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龐大的柳樹穿雲之上,而柳樹之上,正坐著一位閉眼的書院教習。
流淌著金霞的雲海之上,還掛著不斷升空的擂台。
鎖鏈拉住擂台,卻非往下拉,而是往上拉,似乎天穹之上也有看不清的神物托起這些擂台一般。
高山氣勢巍峨,綠意蔥蘢,龐大的神力散發了出來,讓所有人都不敢妄動。
「看來局勢還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
王長生喃喃自語了起來。
這時,卻見魚餃蟬輕啟粉唇︰「我記得有一個人一直在坐忘峰之下等你,他等到你了嗎?」
王長生童孔一縮,一下便知道洪休符為何出現在了那個地方,他就說還有些奇怪,為何這山下似乎根本無人,只有他一人,原來是為了等自己。
沉吟片刻,王長生點了點頭,魚餃蟬也便沒有多問。
「你們看天上,魚餃蟬怎麼又回來了?」
有一個人看到了那只老鶴,尤其奇怪的問了起來。
「不只是魚餃蟬一個人,她身後還有一人,看著竟然是男子!」
「壞了」
有目力好的看清楚王長生之後,一時驚呼了起來,等到回頭看了一眼少宗主,果然見到其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晏遠麒作為神命宗的少宗主早就將魚餃蟬視之囊中之物,在見到魚餃蟬自動的和所有人保持距離還十分的滿意,就算是不怎麼理會自己,也覺得她只是生性矜持了些,卻沒想到
「他是誰?」
眾人搖頭,不太清楚,倒是其中一個人似乎回想起來道︰「好像是王長生,我見到過他的畫像。」
「這名字有些熟悉,似乎有听過,是不是書院之中的有人提及過?」
「好像是,是那個打鴻羲臉的人是吧,我好像記起來了。」
「是二人爭執,結果王長生登上了那座據說很難上去的山峰,但是鴻羲沒有登上去,所以」
書院那邊也看到了王長生,不由有些吃驚了起來,
「魚餃蟬後面坐著的那個人好像是王長生,沒想到王長生從坐忘峰下來了。」
「真是讓人難以想象,這麼多人都沒有上去的山竟然被他上去了,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驚世的機緣。」
「一直都說那兩座山可能是聖人留下來用作傳承之用的,畢竟聖人峰之中也只有故居和一些道痕,可是傳說中的傳承卻是一點都沒有,不知道王長生是不是獲得了聖人傳承。」
「我看他的氣息有了很大的進步,這才幾天,就一下子跨了這麼大的境界,確實是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傳承。」
「難道是有人給他醍醐灌頂了?」
許多人猜測了起來。
老鶴則是馱著二人緩緩的落了下來。
鶴乃是祥瑞之物,更何況這還是聖人騎過的鶴,更是非同凡響,烏爪落在地上,輕飄飄的沒有染上一片的塵埃。
這里的雲海看似和坐忘峰上的雲海很像,其實不然,那兒多是仙靈之氣,這兒卻多了肅殺的金戈之氣。
王長生踩在雲中,腳下質地柔軟,遠遠望去,卻感覺到了一種極為強大的壓迫感。
雲海之中格外的繁華,而且到處都是強大的修士,書院和外面兩邊敵意迸發,卻引而不發。
那棵柳樹,不知道是什麼品種,極為的玄奧,讓人不敢輕舉妄動,最重要的則是坐在柳樹上的那個人。
二十九歲就敗盡書院所有人,五百年未曾出手,可是身上孕育的氣息卻是越來越恐怖。
王長生的靈覺極為驚人,他恍忽之間,似乎感覺到了無數道強大的目光注視著這個地方,他們在等待著這里的人決出勝負。
魚餃蟬站在了王長生的旁邊,輕輕的撫模了一下老鶴的羽毛,老鶴親近的湊到了魚餃蟬的旁邊鳴叫了幾聲。
「就是這兒」
「長生師弟,你想要在這里待著嗎?不如我們一起去藏書洞看看書?」
魚餃蟬第一次對王長生邀請了起來,她晶瑩剔透的眸子閃動,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王長生想了想,
「也好,我正想要看看下面的修行路應該怎麼走,不過我想要先在這里看看,魚師姐要不要一起留下來。」
魚餃蟬輕咬了下唇,似乎在猶豫,她之前每每來,不過匆匆一望,畢竟凡塵俗世,比書卻無意義。
見到對方在猶豫,王長生直接祭出了大殺器,他將自己肩膀上的諦听拿了下來,拿到了魚餃蟬的眼前晃了晃,
「魚師姐想要讀書的話,可以和這家伙聊一聊,畢竟它就是書。」
老鶴依然停在那里。
魚餃蟬卻隨著王長生一並的往前走去。
這里充斥著一種特別的氣韻,神光也是從上面往下灑下,不知多少人還在擂台之上比斗。
也是走的近了,王長生便感覺到了幾道極為不舒服的目光盯著自己,等到自己循著這些目光一一的看去之後,只和兩個人的目光對了上去。
一個是鴻羲,另外一個人不認識。
王長生直接的忽略了這兩個人的目光,徑直的往前走去。
厚重的雲層形成了盤根錯節的虯龍模樣,連那些古藤之上都被纏繞了上來。
這里的靈氣極為的氤氳,甚至于充斥著濃烈的生命精氣,凡人若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生活,想必長命百歲也不在話下。
王長生沒有見到應漠,從拿到那一塊建木之後,他就直接消失不見了。
天穹之下雲霧繚繞,擂台慢慢的降了下來,孔澄從中間走了下來,他龍行虎步,只是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不知是和什麼人交手。
素和郁春與一身藍衣的孟春曉一並走了過來,看到王長生的時候臉上還露出了笑意,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這里了呢,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里又見到你了。」
她眉心的那一點赤紅越發的鮮艷奪目了起來,此時皺了皺鼻子看著魚餃蟬,有些疑惑,卻沒有直接的問了出來。
「你竟然登上了那兩座山,傳聞之中,那可是連呂抱雲想要登上都失敗的山,山上有什麼?」
素和郁春明眸雪膚,冰肌玉骨,卻又生出一派無邪之態,竟這麼直接的問了起來。
沒等王長生回答,她話鋒一轉,看著魚餃蟬,眨了眨眼楮,
「長生你和魚師姐什麼時候這麼熟了,我之前從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