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就弄了一些來煮粥。
陳劉氏抓了一把干吃,嘎 嘎 的,很好吃。
陳大山過來把小海棠給接到了懷里,問︰「你喜歡吃這個嗎?」
陳劉氏說︰「這個當零嘴兒吃還是挺好吃的。」
陳大山說︰「那我們就留下一些當零嘴吃。」
「那怎麼行?這不是要拿去賣的嗎?」
「先留下一些給你們吃,過兩天我再到山上再弄一些,山上多的是。」
「那行吧。」
晚上何大夫留在陳家吃了飯。
他吃著枸杞粥,感覺陳老太還挺會想的,居然會拿枸杞來煮粥喝。
甜甜的,軟軟糯糯的,挺好喝的。
飯後,他跟陳大山約好了明天出發的時間,就回去了。
他們這次是要到縣城里去,要走的路很遠,所以得早些出發。
次日五更天,何大夫就過來找陳大山了。
陳大山也早早的就準備妥當了,東西也都放在了小白的背上。
何大夫一上門,他們就出發了。
陳大山從來沒有去過縣城,所以路上全都得何大夫領路。
他經常到縣城去賣草藥,所以對路比較熟。
從他們這里往縣城去,可以走官道。
官道比較寬,路好走,但是轉的地方多,路程較遠。
如果抄小道走,會近很多,但危險程度比較高一些。
不管是走官道還是抄小道,他們都得先到青牛鎮。
到了青牛鎮上,兩人開始商量著走大道還是抄小道?
陳大山想早去早回就說︰「那我們就走小道吧。」
何大夫見他願意走小道,也沒說什麼。
走小道就走小道嘛,反正他們兩個人比他一個人要安全的多。
更何況陳大山人高馬大的,又力大無窮。
就算是遇到劫匪,誰劫誰還沒準呢。
于是兩個人就抄小道往縣城去。
他的運氣還算好,路上並沒有遇到劫匪。
走走歇歇,走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到縣城。
要是走官道的話得三個多時辰。
初次去縣城,陳大山心情是激動的。
一路上他都在想象縣城的樣子,但是到了縣城他有些失望了。
因為縣城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他以為縣城應該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
實際上到縣城來的並沒有多少人,路上根本就沒有幾個人。
有那麼兩個同路的,是他們轉到官道上才遇到的。
通過談話才知道一個是要到縣城里去抓藥的,另外一個因為媳婦兒難產要到縣城里去請大夫的。
他們還都唉聲嘆氣的,說︰「如果不是必要的情況,沒有人願意往縣城里來。」
又說到縣城以前的光景是多麼的繁華,自從換了新的縣令之後,情況就變得越來越糟糕了。
尤其是那個叫曹苟的混蛋混到了縣太爺的手下,不僅城里的百姓日子極其難過,就是城外的百姓也時常受到他們的騷擾。
他們走到田間地頭,看到誰家種的菜好,只要他看上了拔起來就走。
進了村子,看到誰養的雞,抓住就走。
這些貧苦的老百姓根本就沒有地方說理。
百姓家的姑娘,從來都不敢拋頭露面,都藏在屋里藏好了。
就怕被曹苟這個狗賊給看到了。
听這些路人隨便說一說,陳大山都已經恨得牙齒癢癢的。
他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無恥的人。
他更想到了他姑娘長大了之後,要是遇到這樣的壞人怎麼辦?
這一刻,他想把這世上所有的壞人全部都給打死。
一個都不留。
他們說著就到了城門口,城門口有六個士兵在把守。
城門已經開了。
何大夫熟練的到了最前面的士兵面前,掏出了四文錢遞了過去。
那人看了看錢,揮了揮手讓他們進去。
每一個進城門的人都得交兩文錢。
陳大山不明所以,輕聲的問︰「到縣城來還得交錢嗎?」
何大夫說︰「嗯。」
陳大山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他心里想來想去卻怎麼也想不通,到縣城里來為什麼還要交錢?
何大夫心里明白,現在並沒有打仗,交錢不過是縣太爺搜刮民脂民膏的一個手段而已。
清河縣的縣令,是一個貪財而昏庸的人。
他來到清河縣已經一年了,清河縣的百姓們就開始難過了起來。
甚至還有人因為沒錢送禮,被人強佔了家產還挨了板子,最後留下血書一封投河自盡了。
縣太爺只在乎錢,從來都不會為老百姓去考慮。
但這些糟心的事,他並沒有跟陳大山說。
陳大山很單純,他不想讓這些糟心的事污了他的眼。
兩人交了錢,牽著馬往城門里進。
剛過了城門,有個守門的士兵叫住了他們,說︰「你們倆給我站住。
說你們呢,牽馬的。」
何大夫不能再裝作不知道了,只好站住了。
那個士兵立刻走了過來,打量了馬一眼。
然後看向另外一個人,兩人交換了眼神。
何大夫眼楮微微一眯,頓時覺得不好了。
陳大山也不喜歡他們打量小白的那種眼神。
何大夫連忙說︰「我們已經交納了人頭稅。」
「納稅是納稅,你們是干什麼的?馬背上馱的是什麼?」那士兵盛氣凌人的問道。
陳大山听對方這樣說話,心情頓時就不好了起來。
他們走路走的好好的,欠他的了嗎?
有必要用這種語氣問話嗎?
何大夫想要息事寧人,連忙掏出一些錢塞到了那個士兵的手里,說︰
「這些都是往保和堂送的藥。還請各位官爺通個人情,讓我們進去送貨。」
那士兵掂量掂量手里的錢,十文他根本就看不上。
即使看不上,也沒把錢還給他,而是裝進了自己的兜里,說︰「往保和堂送的藥?
保和堂的藥可都是救命的藥,出不得一丁點的差錯。
走,到那邊去接受調查。」
何大夫立刻臉色就變了,說︰「都只是一些常用的藥,是我們自己采的。」
他說著又給他送了一些錢,壓低聲音說︰「大人在這里保護百姓辛苦了,這些錢孝敬各位去喝茶,呵呵呵,喝茶。」
那士兵看這回給了三十文,掂了掂,心里想著這還差不多,就揮揮手讓他們走。
何大夫連忙賠笑,牽上馬就拽著陳大山走。
他心里生氣,心里想著去接受調查就接受調查。
他們這些東西來路正當,一沒偷二沒搶的,沒什麼可說的,為何要給他們錢?
他們憑什麼收錢?