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家媳婦肚子里有寶寶了,盛開也不敢造次,淺嘗遏止。
聞著自家媳婦的清香,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騷動的情緒,給班瀾講述︰「知道反動物品是什麼嗎?」
「大黃魚,玉器,珠寶……」在班瀾的印象中,大家藏起來的東西肯定都有問題,理所應當的,反動物品應該就是這些東西。
不過誰能想到這些東西在將來會成為人人想擁有的東西。
「說的不對。」盛開糾正她︰「那些東西都是人為賦予的反動,實際上任何東西都不能稱為反動。」
盛開的三觀非常正確,對于這樣的出生這樣的教育下的人,挺難得。
「你是說咱們家院子里埋的東西並不反動,可那個陳主任說它們是反動的,就會被認為是反動的。」班瀾故意恍然大悟。
「聰明。」
「那埋到葉家老宅的也是這些東西?」
「是,又不是。」
「怎麼講?」
「那些東西是當年葉永年確認的反動東西,現在被我帶人埋進去了。」
「啊?」
「這得從葉家老爺子當年說起。」盛開給把班瀾解釋︰「葉家老爺子是商業奇才,他並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一個左膀右臂一樣的伙伴,叫沈青山。兩人是發小,家世相當,關系非常好,長大後一起創辦工廠,都經營的非常出色,兩人還娶了同一家的姐妹為妻,成為連襟,關系更是親上加親。」
「後來國家成立後,兩家一起捐了家產,一起入了仕途,互相照應,互相輔佐,發展的非常好。但是,葉永年的父親忽然死了,當時葉家三兄弟都在上學,沈家對他們照顧有加,等到他們離開學校,開始謀職的時候,沈家就沒有那麼盡心盡力了。」
「是因為人脈和資源不夠嗎?」
「對,沈家有四個兒子,兩個女兒,為了給這六個孩子安排好的職位,沈家極盡所能,所以就顧不上給葉家安排更高的位置了,加上當時沈青山不知道跟葉家老太太要什麼,葉家老太太一口咬定沒有,兩家因此有了矛盾。」
「是不是要分藏起來的寶貝?」班瀾猜測著問。
兩家都把家產工廠都捐助了,一點也沒留下,她才不信。
盛開搖頭︰「不知道,葉家人沒有說過,大家都是猜測。不過,過了三年,就是運動來的時候,一朝之間,沈家忽然遭難,沈老爺子,當場被打死,沈家四個兒子兩個女兒,當場死了兩個,瘋了一個,沈家頓時分崩離析,只能退出京城,退到京郊外最偏遠的通縣那邊農場改造。」
班瀾想到那個年代的現狀,緊張的問︰「是不是葉永年出手了?」
「就是他,他那會才二十歲,又是葉家注定活不長久的人,可就是他,實名舉報沈家通敵賣國,證據確鑿,就埋在沈家院子里。」
「是什麼?」
「米國貨幣。」
「啊?咱們同米國還沒有建交。」
盛開驚訝于自家小媳婦的敏銳,連同米國沒有建交都知道。
「嗯,那群人說沈家是賣國賊,沖到沈家就亂砸亂打,沈老爺子年齡大了,身體有病,那些人下手太狠,直接把沈老爺子打死了。」
「幾個孩子上前攔截,也被打死了兩個,後來,那群人從他院子里挖出了不少米國貨幣,證據確鑿,沈家倒了,沈家剩下的人只能去農場改造,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年了,十年的時間,足以泯滅很多東西,沈家早就被人忘記了。」
就連他們,也只是在「需要」的時候,才想起來。
「從院子里挖東西,肯定是葉永年的手筆。」
「嗯,他公然承認,理由很充分,說他媽活著的時候,沈老爺子經常過去找她媽,他偶然從兩人的談話中知道了這個秘密,起初他還為沈家保密,後來忍不住內心的煎熬,只能大義滅親,揭露通敵賣國的沈老家。」
「就是不知道那些米國貨幣是他放進去的還是沈家自己埋的?」
「不管是誰放的誰埋的,實際上那些紅色資本家上交財產的時候總會留一些在自己手里,這是正常的,挖出來也是正常的,最重要的是強加到那些貨幣上的罪名。」
「那些人暴力毆打沈家人,實際上就是想讓他們承認通敵賣國,沈家人寧是不承認,直說那些東西是自己家的,所以,他們就下了毒手。」
「死無對證,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班瀾點頭︰「你打算也用這樣的方法以毒攻毒?」
她覺得這樣的方法不太好,不是君子所為。
「不,我們換了人換了方式。」
「什麼?」班瀾不理解。
「當年為了把沈家的事落實的更確鑿,葉永年些的檢舉信里講明白了沈家是如何通敵賣國,得到米國貨幣做報酬的,現在,沈家的老大回來了,也會把檢舉信里的內容給大家再講一遍,只不過中間增加了葉家人。」
班瀾眼楮一亮︰「沈家和葉家本就是親戚,關系又那麼好,在一塊做某些事很正常。」
「對。」
「前期是因為分贓不均,葉永年檢舉滅口,現在他們要澄清一些事實,讓葉家也受到該有的懲罰。」
盛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了︰「聰明。」
冤有頭債有主,沈家人找葉家人的麻煩,干他們盛家什麼事?
「是大姑找的沈家人?」班瀾問道。
「嗯,咱們家除了爺爺,就數大姑的地位高了,位高權重,沈家才願意認下莫須有的罪名,不過,大姑也答應了沈家,這次的事情了結後,盛家幫他們沈家擺平認罪的事情,不影響沈家後代的前途。」
「實際上沈家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葉家宅子里也有米國貨幣埋著,只不過,沒有人指證,沒有人敢挖。」
班瀾越听越興奮,一骨碌爬起來︰「走,咱們去看熱鬧去。」
盛開笑了︰「你現在懷著孩子,不能亂跑,小心才行。」
那怎麼成,她還想親眼看看這個世界的生存規則呢。
「就因為我肚子里有孩子了才要去。」班瀾眨巴眨巴眼楮,說服著盛開︰「我要讓我的寶寶在肚子里就知道外面世界很精彩,外面世界很無奈,外面世界很殘酷,不管怎麼樣,爸爸媽媽都會保護他健康成長的。」
「我們的寶寶……」盛開的心頓時融化成了一灘水。
「好,我已經安排了人讓他們行動了通知我,到時候我跟父親,哥哥,大姑都去,也帶你去看看。」
「嘻嘻,阿開真好。」班瀾撲到他懷里撒嬌,又擔心的問︰「這不違反同葉家的三年之約吧?」
盛開模著她的頭發︰「三年之約,只不過兩家不死磕而已,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那我更要親自看看了,讓我們的孩子將來一定要駕馭這些生存規則。」班瀾坐起來。
盛開听到她的話,看著她眼底的堅定,心底更柔軟了,為母則剛,本來一個柔柔軟軟的小姑娘,竟然為了他們的孩子,有了與眾不同的魄力和堅定。
他握住班瀾放在肚子上的手,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