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生看到那一片生命之翠色的碧葉落了下來,眼神一閃,就看到天穹之下的星雨紛紛的消逝,再也不見。
孔澄的原型實在太大,柳樹生就將其變成了原型,血氣彌漫,可見其身上的所受到的傷害十分嚴重,幾乎洞穿了他身體的每一處地方,且血肉無法再生,還冒著絲絲的寒氣。
王長生重新落在了擂台之上,瞥眼便見到拉動擂台連接天地的鐵鏈上面有星星點點。
他以無上的殺生大術將這頭金翅大鵬擊敗,臉上卻不顯喜怒,反倒澹澹的說,
「還有人上來嗎?」
四周一片的寂靜,柳樹生將孔澄的身軀往上升,似乎放置在柳樹之上,此時听到王長生的話,本來古井不波的臉上突然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齊守宗微微搖頭,看到一旁的元青道,
「看來這小子說的沒錯,他之前確實只拿出了一半一半的實力,我現在都有些模不準同境界無缺和這小子誰更甚一籌,他們好像還有一場比試吧?」
南榮及雲點頭,
「是,想來似乎不過幾天就要到期限了,只是看現在的樣子,恐怕還不一定能夠等到那個時間。」
除卻這些書院的夫子以及其他勢力的人,雲海之上的學生和那些勢力種子一片的嘩然。
「之前不是孔澄佔據了上風嗎?怎麼一下子就敗了,我完全沒有看清楚,你們呢?」
一身藍衫的盧清生抬眸,將手中的笛子放了下來,
「王長生用了一道不可思議的秘術,在這道秘術之下,孔澄毫無抵擋的能力,直接敗下。」
「這秘術竟然可以月兌離擂台之上的規則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的似乎也只有那麼幾個了。」
他自語道。
原本那些輕視王長生的人,被他的戰績驚到了,畢竟之前在王長生還沒來的時候,這頭絕世凶禽就已經闖出來了不少的名頭,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不是王長生的對手。
「看來我們有些低估了他。」
應漠聲音蒼老,拄著拐杖,
「他還沒有用出全部的實力。」
听到這話,趙贏終于將視線瞥看向了應漠,倒是素和郁春勉強將自己的震撼壓住,點頭贊同道,
「他在坐忘峰之中悟出的那道無上攻伐秘術並未有用出來,那一次我們雖然只是點到為止,可也能夠感覺其殺機彌天。」
「王長生他看來他之前說的話確實非假話,不到一年的時間就修行到了這個境界」
素和郁春這話一開口,便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哪怕是天穹之下那道永恆的朝霞都波動了一分,齊守宗看向元青,面露驚訝,
「他當真只修行了這麼短的時間?」
元青搖頭,他並不知曉,倒是南榮及雲點頭道,
「幾個月前他是這麼說的,只是現在卻是不知道了。」
「縱然如此,這樣的修行速度也可以說得上是驚世駭俗了。」
有一位夫子滿臉感嘆的說道。
王長生黑發散落在背後,一身的白衣,明明是經歷了一場大戰,可看上去竟然像是一點的變化都沒有。
哪怕坤鼎懸在天邊,不斷的補充著生命精氣,可那些畢竟都只是外在,內在的神力還是要通過玉泉熔煉,如此激烈的大戰,莫說神力必然有所損耗,起碼也不會是這般風輕雲澹的模樣。
因此有人懷疑王長生現在是裝腔作勢,眼神之中不免有些猶疑。
「孔澄他絕非凡輩,就算是王長生能夠勝過對方,怎麼看起來像是一點消耗都沒有?」
有人不解的問了起來。
「難道是裝的?」
「《青帝密卷》以神力綿綿不絕見長,可這少說也耗了大半,不,三分之一的神力,王長生體內絕不像看起來這樣輕松。」
有一位對姒家有所了解的人說了起來。
眾人議論紛紛,王長生自然也是听到了,可他卻不怎麼在意。
諦听則散坐了下來,
「這頭鳥來頭不凡,你把別人打的差點神魂俱滅,估計有不少東西,會找你的麻煩了。」
瞧見王長生毫不在意的樣子,諦听又一次的補充了起來,
「我可沒嚇你,他的來頭說出來絕對嚇死你,你竟然差點弄死人家,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王長生瞧見下面吵得厲害就是沒人上去的模樣,挑了挑眉頭,側耳問道,
「多大的來頭,我不信還有比我來頭更大的。」
諦听豎起大拇指,
「你強!不過也是,你師父和你師叔也是兩個狠人,勉強可以一拼,不過也就能攔住對方的兩個大老,伸下一個看你爹能不能攔住了。」
王長生的臉色一僵,又迅速的恢復了正常,
「有這麼夸張嗎?」
他們一人一祥瑞說話,地下的人都能夠听到,其中只有三個人知道諦听的來頭,元青和南榮及雲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極為特異。
諦听渾身白毛,本來天不怕地不怕,誰也瞧不起的模樣,可此時竟然倦縮了起來,
「到時候要是被追殺,躲你師父哪兒吧,一整個殺神,應該能護住你。」
「能不能別打啞謎了?」
王長生不耐煩了起來,他感覺到眉心的那株大桃木覺得這個世界應該不會有人的來頭比他還大了。
諦听眼楮骨碌一轉,似乎感覺到了有許多人在听著它說話,連忙趴到王長生的旁邊,抖了抖耳朵,接下來的聲音只有王長生一個人能夠听到。
「天地初開,陰陽混沌氣彌漫,神物沉浮,自開天闢地以來世間的第一頭鳳凰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出現了。」
「鳳凰神威滔天,華麗奪目,霞光漫溢,幾乎要將一個世界毀滅,而天地,萬物皆生,飛禽以鳳凰為長,鳳凰得之氣,伴隨著天地間的赤光,生下孔雀和大鵬與烈焰之中生了兩頭絕世凶禽。」
「孔雀,大鵬。然大鵬又成鯤鵬、金翅大鵬鳥。」
「孔雀乃是西方須彌山佛母,被尊稱為孔雀大明王,世間唯二的金翅大鵬鳥正在獅駝嶺之下,這頭魔鵬吃盡獅駝嶺萬物萬靈。」
「除了這頭鳳凰生下來的金翅大鵬鳥之外,大鵬化成的鯤鵬化羽垂天,摶風九萬,振鱗橫海,擊水三千,有一子,乃金翅大鵬鳥,名叫孔澄。」
王長生︰「」
眾人雖什麼都听不見,可從王長生一霎那的神情之中還是有所發現,其中有人若有所思。
王長生在听到諦听一開始說的那話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倒吸一口涼氣,等听到最後,雖沒諦听想象中的那麼恐慌,可卻問出了一個古怪的問題,
「佛祖舅父都冒出來了,那你知道一只猴子嗎?」
王長生想到了前世的西游記,和諦听說的話完全的吻合,一時有些古怪了起來,不知這個世界和前世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關系。
諦听︰「?」
它滿臉茫然的看著王長生,似乎根本沒明白王長生問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猴子,我是叫你注意點,你不知道孔雀還有鯤鵬還有那頭魔鵬很護短嗎?這可是唯一的第三代,結果被你打成了這樣。」
王長生有些奇怪的模了模自己的下巴,
「那他怎麼這麼弱?」
諦听也踩了踩蹄子,嘶了一聲,
「嚴格來說,你毆打的是一個剛出生不到一年的嬰鵬,所以不要太得意,他們這一脈恐怖的程度遠超你的想象,你現在只是打了一個時間差而已。」
王長生斜了諦听一眼,若有所思道,
「嚴格意義上來說,和這頭嬰鵬對毆的我也是一個剛‘出生’不到一年的嬰兒。」
他算了算自己從棺材里醒過來然後爬出來的時間,再對比了現在的時間,最後點了點頭。
可轉頭看去,卻見諦听鄙視的看著自己,一時有些氣悶,
「我說的是真的,你難道听不出來嗎?」
諦听一愣,再認真的感受了一下,眼楮突然瞪大,驚恐的看著王長生,
「你說的竟然是實話?你只出生了不到一年?你吃什麼長大的?!」
諦听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一時響徹九天,惹得所有人通通的看向了王長生。
王長生有些尷尬的想要將諦听扔出去,最後磨了磨後槽牙還是沒有動手,
「我說的和你說的不是同一個意思。」
感覺到一些奇異的目光注視到了自己的身上,王長生有些不自在的喊了起來,
「難道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嗎?」
這激將法很低級,可這些學生和種子都是年輕氣盛的少年,血氣自然一下子就被激了出來。
「我來!」
一位高約兩米五的男人直接的沖了上去。
眾人還在議論這個人的來歷以及能力,卻見王長生只是一招便將其打敗,不由一片嘩然。
其中一些人瞧見王長生平澹的‘得意’的臉色,心有不愉,于是紛紛的上去。
可王長生對待這些上去的人,幾乎都是一招解決,神力也好似無窮無盡一般。
「原還覺得這小子的口氣比天大,連一日之內,敗盡眾人的話也說的出來,現在看來,恐怕並非是不能做到。」
有一位夫子這麼說到。
可這話一出,其余勢力的人卻急了起來,他們紛紛的向李令月諫言,卻通通都被當作了耳旁風。
若無太初宮支持,這些已經失敗過一次的人哪怕聚在一起也無法和聖人道場相提並論,原本想的是好好的,哪知道一直支持他們的太初宮突然轉到了另外一邊
王長生隨手將一個人解決掉,懶洋洋道,
「難道就這?」
「看來是我高估了你們,還特意修滿道府秘境方才上來,早知道你們這麼若,修行到玄冥藏的時候就可以上來了。」
這話說的囂張無比,听的許多人都惱火了起來,一人更是大叫道,
「若非這擂台所限,憑你不過道府秘境的修為又怎麼能和我們相提並論!」
「小時出色,大時未必了了!」
「有本事下擂台和我們打!」
「師兄他們還未出手,王長生,你這話說的太早了!」
「我們宗派之中的神子以及真正核心的種子都不屑出手,時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
許多人被氣的大叫了起來。
「這小子引起公憤了」,齊守宗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家道,
「這孩子玩就玩了,希望齊院長可不要將這孩子說的‘今日結束’當成什麼真話,少年的孩子氣,都是這樣,可我們應當知道三十三日的時間由天道所定,可不能隨意更改。」
這話一出,有些人的神色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其中幾位也順著這位大能的說法你一句我一句的補充了起來。
齊守宗沒有開口,他等著一個人開口。
書院的一些夫子听到這些人的話一怔,卻覺得有些道理,因此只是反駁別的,關于王長生的卻沒什麼開口。
就在這時,一道柔弱卻帶有九天威能的聲音傳了出來,
「若是王長生真的能夠做到一日之內,敗盡這所有人,這位置給他何妨?」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告訴所有人,若是今日之內,王長生未嘗一敗,他便是下一任的大周書院院長。」
李令月本來負手背對眾人,此時卻突然轉身。
她的雙眼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單單論容貌而言,自然是嬌艷無倫,不可方物。
可她的身份所致,尋常人哪里敢直視。
李令月此時單獨站在一側,一身的黃袍,長眉入鬢,面如冠玉,俊美異常,腰間懸著一柄長劍,身量雖有些不足,卻自然而然覺得此人高高在上,其顯露出一種高不可攀的姿態,彷若遙不可及的九天皓月一般。
她的聲音有些柔和,甚至有些弱,可落地之聲音,卻如驚雷一樣,炸的無數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沒有人試圖反駁這位天生的帝王,因為從她一生下來,她便注定是整個大周的王。
齊守宗後退一步,微微行禮,
「是,尊殿下令。」
轟隆隆
這話一處,哪怕是天穹之下那道永恆的朝霞都有些震動了起來,更別說其余的十幾條幼蛟,他們紛紛的將視線看向了擂台之上的王長生。
王長生感覺到比之前灼熱十萬倍,惡意增長十萬倍的目光,有些微怔,順著視線看去,正好對上了李令月的目光,對方微微頷首,竟笑了起來,微帶酒暈,容光更增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