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下了一場淅瀝,清冷的小雨。
陳青牛給宋檀兒做完飯之後,走進了一個身穿青色衣衫,身材窈窕,削肩細腰,鵝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令人見之忘俗,氣質帶著一絲清冷,名叫素雲的道姑的院子中。
在屋內的書桌上寫字的素雲見陳青牛過來,連忙將毛筆擱置在硯台上,從椅子上起身,穿上鞋子,摘下牆上掛著的斗笠,戴在頭上,跑出屋子,把他迎了進去。
請他在屋內的桌子旁坐下之後,摘了斗笠,掛在牆上,去泡茶。
陳青牛看著素雲,覺得對方顏值不弱于宋檀兒,其身上的氣質也挺吸引人的,心中暗嘆,男人嗎,誰還沒有一個藍顏。
他起身走到書桌旁,看著桌上宣紙上清俊的字跡,念叨。
「在小雨淅瀝的天氣,我的日子按部就班的過著,在雨天,我的心更靜了!」
正在沏茶素雲瞥了陳青牛一眼,面色微紅,咕噥道︰
「誰讓你看了!」
陳青牛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過了一會。
素雲將沏好茶,給陳青牛倒了一杯,笑道︰
「陳青牛,你嘗一嘗,我精挑細選,明前的山茶,用山泉水泡的!」
陳青牛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贊嘆道︰
「飲之滿口清香,好茶!」
素雲盯著窗外的一簾春雨,嘀咕道︰
「這一場春雨下的,讓人浮躁的心情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陳青牛望著窗外的雨,說道︰
「少年听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听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听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素雲問道︰
「陳青牛,你會老嗎?」
陳青牛淡然道︰
「我渡過了雷劫,結成了金丹,不會老!」
素雲由衷道︰
「我很羨慕你!」
陳青牛面色平靜,說道︰
「仙逆中寫到,這雨,出生于天,死于大地。中間的過程,便是人生。我之所以看這雨水,不看天,不看地,看的也不是雨。而是這雨的一生,這便是生與死!」
素雲若有所思,開口道︰
「朝聞道,昔可死!」
陳青牛說道︰
「我感覺人的一生,活的不在于長短,而在于精彩是否!」
素雲正色道︰
「陳青牛,你說的對!」
這時,郭寶山撐著一把綠傘,走進了素雲的院子中。
他走到屋門口,收了傘,探頭往屋里看,見陳青牛也在,面露意外之色,對素雲恭敬道︰
「素雲道姑,我能進來嗎!」
素雲眉頭微皺,開口道︰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郭寶山面露笑意,殷切道︰
「素雲道姑,我老爹死了,我听山上的隱士說你會點穴,你能給我老爹點一處好的穴位嗎,……你要是能點的話,我供養你一年糧食!」
素雲微微思索,對陳青牛說道︰
「陳青牛,你等一下,我出去一趟!」
陳青牛沖素雲點了點頭,說道︰
「你去吧!」
素雲走出了屋子,伸手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山頂,對郭寶山道︰
「郭璞在《葬書》中寫到︰千尺為勢,百尺為形,那一處穴位名為潛龍飲水穴,其形勢都很好,潛龍飲水,大富大貴,水深山壯,位極人臣,你就讓你老爹葬在那里吧,……我種點糧食和蔬菜,自給自足就行,不用你的供養!」
郭寶山一听是龍穴,面露喜色,愣住了神,幻想出自己有錢有勢之後,開著豪車,拉著幾個美女兜風的場景,面露開心之色,說道︰
「太謝謝你了,素雲道姑,只是我不知道你說的形勢是什麼,你能給介紹一下嗎!」
素雲淡然道︰
「形勢,指龍脈與結穴之處的勢態與形狀,千尺為勢,百尺為形。千尺言其遠,招一枝山之來勢也。百尺言其近,指一穴地之成形。
擇穴的主要目的,是葬時乘生氣,而生氣無形,唯有考其形然後可得。雖然氣有升沉聚散、變幻莫測,行于龍脈亦行蹤飄忽、委蛇東西或為南北。
但其始發之時,必有勢可尋,得勢則得其來去。又因山之形色,緣氣而生,所以,形即氣的外在形態。
堪輿中察勢辨勢,形是望氣尋穴的關鍵。
其實,形與勢二者不可或缺!」
郭寶山似懂非懂,說道︰
「好,我看素雲道姑你點的這山頂的潛龍飲水穴巍峨雄渾,我老爹就葬這穴!」
素雲正色道︰
「好風水有德者居之,沒有德行,葬好的穴位,不僅發不了,而且會出事!」
「素雲道姑,你說的話,我一定謹記在心,這就離開了!」
郭寶山說了一句,一臉開心的轉身走出了屋子。
他走出房間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跟陳青牛打招呼。
「陳青牛,家里紅旗不倒,外邊彩旗飄飄,我好羨慕你,走了!」
陳青牛淡然道︰
「羨慕我沒有用,你要行動起來,找比我還多的藍顏,走吧!」
「走 !」
郭寶山一臉開心的轉身,將青傘夾在腋下,走進雨中,絲毫不覺春雨乍暖還寒的涼意,漸行漸遠。
素雲回到屋里,對陳青牛說道︰
「陳青牛,你覺得我給郭寶山父親點的潛龍飲水穴怎麼樣?」
陳青牛說道︰
「東屬木,西屬金,龍頭向東正朝陽,角上生瘡便化陰,山上有兩棵火屬性的紅桑樹,分別生在兩個龍角上,如同兩個暗瘡,這一處潛龍飲水穴頂多出個縣長大小的官,我看你選的穴位不錯!」
素雲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說道︰
「沒有德,怕是連縣長也當不了,反而會壓不住潛龍飲水穴這上佳龍穴,德不配位,禍事不斷!」
「素雲,我回去了,要是在外邊待久了,媳婦該惦念我了,……我要是被她逮到在你這里喝茶,她怕是要打翻醋壇子,我到時候就麻煩了!」
陳青牛說了一句,起身走出了屋子。
素雲望著陳青牛的背影,嘀咕道︰
「陳仙人這金丹仙人也怕媳婦,……誒,我這世俗之外的人,自以為超然物外,只是表面的月兌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