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辦公室內，像是失去了夢想的咸魚，段依凝拖長著尾音趴到在桌面之上。
臉部緊貼著桌面上的書本，雙眼目光渙散的看著一旁的角落，苦惱萬分的自言自語說道。
「晚會該怎麼辦嘛，我可不擅長唱歌……」
「那就跳段舞吧。」
話音剛落，一旁的擔任語文老師的秦婉就開口說道，語氣平澹和平時說話風格如出一轍。
坐在椅子上轉過身來，視線在段依凝的臉上定格。
瞧著因為彎腰趴著，而垂下的兩坨肉肉。
「不少老師都期待你的節目，他們呼聲最高的就是跳舞了。」
「我可不會！」
「不用會，你只要站台上原地蹦就能獲得熱烈的掌聲了。」
「誒？為什麼？」
「……」
瞧著段依凝 地抬起頭來，然後露出十分驚訝的天真臉色。
明明在這個只有三名女老師的辦公室內，身為英語老師的段依凝是年齡最大的一位，可是在某些事情上對方的腦筋確實轉悠的比較緩慢。
不知道是故意裝傻，還是真的不清楚自身優勢。
同樣身為女人，說不嫉妒也不太現實。
雖然對方一直抱怨豐滿給她帶來的生活不便，可是那些話落入其她女人耳中，怎麼听都像是在無聲的炫耀。
「因為你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能吸引別人目光。」
手指轉著筆，感到有些無聊的林念薇加入了這場對話之中。
畢竟是有著十幾年的交情，身為好友的林念薇十分清楚，段依凝可沒有任何炫耀的意思。
「那剛剛秦老師說我上台蹦就行了……為什麼這麼說？」
「有時候你用一臉天真說出的話听起來是真的氣人，自己什麼地方最重，跳起來的時候晃得最厲害，你自己心里一點數都沒有嗎？」
「我哪里晃得……」
林念薇的話音入耳，一開始的段依凝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她低頭朝自己身上看了看，瞧著把自己視線全部佔據的東西，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話，像是卡在了喉嚨里。
幾秒過後，這才害羞的雙手抱懷，一臉警惕的瞄了瞄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語文老師。
「秦老師！」
「你反應好慢，教英語的都是這個樣子嗎。」
「教語文的就喜歡拐歪抹角的挖苦別人嗎！」
「我可沒挖苦你。」
「我都說過好多遍了，我也不想長這麼大的，你是不知道天天上下班的時候，我的肩膀會酸的多厲害！」
「又開始了。」「又開始了。」
林念薇與秦婉的聲音重疊到了一起，就算段依凝還沒有開口，她們兩個也知道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什麼。
「買衣服的時候正常尺碼根本就穿不上，那種痛苦你們明白嗎？明明雜志上模特穿起來特別合身的衣服，到我身上連扣子都難扣，還有還有……」
「……」
「……」
段依凝的喋喋不休傳入二人耳中，對這些早已可以熟練背誦的抱怨，她們兩位已經能夠做到左耳進右耳出的地步。
十二月末，2006年快有過完。
元旦晚會，是學校為數不多給學生們放松的節日，一向喜歡這些形式注意的校長，大手一揮，要求每位老師都要準備一個小小的節目。
抱團或者獨行都可以，多數老師都選擇大合唱或者詩朗誦之類不怎麼費時間，還能在台上渾水模魚的項目。
然而輪到段依凝可就頭疼了起來。
語文老師秦婉早早加入了詩朗誦行列之中。
音樂老師林念薇也要組織學生們的節目，還有老師們大合唱的排練。
唯獨她被分配到單人solo的節目。
這也是為什麼一整天段依凝都郁郁寡歡的原因，也是為什麼獨自在辦公室里唉聲嘆氣的模樣。
瞧著一旁還在長篇大論的段依凝，林念薇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原本她是想單獨表演的，畢竟男友劉偉誠可是答應過她要來觀看的。
一開始她還想來個最棒的表演，讓後續幾個月的時間，劉偉誠一听到節目二字，就能想到自己的身影。
可是誰曾想，其他學生和老師的拜托，讓學校僅剩的音樂老師，被迫為了集體而放棄個人出風頭的機會。
一想到這，林念薇就覺得特別可惜。
因此哪還有心情听段依凝看似抱怨可听起來像是炫耀的抱怨。
段依凝的喋喋不休還在繼續，像是擰開後沒人關閉的水龍頭，自打這個話題打開之後，多年的怨言便像是洪水一般傾瀉而出。
這一現象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辦公室的房門傳來敲門的響動聲後。
她才識趣的閉上嘴巴。
抬手拿起一旁的茶杯，豪飲大口之後，等到無關人員離開時，在繼續吐槽。
「請進。」
隨著秦婉的聲音響起，門外的人也擰動著門把進入辦公室。
捧著這次隨堂模擬考的語文試卷，趙宣瑩進入了辦公室內，來到秦婉的辦公桌前，放下試卷後這才松了口氣。
「辛苦你了。」
秦婉將試卷挪到了一旁，一臉欣賞的看向趙宣瑩說道。
眼前這個孩子當初選擇了理科，最感覺可惜的可就是她這個語文老師了。
長得漂亮，性格還乖巧懂事，學習也是十分的優異。
這樣的學生很難不討老師的喜歡。
視線從試卷上移開，秦婉坐在位置上看著辦公桌旁站著的女孩。
視線牢牢鎖定在她的臉上，看著神情有些憔悴的她。
有些心疼的開口說道。
「你最近是不是學習的太用功了，看你氣色越來越差了，如果感覺很累可以暫時把語文課代表交給沉雲麗去當，畢竟她天天都活力滿滿的。」
「沒關系的，只是收收作業，一點都不累。」
「行吧，不過學習也要有個度，我看你都快有黑眼圈了。」
「好的。」
笑著應了一句，頻繁的眨了眨眼楮，和語文老師閑聊了幾句之後，趙宣瑩就準備先回教師。
可是剛轉過身，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呼喚。
「瑩瑩，你過來一下。」
「……」
腳步停了下來，趙宣瑩回身瞧了眼喊住自己的林念薇，疑惑的看著對方朝自己招了招手。
停了片刻後，還是朝著對方走去。
把杯中的茶水喝完，依舊有些口渴的段依凝起身走向屋內的飲水機。
剛離開座位，一旁的林念薇就眼疾手快的把椅子拉了過來。
放到自己身邊後，拍了拍還有余溫的椅子，讓趙宣瑩坐上去。
「來，先坐下。」
瞧著趙宣瑩那張越看越覺得疲倦的臉，林念薇莫名的感到有些心疼。
最近這段時間，趙宣瑩似乎在學習方面，拼的有些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