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平整龐大的山壁，上面原本遍布的植物已經被清理干淨，出來的是一片光滑。
韓魚靜靜注視著，眼楮不知何時眯了起來。
這面山壁光滑的夸張，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反而更像是被人一刀斬出來的。
韓魚仔細打量，掌心中虎賁出鞘。
輕輕揮動，連續試了幾次出刀的方式，最終若有所思，竟然對刀法有了一絲觸動。
回過神來，他看向了那個鳥人︰「你說的洞府，難道就在這里？」
鳥人點頭，看著面前光滑的山壁︰「不過需要等到晚上，月光照在上面，洞府入口才會顯現。」
聞言，韓魚也便不再多問，盤膝而坐，靜靜等待夜色的降臨。
大概到了傍晚，又有四道身影兩兩趕來。
與鳥人和韓魚分別佔據三個方向，呈三足鼎立之勢，一起看著那面光滑的石壁。
韓魚睜眼看了一下那兩波人，頓時一愣。
那兩撥人的組合竟和他們一模一樣。
都是一人一妖！
他和鳥人佔據了中間的位置，一左一右兩撥人。
左邊那兩人，一個身材雄壯，但兩條在外的手臂上長滿了棕灰色的毛發，應該是一頭熊妖！
而熊妖的身邊，是個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背上背著一把劍，面無表情，看起來頗有些嚴肅。
「那個熊妖叫做熊逆天，中位大妖，但實力卻並不遜色于一些上位大妖，他邀請來的同伴，應該是和他交好的那個人族，好像叫什麼清風客，據說在你們人族江湖頗有名氣。」
一旁的鳥人壓低聲音︰「熊逆天地盤上經常會出現不少你們人族的尸骨，我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但應該和這個清風客月兌不了關系。」
韓魚點頭表示自己知曉，目光又看向了右邊的那兩人。
一男一女，女的十八九歲模樣，穿著碧色襦裙，眉眼嫵媚，披散的波浪型長發垂到腰間。
男子30歲上下，一身黑衣，目光冷厲，背負雙手頗有幾分高手的氣質。
這兩人看起來和人族都並沒什麼區別。
「那個女人，別看長的不怎麼樣，可是個蛇蠍心腸，據說最愛吃你們人族嬰幼兒的心髒，不過這是傳聞。」
「但我親眼見過這個女人撬開你們人族的顱骨吸食里面的腦髓。那個男的我倒是不認識，沒听說過名號，不過要小心。」
鳥人再次開口，韓魚能听出它話語中的謹慎和忌憚。
忍不住看了它一眼，韓魚其實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這個家伙到底是動物還是植物變成的妖魔，亦或者是某種奇怪種族。
如果不是還沒想到收拾它的辦法，韓魚真想干掉對方，看看能不能獲得它那奇怪的天賦？
而對于這個鳥人的話，他也只是信了五六成。
冷澹的目光掃過場中幾人，漸漸閉上眼楮，冷冽的殺機一閃即逝。
夜色漸濃，天邊的月亮越升越高，灑落的月光照在了這面光滑的石壁上。
場中的六人同時振奮起來，盯著上面的變化。
銀色的月光照在石壁上，就像是石子砸入水面，濺起一圈圈的漣漪。
而在這一圈圈的漣漪之中，一扇厚重的石門悄然出現。
石門上隱約可以見到一行行模湖的古老文字。
那些文字很繁瑣，但和如今人族使用的文字有四五分相像。
韓魚仔細分辨，卻也無法判斷出上面書寫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月光不會一直照耀在石壁上，他們想要進入，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于是六道身影同時動身，一起向著石門沖去。
韓魚故意壓制了速度，還不知道這里面的具體情況，他並不打算第一個沖進去。
不知不覺，竟然來在了最後面。
此時，那個名叫清風客的清瘦中年人已經來到了石門前，他的身邊，熊逆天瞪著一雙銅鈴大眼，充滿期待。
清風客沒有猶豫，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血珠滴落，涂抹在石門上。
頓時有金光綻放，將兩道身影包裹，一人一妖消失不見。
隨後而至的黑衣男子和嫵媚女子兩人也用同樣的方法進入其中。
最後只剩下了韓魚和那個鳥人。
「快點，別讓他們把寶貝搶了。」
鳥人催促，已然有些迫不及待。
韓魚皺眉，虎賁出鞘三寸，手指在刀鋒上劃過，一個不大的傷口滲出一滴血液。
血液呈赤紅色，像是燃燒的火焰，在韓魚掌心凝而不散，如同一顆赤珠。
咕嚕！
咽口水的聲音響起。
韓魚忍不住側目。
鳥人有點尷尬，黑色翅膀扇動︰「別在意，只是肚子餓了，我是吃素的。」
韓魚沒有表達出任何信或不信的態度，只是收回目光，將血彈射到了石門上。
金光綻放，韓魚感覺自己被一股溫熱的力量包裹，耳邊響起了某種低語。
古老玄妙，听不懂卻能听出其中的含義。
「吾！月華真人！」
真人？
韓魚有些疑惑，這難道是古武者某個境界的稱呼？
他在修行路上的見識和底蘊都太淺薄，對古老事物更是一無所知，只有一些猜測。
眼楮景象莫名變化，從清晰變模湖又變清晰。
他已然處在一片廣闊的荒野上。
天地間蒼茫茫，只有他和身邊的鳥人。
抬頭是無盡星空，一輪巨大的圓月籠罩頭頂。
一絲絲縷縷的月華垂落，綻放，變成一朵朵散發著寒意的花，又很快凋零。
那場景確實極美。
韓魚看得入神，身邊的鳥人卻無暇欣賞美景。
不斷地撲扇著黑色翅膀︰「別愣著，快走快走，不然好東西就被他們搶光了。」
鳥人焦急的催促，韓魚漸漸回過神來，看了它一眼︰「朝哪里走？」
「你看這些月華！」
鳥人的觀察力很敏銳，稍微提醒，韓魚也察覺到了一些。
天空上垂落的月華，向著一處地方不斷蔓延，竟然是在為他們指引方向。
「走！」
做出決定，韓魚果斷動身，兩人迅速向著遠處趕去。
鳥人的雙翼扇動，狂風席卷，整個人直沖雲霄，向著遠處飛遁。
韓魚閑庭信步般緊跟其後，每一步走出整個人便如雲霧一般消散，等到再次出現，已然是在幾十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