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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快出來!」

劉掌櫃語氣頗為焦急。

韓魚微微側目,很快起身,打開房門。

「舅舅,怎麼了?」

劉長貴喘息了幾聲,聲音也不只是驚是懼︰「那個姓陳的捕頭過來了,你快走,別惹上麻煩。」

他想著,外甥在衙門里當差,面對捕快還能說上些話,但面對捕頭,應該也就無能為力了。

如今,對方找上門來,明顯是來興師問罪的。

大不了他不要這間酒樓了,也不能讓自己外甥出事。

韓魚反倒有些意外︰「這才過來?」

那天在刀上做了些手腳,本來以為對方會當天或者第二天過來。

卻沒想到今日才來。

「舅舅放心,沒事的,我去見見他。」

韓魚頗為平靜的說道,動身離開。

二樓一間包廂,桌上酒菜齊備,陳重義靜坐一旁,一身捕頭的衣服干淨整齊。

只是他的手掌總是不自覺去撫模桌上的一個匣子,肉痛之色一閃即逝。

嘎吱!

听到門被推開的聲音,陳重義連忙起身,只見到一個少年推門而入。

少年穿著雪白色綢緞,錦繡的銀色的 虎自胸口盤踞腰間,隨意披散的長發被一根發帶束起,眉眼澹漠如霜,如一位翩翩公子。

「韓大人!」

陳重義笑著上前相迎。

韓魚微微點頭,冷澹回應︰「陳捕頭,此番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見對方明知故問的樣子,陳重義臉上笑容一僵,但很快又變得燦爛。

「韓大人,您有點過分了吧?」

韓魚挑動眉梢,有些意外的看著對方,但還不等他開口。

陳重義已然說到︰「您舅舅酒樓開張,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也不跟我說聲一聲?」

說著,他打開了桌上的那個匣子。

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一小匣黃金,大概有十斤左右,千兩白銀。

好大的手筆!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韓大人務必收下。」

陳重義說著,又再次開口,陪著一副笑臉︰「之前因為有奸人挑撥,咱們間有點誤會,這也算是我的賠禮了。」

「不過韓大人放心,那個奸人,悅來居的那個掌櫃已經被我派人拿下,之前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

「陳大人太客氣了,一點誤會,解釋清楚便好。」

對方擺出如此低的姿態,韓魚也不可能欺人太甚,輕聲開口。

陳重義連連點頭︰「對對,誤會解釋清楚便好,韓大人快請坐,今日我借花獻佛,擺酒賠罪,咱們兩人不醉不歸。」

對方招呼自己坐下,又已然拿出一壺好酒倒滿了兩個酒盅。

心中微微思索,想著人家這麼客氣,也不好再不給對方面子,韓魚便也坐了下來。

兩人一陣的推杯換盞。

都有修為在身,些許酒意當然沒什麼影響。

但連續四五壺酒下肚,多數都進了對方的肚子,陳重義已然開始臉頰泛紅,說話的語氣也變得隨意起來,開始稱兄道弟。

「韓兄弟,這件事是當哥哥的對不起你。」

他打了個酒嗝,訴起了苦︰「你別看哥哥是個捕頭,但帶著府城里面,到處都是惹不起的官老爺。」

「先不說那些官老爺,就你們那黑色衙門,就有多少哥哥惹不起的。」

「就說那個劉遠,誰知道是腦子抽了什麼筋,莫名其妙就讓我封了這家客棧。」

「他暗勁大圓滿,我哪里招惹得起,只能照做,結果讓咱們兄弟兩個生了誤會。」

絮絮叨叨的許久,陳重義終于將話題轉到了他的真實目的上。

悄悄將關鍵信息透露,把矛盾轉接出去。

你們兩個有什麼問題,你們兩個自己解決,老子一個小小的捕頭摻和不起。

「劉遠是誰?」

韓魚皺眉,這個名字他可沒听說過。

陳重義也是一愣,劉遠可是鎮獄司鐵詔里面最強的幾個人之一,對方竟然不知道?

念頭一轉,他很快誤會。

「對對對,劉遠算個什麼東西?喝酒喝酒。」

他以為對方是看不上劉遠,實際上,區區一個暗勁大圓滿,韓魚確實不太放在心上。

見對方不願多說,也就不去多問。

雖然奇怪于自己是怎麼得罪了一個從沒有見過的人,但是回到鎮獄司去找其他人詢問一二也是一樣的。

又連喝了幾壺酒,期間一直是陳重義在說個不停,韓魚靜靜聆听,偶爾附和上幾句,氣氛倒是不錯,關系好像也近了些。

等到桌上酒菜清掃一空,陳重義已然醉意朦朧。

韓魚本打算讓人送他回去,但陳重義反倒並不領情。

「回去干什麼?走,哥哥帶你去天香樓見識見識!」

「那可是咱們長平府一等一的風月場,听說前段時間來了個叫香香的頭牌,我讓她好好伺候伺候兄弟。」

陳重義滿是醉容的臉上浮現幾分放蕩的笑意。

韓魚看著對方,也不知對方是真醉還是假醉,聞言本想拒絕,但听到後半句話,不由一怔。

香香?

是她嗎?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婉拒︰「我還要回去修煉,下次有時間我請陳大人。」

糾纏了幾句,陳重義終于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繞過一個拐角,腳步踉蹌的他突然站住,臉上神色哪還有半分醉意。

他長長的舒了口氣,想著自己這次付出了這麼大代價,那家伙應當不會繼續和自己計較了。

本來他是不需要把姿態放這麼低的,但之前不賣面子的行為,讓他擔心對方的報復。

回想起那把刀在自己手上碎掉的情形,眼底潛藏許久的恐懼再次浮現。

這種力量,那少年恐怕很容易就能登上先天吧?

到那時,他可承受不起對方的記恨。

想到這里,他又啐了一口︰「劉遠,你個煞筆,這種天才都敢得罪,還遷扯上老子。」

想到送出去的千兩白銀,又是一陣肉疼。

要趕緊想辦法把損失補償回來,陳重義想到了那個悅來居的掌櫃。

目送對方離開,韓魚轉身回到酒樓。

「接下來不會有什麼麻煩了?」

他和舅舅說了一句,將那些黃金收好,也不在這里久留,轉身回到了府中。

站在自己的房間里,韓魚又拿出了那些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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