
趙勛見其他人怕了,神色不禁有些得意︰「你這幫手下可比你識時務的多,你甘願冒這殺頭的罪名,其他人可不願意替你賣命。」
說著,他看向眾人︰「我趙某說話算話,今天你們放我們離開,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追究。」
「放屁!」
葉清音無情的將他的謊言拆穿︰
「你們家世子沒把玉佩拿出來的時候,你說這話我信,可你們家世子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你們此刻站的什麼地界?長北坡,青州府和宛州府的交界處,魏王世子在此處出現的消息一旦傳出去,會招來什麼樣的後果你比我更清楚。」
這會兒別說趙勛了,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廢話少說,世子留下,你們這便想辦法去籌錢。」
葉清音一字一頓的說︰「一共一百兩,黃金。」
「你簡直在訛人。」少年氣不過,側過頭惡狠狠的瞪向葉清音。
葉清音不以為意︰「畢竟打家劫舍這事兒我也不常干,只是偶爾為之。既然不常開張,難得逮到你這條大魚,自然要好好敲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